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让他一人在这虎狼环伺中实在是下策。
丁晴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但是她不比张玄云,失血过多,不宜赶路,只得跟着洛秋宸回梅花坞。
施天和楚辰佳还是下落不知,现在孙灵远的事情比较急,这里只得暂时放下,七个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向着京城靠近。
现在已经是夏初的天气,南方是梅雨季节,路上泥泞难行,淅淅沥沥地雨一直下着,想起半年前自己南下的时候也是日日下着小雨,抬眼望着前面的蒙蒙雨幕,青芜的没有持辔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熟悉的疼痛窜上来,纠缠入骨,就像蛇一样,总是默不作地地将一颗心缠紧,再缠紧……然后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狠狠地咬上一口。疼得几乎痉挛,脸上却一丝一毫都不敢表现出来……
越来越近了……
扬鞭,打马,放缰。
刚到古代来的时候她还根本不会骑马,然而和丁晴一路南下泉州之时,骑术已经大为长进,只是一路上,她都感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停在自己身上,森冷阴郁,透着浓重的怀疑。
这双眼睛是谁的她心里清楚,不像别的杀手原本就是毫无权利,南宫寻原本就呆在能掌控整个神佛堂的尊贵位置上,忽然间主宰权被一个外人夺走,换做是她也不会高兴。
把他和杀神坛的杀手分开是不得已之为,也不知道能镇住多久。
不由得暗暗苦笑,鬼帝给的那个鬼字牌,既是安身立命之本,也是巨大的挑战,因此在泉州南宫寻眼里带着不屑之色建议她坐马车时,青芜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虽然自己不会什么功夫,至少也要让他知道,她不是吃不了苦的弱女子。
只希望京城那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京城……心里掠过这个词,抬起头的时候,仿佛又看见了那片的苍黄的琉璃瓦,红色的宫墙,还有那至高无上的君王。
半年不见了,福临……你,可还好?
……
宫阙已经沉寂了很久了,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目光明灭不定的万岁爷,申贵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又是这样的表情……自从半年前塔娜格格无故失踪之后,这位自己看着长大的皇上似乎变得越来越深不可测,喜怒无常了。
看着他伫立在承乾宫的西偏殿门口,望着远处那个人曾经居住的宫室,申贵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早就已经有了格格的消息,万岁爷为何一直不让人找她回来……
而且……最让人惊讶的是,最近有人拿着诗签来求他替义王父子求情,那笔迹是皇上的,却是已经死去的阿雯来的消息!
他自然不知道塔娜就是阿雯,只是怀疑,皇上以前这般宠信那个丫头,为何忽然知道她或许还没有死的消息会无动于衷。
申贵满肚子都是疑问。
但是皇上是这个表情,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开口……通常他这样皱着眉,就是已经有三分怒意的表现,申贵当这个总管太监也当了很多年,很清楚这个时候不得去拂万岁爷的逆鳞。
看着天色渐渐地暗了,他硬着头皮道:“皇上……皇贵妃娘娘……还在等皇上一起用膳……”
顺治回过头,淡淡看了他一眼,抬脚正要离去,忽然听到偏殿里传来了一阵幽幽的琴声,玲珑婉转,赫然正是那首《紫竹调》,他的脚步顿住,不由自主地往那边走了两步,踏进这个半年来都不曾进过的院子。
申贵暗暗替那弹琴的人捏了一把冷汗。
面前的小径曲曲折折,那个廊下,躺椅还微微摇晃着,花园边上的藤蔓郁郁葱葱,一个晃神,仿佛看见了那个女人的身影,卧在躺椅上,背对着他,一头青丝铺洒在沁凉的竹枕上。只是一眨眼,那影子又没了,他脚步停住,看着那被风摇晃着的躺椅,眼神越发幽深。
那个女人……该回来了吧?
将一切都瞒着他,算计他,那个妖精……他的手指收紧,生生忍住怒火,拳头咔嚓作响。
她瞒得他好啊!
这半年来,时时监视着那座该死的碧云山,等她良心发现自己心甘情愿的回来,她倒好,一呆就是半年!
她现在要是敢为了孙灵远千里迢迢地跑来求他……
察觉到万岁爷身上的怒火,申贵下意识退了几步,见他一掌打在栏杆上,眼睛已经在怒火的烧灼下,隐隐透出吓人的血红色。
屋子里的琴声忽然停住了,门微微打开,一个身形纤细的宫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站立在院子里的顺治,脸色骤然一变,忙忙地下跪:“奴才殊兰给万岁爷请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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