子,正是每次进宫走过的那条,那会儿青芜还暗暗记下来免得走错闯进来,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大半夜从这里逃命,好在记下来了就不怕迷路,原来自己也是有点先见之明的。
不过很快,呼啸而过的天风像冰水一样,瞬间将她心里那一点小小的喜悦浇灭了。
现在,所有的宫门都关门了,怎么出宫去?
而且,这个巷子比刚才的屋子要恐怖多了,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扶着墙慢慢摸索着往前面走,越走心里却越没底——怎么回事,那天走这条巷子,并没有发觉会这么长啊,怎么好像永远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前面是一片黑暗,后面也是,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身侧冰凉的墙。
青芜现在特别后悔,居然会忘了把蜡烛拿出来,现在要回去也找不到路了。
这样想的当头,风越发大,凄厉地呜咽在墙头,似乎又千百个人在哀泣一般,听得人心里发毛。青芜紧紧地贴住了墙,想借着墙壁获得一点点的安全感,但是墙壁也是渗人的冰,靠上去只觉得背脊越发冰凉。
青芜走着走着几乎再也挪不开步子了……她觉得自己全身就像一根绷紧了的弦,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全面崩溃。
这条路什么时候才有一个尽头啊……
如果可以出去,青芜发誓,再也再也不要来到这个可怕的皇宫了。
她走着走着,脚下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该死,这么关键的时候脚竟然抽筋了,她只得蹲下身来,靠着墙壁坐着,缓缓地揉起了腿,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难道说的就是现在的状况?!
正在这个时候,冷不防有人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青芜“啊”地尖叫出声,便立刻被一只大掌捂住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还活着?”
这个声音……是顺治。他怎么会在这里,青芜睁大了眼睛,呜呜说着什么,顺治忙把手放开了:“别大声说话。”
青芜点点头,又惊又喜地唤了一声:“皇上?”
现在就算是来个鬼她都高兴啊,一想到这个阴森的巷子里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了,青芜就难以言喻的欢喜。
接着淡淡的星光,她隐约可以看见面前有一个黑影,他又穿了夜行服?
正在这时,顺治忽地说道:“佟妃说已经将你杖毙了,又是怎么回事?”
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青芜能听出他语调沙哑,隐隐含着怒意,忙解释道:“是恪娘娘救了奴婢,她说皇上回来奴婢就有救了……但是今天晚上又有人说皇上你不……”
她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忽然靠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恪妃说你死了。”顺治抱着她慢慢站起身,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她竟然欺骗朕。”
青芜一瞬间脑海里一片空白,怎么也转不过弯来,只怀疑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顺治。
青芜稍微有点反应过来了,脑袋开始运转以后发觉虽然顺治是好心把她扶起来,但是现在的姿势太暧mei,怎么办,要推开皇上她又没那个胆,只得低声问道:“皇上肯救阿雯吗?”
“会……”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转眼间一身宫装提着灯笼的恪妃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
这个地方原来是一个拐角,顺治待要回避已然不及,只得放开抱着青芜的手转过身去看着她。
现在有亮光了,青芜才看清楚顺治穿的果然是那件夜行衣,只是脸上并没有带面罩,恪妃一身俏丽的紫色宫装,丹凤眼微微扬起,梨涡深深,柔声道:“皇上,你果然来了。”
顺治的眼睛下意识眯起,冷冷道:“你是故意将朕引来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