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拂晓,天地一片静谧。
一声闷哼,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刹那间被唤醒。
刀尖滴着血,一滴滴落到地上白衣女子毫无生气的脸上。
“一个不留!”柳名刀握着他那柄四孔大刀面露阴狠之色。
“铮!”一声脆响,刀剑相击,当空落下一道白弧。
“柳名刀!”白衣女子厉声大喝。
柳名刀狂声一笑,挥刀斩断白衣女子手中长剑,“一个都休想活着离开清月教!”
白衣女子脸色骤然一变,回身飞掠着逃匿而去。
可惜,她的轻功终究不是与柳名刀一个档次的。方才掠出一丈,背上鲜血便如同卸了闸的洪水一般在瞬间喷射干净。
******
牧歌趟在床上睡得很死,丝毫未听见房外的金鸣之声、呼叫之声。
等她睁开眼时就看到蓝瑾月满身是血的站在床边,手中握着那柄软剑,墨玉般的眸子泛着妖冶的红色,尽是杀气。
牧歌惊愕地盯着他看,浑身一阵寒意,不由自主地往床壁退去。
一道疾风,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赤手空拳冲进房间,一拳击向了蓝瑾月。
蓝瑾月身形一闪,月华之光飘落,空中立时盛开一朵妖娆的红莲,却在瞬间凋谢殆尽。
“骨碌骨碌~”几声,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红色血带。
牧歌盯着那颗滚向门外的头颅,胃中一阵翻涌,终于忍耐不住趴在床上干呕了起来。
蓝瑾月上前牵起她的手,“斩了头,这些铜人才会死。”
牧歌瞥一眼地上的无头尸体,正是柳名刀带过来的铜人,只是为何这些铜人会攻击蓝瑾月?手心传来一阵凉意,他的手好冷!牧歌使劲挣了下却挣不脱。
蓝瑾月凝注着牧歌,眸子里的红色渐渐散去,“跟我走。”
“嗯。”牧歌点点头任由他拉着掠出房去,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蓝瑾月若要害她早就可以动手,跟着他应该是安全的。
地上随处可见白衣教众以及铜人的尸首,一具一具还在流着血。
牧歌心头一颤,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每一处神经,太惨烈了!
蓝瑾月紧紧地拉着牧歌不停地往前掠着,直到掠上清月湖中那艘小船,方才松开她的手。
他静静地立在船头,回望湖边,那边似乎燃起了熊熊烈火。拂晓前残留的白月光照着他俊逸的侧脸,看上去有些苍白。他握着拳,紧紧抿着唇,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一处不曾离去。风儿吹过,吹散了头顶的发髻,他伸手取下插在发髻中的白玉发簪,让如墨的长发披了下来。
牧歌定定地凝望着他,满月般的光芒被眼中的仇恨与哀伤遮掩,却越发清冷了。
“蓝瑾雨呢?”牧歌不由自主地问,武林盟主之位仅仅是他们的追求,况且他们并未害她,她其实并不怎么讨厌他们,尤其是蓝瑾月,一个连笑都忘记的男人是如何的可悲。
“大哥你带她走!”这是蓝瑾雨抽出软剑击向吴情时丢出的话,他依旧笑着,只是这优雅的笑容背后是怎样的决绝!
蓝瑾月紧紧抿着唇不语,坐到船头拿起木桨开始划船,不会回去,要相信瑾雨!
牧歌心中一惊,蓝瑾雨莫非已经……
“是吴情?”牧歌小心翼翼地问。
“嗯。”蓝瑾月淡淡应了声。
“是柳名刀?”牧歌又试探着问,那晚在湖边见到柳名刀就开始讨厌他,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他既然能背叛吴情就能背叛清月教,又或许他根本就是吴情派到清月教的卧底。
蓝瑾月身子一顿,目中深深的恨意似要将人啃噬干净。
真的是他!牧歌深吸一口气,是吴情阴险,是柳名刀卑鄙还是蓝家兄弟心思不够缜密?在这个江湖究竟还有谁可以信任?
“瑾雨不会有事!”蓝瑾月抬头,目光闪烁,眉宇间的坚定让人心疼。
“嗯。”牧歌重重地点了点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转头望着烟波浩渺的湖面发呆。
“等船靠岸你就走吧。”蓝瑾月垂首不再看她。
牧歌意外,想回无极门,一直都很想回去,可是为何心中会有点难受?
木桨重重摔到船上,蓝瑾月捂住胸口一声闷哼,口中黑血喷出。
“蓝瑾月!”牧歌低呼一声,摇摇晃晃地爬到船头,抓住蓝瑾月手臂,“你怎么了?”
蓝瑾月摇摇头,抬起袖子擦去嘴角血迹,“无事。”
“你中毒了!”牧歌一声惊呼,只觉腹中一股热血往上喷涌,喉咙一热,便喷出一口黑血晕死了过去。
******
清月湖边。
蓝瑾雨靠在树上喘着粗气,握着软剑的右手不停地颤抖着,月白色的锦袍已被鲜血浸湿,凌乱的长发粘在苍白的脸颊上。他双目通红,紧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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