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曾经是一个文人,或者可以称为诗人-尽管如今这个称呼略带贬意,可我不在乎,四处漂泊的诗人,本身就是一种浪漫的氛围,我喜欢。
漂泊不需要一个美妙的借口。
对文帝而言,漂泊只是一个习惯,如同读书看报,抑或听听音乐。不必为漂泊做任何准备,文帝是一个自由的人,他可以暂时停泊在任何一个港口,也可以从任何一个港口启程,再次漂泊。
凄凉而落寂的旅程,没有旅伴,一个人行走于异乡的风里面,月色如水,心如静波。无根的漂泊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落暮之时,文帝总在默默的沉思:人言落日即天涯,可在天涯的尽头是否有我的家?
文帝是一个有家的游子。那个家里,有我亲爱的双亲,有我无法剪断的浓浓乡愁。可文帝没有家。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注定漂泊。
文帝就是白衣,落魄的白衣。
游荡在每一个陌生的城市里面,白衣只是一个独立于人群之外的孤魂,期盼梦中的那个让白衣永不启程的港口,还有那个港口的守夜人。
幸福曾经那么的接近白衣。
在那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之后,白衣愈加孤独起来:远离的幸福仿佛海边那叶隐没于天际的偏舟,没有了故事。
白衣于是流连于网络。在虚拟的空间里面,白衣尽情的挥洒久蕴内心的种种情感,或哭或笑,或痴或疯。
本以为自己只是网络里的过客,短暂的停泊之后,可以潇洒的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然而,我错了。
网络留下了白衣太多的痴狂和疯颠,那里有白衣太多的回忆,还有白衣太多的朋友,文帝已经不能从容的挥手言别,而白衣也决不是网络里的过客。
漂泊开始。
这个陌生城市里面有白衣许多不陌生的朋友。游荡在这个城市的时候,白衣的心底竞有丝丝的暖意。这次,白衣决定将自己溶入到这座小城里去,放下这些年的行囊,给自己一边小小的天地,坦然的漫步其中,在这个港口里面,寻找那个等待白衣的守夜人。
白衣永远是一个生活在文字中间的书生,不能免俗的为自己的文字找一个美妙的生存和继续下去的理由,是为白衣漫步作序。
渔人码头
漂泊在异乡,爱情也随风,四处飘零。
华灯初上,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面,拥挤的人群中。竟然没有一张熟识的面孔,用寂寞驱逐爱情,孤独随之而来,仿佛这阵初来的秋风,挥之不去,愈加凉意。
为爱,注定孤独。
曾经以为真正的爱情不必假以言语,一颦一笑一回首,便是心理的沟通,即便无言,那种美妙的感觉,若干年之后,也值得细细追忆;曾经默默的为爱耕耘承受所有的痛楚而心甘情愿,纵使恋人为爱挥手言别,心底也不存一丝恨意;曾经以为自己就是没有雨的天空,倾注了所有,换回一丝甜蜜的温柔;曾经
爱情,已然远离。
漂泊的心没有停泊的码头,我收起那些浸满海水咸味的苦涩,换上轻松的行囊,告别所有关于大海和爱情的回忆,继续流浪。漂泊的人,流浪的心事,不会远离孤独。
而现在,她站在码头上,微笑着向我走来,一袭白衣,还有重重的心事——似乎等了千百年,似乎魂牵梦萦千百回,似乎这渔人的码头就是为我而建,似乎
恋情开始。
我试着走近,试着微笑——尽管我不习惯接近,怕失去那份最初美好的回忆,但那草长莺飞的爱情,在这生长的季节里面,期待一个美妙的归宿。
最初那些关于爱情的遐想又回到了我的身旁——广阔的草原,滴香的江南,渲染的黄昏,低鸣的晨钟,唤起我对爱情的向往——我,孤独的文帝,可以失去财富,可以没有音乐,可以远离风景,唯独不能让爱情飘零。
或许这个年代,现代人的寂寞已不再是凄风冷雨独对孤灯远怀友人的酸楚,而是灯红酒绿,用体温相互慰藉的悲凉;现代人的孤独不在窗外高挂的月色,不在阶前急叩的雨声,而在只有情节没有情怀的连续剧,在拨七个号码就可以解决思念的电话,在人潮汹涌竟然无一相识的街头。
孤独的爱情。
真正的风景不是在你的离去之后,而是在我们相爱的晨晨昏昏只是在这孤独的等待中,文帝更加的孤独起来。
书生的爱情写在秋笺里面,而文帝的爱情,却在网络里面-静静的盛开,悄悄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