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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那一缕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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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窗口正对着一棵栀子花树,五月初始,我就开始每天凝望它,因为属于它的花季就要到来了。在我深情地注视下,它终于绽开了第一个花苞。不爱玫瑰,不爱牡丹,独爱素雅洁白清香的栀子花。

    小时候大人在灶前炒菜做饭,而给灶膛添火的任务就落在我们几个小孩身上。哥哥们不喜欢这活,而我却是欢喜的。躲在灶膛前,将火钳烧热,拿起头发绕在火钳上,一会儿,头发就卷卷了。灶膛的火燃亮了暗淡的小小角落,燃烧着一颗爱美小女孩的心,通过这样的方式圆爱美的梦。最爱的是栀子花开的季节,这样不用花钱就可以有花戴了。

    透过栀子花的清香,我嗅到了童年的气息。外婆家屋后的菜园里有一棵栀子花树,每到花开的季节,树上挂满了洁白的栀子花,老远就嗅到花的清香。每天老早我就会去外婆家,菜园里空心菜青悠悠,黄瓜,辣椒,西红柿还未成熟,翠绿的叶子上露珠晶莹剔透,桃树上的果子毛茸茸的挂满了整个枝头,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踩着菜园小径被露水打湿的小草,一颗雀跃的心欢欣不已。踮起脚尖,将树上盛开的花儿全部摘下,未开放的花苞是舍不得摘的,得等到第二天盛开之后再来采摘。花儿摘后,立马戴几朵在头上,买不起好看的衣服,买不起漂亮的发夹,就用自然的花儿打扮自己。

    栀子花的季节就是我童年美丽的季节。爱美的我,蓄着长长的头发,编着两个麻花辫,戴上花之后对着镜子照来照去。有时候一个辫子上戴二朵,发根一朵,发梢还戴一朵,然后将辫子晃来晃去,很臭美。其实与我一样臭美的小女孩不止我一个,出门一看,小伙伴们头上也戴着栀子花。我们村里别的花儿没人家种,但是栀子花种植的人家却很多。在上学的路上,我们会观察哪家有花儿,哪家的花儿特别大。有的人家种植的花瓣是单层的,有的人家种植的花儿大朵大朵,盛开之后花瓣有好几层,最多的居然有三四层,大朵的花儿就成了我们的目标。离上学的时间还早,可是我们已经不约而同地早起。路边好玩的多着呢,在路边的藤蔓里找一种在端午节成熟的野果子,红红的,甜甜的;看牵牛花从绿叶中探出头来,张大着嘴巴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最惊险有趣的就是趁人家还在酣睡之际,偷偷跑到我们侦查好的菜园里或者院子门前,摘一大捧栀子花儿藏在书包里,心怦怦直跳,直到逃离了主人视野范围,我们才大松一口气,兴奋的将花儿捧在鼻子底下使劲嗅。

    上小学的时候,爸妈到镇上做生意了,独留下我一个人在家,我最害怕的就是晚上。我们家的屋子是在一片坟地上建起来的,当夜的幕布拉下,我的恐惧就慢慢升腾。躲在被窝里,总觉得魔鬼就要从屋子的某个角落钻出来抓我。于是将被角掩得严严的,哪怕将自己捂得满头大汗,也不敢露出头来,直到在恐惧中入睡。外婆家离我们家只有一百米远,我想去外婆家吃饭睡觉,可是又怕舅妈责骂。小姨还没出嫁,外婆和小姨都跟随舅舅住,舅妈是一个很刻薄的人,待外婆小姨不好,尽管外婆与小姨勤劳地做事,挣工分,但是却仍然受着舅妈的气。每当外婆看着我一个人可怜的模样,会偷偷趁舅妈不在的时候,做饭给我吃,也会留我在她家睡觉。让我最开心的就是与外婆、小姨睡一个床,我就不用担心魔鬼来抓我。小姨通常会将采摘的栀子花挂在蚊帐四周,栀子花有驱蚊的效果。“落日桐阴转,微风栀子香”搪瓷碗盛着的栀子花的清香溢满了整个屋子,在栀子花的芬芳中,我甜甜地进入梦乡。

    每当栀子花开的时候,总让我想起童年与小伙伴偷花的情景,和外婆家那一张雕刻着好看花纹的床,那些童年的往事会在暗香浮动的季节浮出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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