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皇后便已气喘的厉害,一张病恹恹的脸上却满是期待神色,眼神里竟似流露出企盼之色。书雨昨晚对我说过的那一番话又在耳边回响起来,为了保存自己,也为了保存琼英楼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只有借助眼前这个唯一的机会,才可在后宫之中立足。
因此我不敢再行推辞,道:“娘娘吩咐,容儿敢无不尊。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辜负娘娘托付!”
皇后长舒一口气,露出欣慰之色道:“恩,我便知道我没有看错你。容妃妹妹,有你这句话,我心事已了,便是去也足可放心了!”
昔日光彩无限、统摄宫闱的皇后,如今却缠绵病榻,折磨的形销骨立。我心中不忍,不禁垂泪道:“娘娘千万别这么说。您是后宫凤首,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有事的。”
皇后只是淡淡笑道:“我明白,我明白。”缓缓阖上眼睛。我知她身体羸弱,不能支持太久,只好告退。
走出长庆宫,行至偏僻之处,雨书趁左右无人低声问我道:“娘娘,皇后可有什么交待?”
我此时心中却有些混乱。一则想起皇后待我不薄,见她时日无多,心下同情;二则看皇后落得今日田地,难免心觉凄然。举目四望,百丈宫墙朱漆金瓦,亭台楼宇雄浑瑰丽,一片富丽堂皇,一派锦绣祥瑞。这便是无数世人羡慕不已的皇宫内院,可是又有谁知道在这内院之中,是怎样的勾心斗角,怎样的尔虞我诈?即便是做到后宫凤首,母仪天下,又有谁知道这其中的悲苦艰辛?
但是同时也会想到,在这内宫之中,若想保存自己,就只有站稳脚跟,决不能再有像当初那般与人为善、优柔寡断的心思。没有强有力的手腕,就永远不会有安心自在的那一天。突然想起当日那个无名道士的预言,或许我凤冠加额,母仪天下,真的就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的天意?
书雨见我没有说话,便不再追问,但是这答案不管对她还是对我,都已了然于心。
果然如预料的一样,这次谈话之后,皇后的病情便急转直下。最初几天众妃嫔问安,还勉强可以见到皇后的面,到第五天上,便已不能见召了。后宫之中素来喜欢捕风捉影,更何况这一次是风影俱实。所有人都清楚,皇后殡天,则明贵妃再无忌惮,一时间人心惶惶。
第五天傍晚,我正在窗前独坐发呆,忽然响起一阵碎步声,回头看去,却是书雨小跑着进来。一看她紧张的样子,我便料到是皇后出事了!
果然书雨低声道:“娘娘,太医院太医都已到长庆宫听宣,看样子皇后快要大渐了,娘娘也该早做准备才好。”
尽管我早有预料,心中却仍然一阵烦乱,只点了点头。重新对镜整敛妆容,才收拾妥当,就有回事太监来宣,命众妃嫔长庆宫侍驾。
匆匆赶到长庆宫时,各宫妃嫔都已赶到,就只缺一个明贵妃。大家都垂手侍立寝宫廊下,谁也不敢出声,雕梁画栋的寝宫,却是一派死气沉沉,只不时有太医和小太监急匆匆的奔进奔出。
盏茶时分,明贵妃方才姗姗来迟,仍旧服饰鲜明,走起路来一步三摇,脸上抑制不住的得色。我看到她仍施了脂粉,鬓边一朵金镶玉缀的珠花,璎珞摇曳。宫中规矩自来就大,凡是圣驾或懿驾有大不豫,妃嫔不得施脂粉,拢环佩。只此一件,明贵妃已是心迹昭然。
皇上此时在寝宫中陪伴皇后。他与皇后感情甚笃,且素爱皇后端庄仁德,每每替他分忧。皇后这一去,皇上必然心中悲恸不已。
正胡思乱想,却看长庆宫执事太监挑帘而出,快步走到我跟前,垂首道:“启禀娘娘,皇后娘娘宣召榻前进侍。”周围人都是一呆,没想到皇后弥留之际还要见我,明贵妃更是脸色陡沉,表情十分难看。但我顾不得许多,低头随那太监走入寝宫。
在卧房外刚要行叩拜,只听皇上道:“免礼,容儿快些进来。”快步走进房中,皇上从锦榻起身道:“快近前来,皇后有话要对你说。”
我来到锦榻前,只见皇后平躺榻上,脸色苍白枯槁,眼睛半睁半闭。我心中一阵难过,垂泪道:“容儿在这里,请皇后娘娘吩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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