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本就是微弱的火光,这样一来,却是忽然伸手不见五指了,众人心里都是一沉,青衣的声音慢慢道,“再不久就要到出口,正是要熄灭火把的时候。”
他这么一说,大家便心情放松了些,秦浅分明听到旁边袁霜轻轻呼出一口气来。
秦浅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大半夜里在这样一个地方行走,黑漆漆的井底,脚下是湿漉漉软乎乎的泥,所有人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秦浅分明能感觉到脚底沾满了泥,甚至走起路来有点带不动的沉重感,却一步都不敢稍停,咬着牙前行。
渐渐的泥泞越来越少了,脚底变成潺潺水流,倒是将鞋底全都冲刷干净,却冷得让人有些无法忍受,绣花鞋本就不是穿来远足的,女眷们又自来养尊处优,这会儿心里全都在暗暗叫苦不迭。
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刮来一阵凉风,带走了浑浊的空气,似乎还带了一丝清新,秦浅不觉精神一振,快走了两步,就看到前面是一堵高墙,抬头就是繁星满天!
马车上有暖炉,让浑身冰冷的众人终于缓过来些,大家密密匝匝地挤成一团,总是还有些暖意。
车上的人都没有说话,似乎经过方才的跋涉,俱都力竭,秦浅靠在马车上,勉强打起精神和袁霜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试图抵抗不断上涌的倦意。
马车里的东西准备的很齐全,不光有暖炉,还有热水,雪瑶和苏果伺候着大家分了热水,秦浅喝了一口,觉得胃渐渐的暖了起来,脚底却还是一片冰凉,她低声对苏果道,“去帮王妃将湿了的鞋袜换下了,现下天寒,脚底再受了湿冷,若是病倒了可要糟了。”
端王妃有些迟疑,虽说车上只有袁霂和袁霭两个男人,当众脱袜却也有失体面。
“事急从权,”袁霭和声道,“您二位年纪大了,受不得风寒,今儿已经是受了委屈,若是再得了什么病,路上就更难过了。”
两位王妃对视一眼,她们的身体,自然是自家最清楚,平素连晚上用了点寒凉的吃食,都有可能会着凉,如今这么折腾一通,已经觉得头晕喉痛,若是往日也便罢了,大不了静养几日,可若是这会儿生了病,就是拖累了全车的人,端王妃对林芷点点头,同意了袁霭的建议,
雪瑶和苏果一人一边,轻手轻脚的替王妃们除去鞋袜,又擦干脚面上的湿润,用手搓热,这才重新换上干爽的棉袜。
小丫头们忙乎的空当,袁霭和袁霂低声商量着路线的问题,似乎有些小争执,又很快做了决定。
马车跑得飞快,颠地人有些难受,大家暖和过来,马车里又嫌闷热,端王妃发呆似的看着车窗,袁霜和敬王妃都已经疲惫地闭目养神,雪瑶蹲在地上不时地偷偷瞄他们一眼,苏果在收拾整理秦浅带来的包裹。
秦浅看着袁霂面上疲惫的神情,伸手将水杯递过去,“虽没有茶,好歹是点热水。”她刚才分明看到袁霂没有喝水,甚至连那杯子都没有碰。
袁霂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接过水杯啜了一口,又将杯子放入她手里,伸手缓缓捻着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手指渐渐揉搓的暖起来,秦浅脸微微泛红,见旁人都装作没在看自己,更是粉面含羞,忍不住瞪了袁霂一眼。
他却像是压根儿没瞅见,自顾自地凑在秦浅耳边轻声道,“委屈你晚上跟着受苦。”
秦浅有些害羞,虽说知道袁霂是心疼自己,还是有些懊恼,咬着他的耳朵道,“那为何不让我留在别院里。”
袁霂听出她的沮丧,忙道,“不是见外,只是觉得不该让你受这些。”这媳妇过门还没过一天好日子,就跟着担惊受怕的,这会儿甚至还要陪着他东跑西颠,袁霂看着秦浅,面上也露出些愧疚。
秦浅低笑安慰他,“这有什么苦,比那次还差点呢。”她说的是那年在袁霂别院的历险,虽说大家后来风寒受累,但却是她一直珍惜的记忆。
袁霂见她眉眼含笑,心下也安定了不少,秦浅虽然平日看似娇弱又依赖,但遇到这种事情却并不是个让人操心的姑娘,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秦浅,闭目养神。
走了没多久,就听得外面一声马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车里的人全都被颠地醒了过来,端王妃想揭开帘子,却被袁霂一把扯住道,“别看。”说罢,便和袁霭一道出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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