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下意识缩了一下,她回过头,看见施天在一边坐下了:“你要睡就回舱里去睡,还嫌病不够多不成?”
“有你这么关心人的么?”青芜哭笑不得,拉住了披风的带子。
“……谁关心你了?”施天的脸色瞬间就有些不自然,青芜没有注意到,只指着船帆说:“下半夜风向要变呢,我等着给船帆换个方向。”
“你怎么知道?”施天面色惊异。
“看天象就知道了。”青芜模糊地回答了一句。
今晚月亮虽然圆,但是有月晕,月晕的上浅下深,用韶星识辨术分辨出方位,便能知道下半夜会起北风了。
这些和青芜所知道的风的形成原理之类的科学知识完全不搭调,但是每一次测出来几乎都没有什么误差,不禁让人佩服前人的智慧,是怎么在这宇宙万象中找出规律的。
一个伏羲六十四卦,简直可以算尽世间百态。
她只通一点皮毛,就可以算出风向月相,要是有精通之人,岂不是什么都给他知道了?
“我们这样走,还有几天能到福建?”施天问,青芜心里默算了一下:“借着点风,大概十来天吧。”
这已经是极限了,还得时时看着风向。
……
接下来的十多天,总觉得这艘船后有船尾随着,他们快那船也快,他们慢那船就慢,施天脾气火爆,几次都想去查探,都被青芜拦住了。
现在是在水上,就算是查到是对他们不利的人也逃不掉,反而打草惊蛇,但是这样一来就不得不提前上岸,若是朝廷的人呢,决计不能暴露了江玄云的行踪,上岸以后目标小一些,也好下泉州找人。
船进入福建之后,江上越来越乱了,不是有江贼跳上船来,若是毛贼,丁晴和施天自可以解决,要是遇到什么帮派之类的,也只能交给鬼字牌。
一路过来,三人皆对那小小的鬼字牌刮目相看,没想到一个玉牌,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绿林好汉,五湖英豪,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几乎没有人不给这玉牌面子——除了一些根本就不知道神佛堂的毛贼。
青芜也见识到了丁晴的功夫……这个人剑法凌厉非常,虽然比不上已臻化境的江玄云,但是狠辣之处有过之而无不及,丁晴初时还在施天面前掩饰一二,慢慢地已经完全不介意了,若遇上心狠的敌人,便能比那人更狠几倍,一路下来若是单挑,但是没人能胜过她。
这一路下来的招式尽收眼底,施天也不由得纳罕,他以前只听师父说过这个丁晴来历非凡,也知道她身怀绝技,却不知道是这么邪门的剑法,但是他自己的惊鸿掌到现在为止还是半吊子,一路上也多亏了有丁晴,所以也只得将疑惑都忍在心里,不说出来。
船进入福建之后,青芜便第一时间决定下船改走陆路,一是因为这条支流下方经常有郑成功的水师驻扎练兵,时不时就会封锁江流,再就是后面那跗骨之蛆一般跟着的船实在是太可疑。
这个小小的码头走陆路的话,隔泉州也还有几天的路程,几人弃船上岸,稍微休整,便买了马,打听好路线,专门挑小路走,飞速地朝着泉州赶去。
陆路和水路相比实在是险恶得太多,福建在战乱之中县衙已废,国姓爷屯兵一方,却不怎么整治这些,自然成了山贼的乐土,还没有走到多远,路边就已经出现了几波强盗,鬼字牌虽然能起到作用,但是有的的人是迫于生计拦路剪径的庄稼人,根本不知道江湖上这些门派的事,因此鬼字牌出手并不能唬退他们,纷纷命丧在丁晴的剑下。
丁晴杀人的时候从不眨眼,施天跟着江玄云呆的时间最多,心肠软,看她杀过几个之后有些不忍:“这些人都是路边的村民,咱们策马跑过去就是。”
丁晴单手持辔,收件入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们自己活不下去了当盗匪,我成全他们就是,何苦留他们再害别人。”
施天神色微微一变,怔怔不语。
“天儿你有你师父的心肠很好。”青芜也不忍去看地上的尸首,拉住缰绳,轻声道:“但是丁晴姑娘说的也不错,咱们有你和丁晴姑娘才然无恙,但是过路的常人免不得被他们所害,快些走吧,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泉州了。”
形势比人强……这些人若不被逼到了极处,又怎么会落草为寇。
一路下来看到的灾荒和饥馑在脑海里闪过,青芜不可察觉地轻声叹了口气……
打来打去谁胜谁败苦的都是百姓。
不管是谁掌管江山,在这些人心里应该都没有什么区别,他们想的,只是何时能结束这乱世而已。
福临啊……这江山当真是稳的么,你坐在至高无上的那个位置上,有没有听见这些泣血之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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