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早回去,每每此时,江玄云都会忍不住地取笑道:“原来福临也这般惧内,为了阿雯竟要背叛师门。”
想着想着,青芜的嘴边忍不住浮上一抹笑意……
那些事,当真像上辈子发生的一样。
要是时间就停止在那会儿该有多好,她只要当一个小宫女陪在他的身边就心满意足,江玄云也不在乎什么地位教众,仍是那个月下独立,吹弄玉箫的谪仙人……
只是现在,当初那个俊逸男子已经化成了一抔净土。
她也不得不背上本来不应该属于她的责任,与福临天各一方……
“想什么呢?”丝篁见她面色一会儿明朗一会儿悲戚,忍不住问了一句。
青芜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笑:“没想什么,姐姐……那个青山居在哪里……我能去一趟吗?”
丝篁怔了一下:“你去那里做什么?”
“去看一看……走走。”青芜微微笑着:“整天闷在船上都快闷坏了。”
丝篁点了点头,指着远处说:“就在那从竹子后面,上岸走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到,我叫人和你一起去。”
青芜知道她不放心一人,只得点头答应。
昨夜刚下过雨,路上湿滑,青芜走得极慢,一只手小心地放在腰间,转过一丛绿色的竹子,一座玲珑竹楼立在烟雨中,竹竿上,青色的酒旗迎风飞舞。
“是那儿吗?”青芜问了一句。
跟在她身后的人应了一声:“那儿就是青山居,前面路难行,姑娘慢慢走。”
青芜颔首,看着竹楼怔怔不语。
这个小镇倒真是个世外桃源一般的所在,青山居一般隐在碧色里,一半隐在云雾间,风一吹,雾稍稍一动,竟然像就要临风而去的仙山一般。
“这个地方真好。”后面那人赞叹了一句。
青芜点点头,目光移到酒旗上,往前走了两步。
这座酒楼开在山脚下,旁边就是江水,今日又是重阳,前来沽酒的人更应该多才对,然而酒楼却出奇地冷清,竟仿佛没有一个人影……青芜暗暗纳闷,忽看见对面有人过来。
“今日的酒已经卖完啦!”他想着青芜他们招了招手:“咱们回去告诉丝篁姑娘吧,我明明见那老板还有一坛酒,跟他怎么说他也不卖,什么竹青垂虹,我看不一定有咱们归鸿楼里的竹叶青好!谁稀罕啊。”
青芜愣了一下,笑了笑,问道:“他是做生意的人,为什么有酒却不卖?”
“他说竹青垂虹是上等佳酿,不可让俗人糟蹋!”那人一脸的不快,怏怏道。
青芜看着他郁闷之极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笑。
“青芜姑娘?”他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你快休要笑我,不信,你去买一壶试试。”
青芜顿住,微笑道:“别指望我,我也是俗人一个,只是想去看看那卖酒的到底是什么模样……你快先回去告诉丝篁姐姐,让她另外备酒。”
……
再往前走了一会儿,雾气渐渐地散了,酒楼也已经近在眼前。
竹楼修的甚为别致,不大不小,门前酒旗耸拉着,水牌上写着几个字,是草书,走近才能看得清楚——垂虹售完,明日再来。
现在才是早晨,酒就已经卖完了,是店主人太懒,还是这儿的酒当真是人人抢购的佳品?
青芜正往里走,里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这为姑娘请回吧,今天的垂虹酒已经卖完了。”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走了出来,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但是表情沉静,笑容疏离,颇为少年老成。
“老板在哪里?”青芜问。
少年回答道:“刚才也有客官要见师父,惹得我被师父呵斥了一顿,姑娘万不可再连累我。”他模样虽然镇定,说出来的话却满是孩子气,青芜忍不住一笑:“你是老板的徒弟?”
“是。”少年点了点头:“酒铺大多都是我替师父照料……”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天儿,和谁废话那么多?”
“师父……”少年微微一顿,回头对青芜歉然一笑:“姑娘,我师父最怕吵了,你可否……”手往大门那里一指,就是逐客的意思。
然而青芜却没有任何反应,兀自怔怔地看着声音传出来的所在……
“姑娘?”少年催促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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