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青芜的脸色,已经无暇在于她说话,上前两步将他扶起,问道:“阿雯,你可信我?”
青芜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边浮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微微点头。
江玄云二话不说,将蓑衣往他身上一披,将她整个人拉起,背好,同时,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一定将你安全送上南雁峰。”
丝篁跺了跺脚,想到出此之外别无他法,也只能跟了上去。
……
嘱咐好马夫在下面等待,江玄云背着青芜,提起一口气,往山雨淅沥的黑暗深处走去。
丝篁拎着一个明瓦的提灯走在前面,仔细照着路,施天紧随其后。
然而从前面开始,山路越发泥泞难行,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身力气一般,雨滴滴蓑衣上,青芜趴在江玄云的背上,忍住呻吟声,几乎咬碎了银牙。
——但是这个时候要是发出一点声音,江玄云必然会分心。
刚开始只是小径,往上势陡,登起来稍微要费力一些,然而越走,小路越发崎岖,渐渐地连路都没有了,丝篁已经无法一面往上走,一面还提灯照路,施天一把抢过明瓦灯,侧着身子照着江玄云面前的路,遇到不得不转身的地方,都小心地闪过身子,不得不借助藤蔓才能站住。
“你小心!”丝篁知道山上的情况,忙忙地说:“这山上有很多藤,拉不住的。”
鬼帝江萧一向独来独往,不喜有人打扰,所以才选了碧云山这等与世隔绝的所在隐居,十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上山,殒身在南雁峰上的也不是小数目。其中死藤像陷阱一般,不知道夺去了多少人的性命——只因鬼帝练剑常常将山崖上的藤蔓从中斩落,又加山势复杂,巨石纠缠,所以这些藤蔓都未能直接掉下来,而是悬在了半空,要上山的人有想借助藤蔓为依凭的,大多都会拉个空,从山上跌下去,轻则伤筋断骨,重则当场殒命。
丝篁话音刚落,施天拉住的藤蔓忽然往下一落,整个空去,他的身体也往后一倒。
“天儿!”江玄云疾唤一声,脚一横,拦住他往下的落势,单脚直立,这一招看似容易,然而他背上背着青芜,路上湿滑,他单脚竟然能稳立如山,气息不见紊乱,丝篁不由得惊叹不已……刚看见施天往后倒时的一声惊叫生生止住了,松了一口气。
施天惊魂未定,瞧着丝篁:“既有死藤,你怎么不早说?”
丝篁面有愧色,轻声地道:“我久未上山,这也是刚想起来……”
施天忙道:“还有什么要紧事你没想出来快些想!师父背着人,别让他再碰着什么……”
丝篁仔细一想,面色忽地苍白,轻声地道:“前面还有一出断崖,要爬上去,才能有阶梯直上峰顶……”
听到这句话,施天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说什么?断崖??有多高?”
江玄云也转过头来,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她。
丝篁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二十丈……”
这句话说出口,施天惊道:“二十丈??崖上有死藤么?”
“有……但是也有没断的。”丝篁面色苍白地道:“师父留了一根自己上下山。”
二十丈的悬崖对于江玄云来说并不是难事,但是现在崖壁湿滑,他背上还背着一个人,没有依凭是决计上不去的,若是在半空中抓到了死藤,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鬼帝怎么这般奇怪!”施天脸上也没了好神色,抱怨道:“他自己占山为王,当真就不让别人上了不成?”
丝篁面色微黯,轻声道:“原先断崖上有栈道的……但是师母过世以后,师父就用剑把栈道毁了,长剑抛入深崖,立誓再不用剑。”
说话之间,江玄云已经提起,又往上攀了几步,施天吃力地走在前面,小心照着路。
没过多久,昏黄的灯光已经照出——面前怪石嶙峋,跟着一壁悬崖傲然挺立,几乎与地面垂直,崖上隐隐约约有黑影,在夜风中微微摇晃着。
“这……”施天用明瓦灯仔细看了一下,回过头来:“师父……这么多藤,怎么知道哪一根是好的?”
青芜此时额头上已经又泛起了一层冷汗,江玄云反手,轻轻握了握她环在他脖子上的手:“别怕……我来想办法……”
青芜已经只剩下一点意识,努力地撑着不敢睡去,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颤——什么时候,那个人也说过同样的话,不用担心,别的事让他来想办法。
一瞬间,百感交集。
她吃力地抬起头,说不出话来,只得重重地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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