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相信琅沂公一族,连辰儿也把他们视为自己人,我对李氏就从来没有提防,这才容她诞下皇子。”
虞氏话说到这儿,紧紧蹙起了眉头。
贺氏和郑氏相继产子,不管是含光殿还是长风殿她都着实安插不进人手,司空通又显明了不愿断这两个女人的后嗣,否则就不会只令夏杜仪单将那种绝子药奉给谢氏了,后来就是简嫔也有了身孕,那个女人颇有心计,似乎还懂得几分医理,且她当时只把贺氏及郑氏两个女人视为心腹大患,觉得简氏尚能争取为自己所用,结果短短数载之间,不仅皇子添了四个,眼睁睁看着江氏竟然有了宠冠后宫的势头。
虞皇后对江嫔的敌视,先就是因为那女人姓江。
姓江的女人,似乎和她天生相克!!!
“你可还记得潜邸时的江芜依?”
听皇后问起,淑妃连忙回应:“妾当然还记得江姬,她不过是郡王府里的乐伎之女,卑贱之人,但心高气傲,竟自视为陛下的唯一知音,数番顶撞皇后殿下,且还不断离间之辞,不是殿下不容她,着实是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当年朝廷下令,逼着让陛下送我的珝儿去洛阳宫,江芜依那贱人正好有了身孕,她看我以泪洗面,她却春风得意,她打是什么主意?以为她生下儿子后,她的儿子就能顺理成章继承郡王位,我虽恨王斓进言让陛下遵旨,但更恨的,就是江芜依吹不断的枕头风,要不是她的怂恿,陛下未必能下那狠心!
江芜依在生产时血崩而亡,是她应得的报应,后来陛下来了建康,洛阳沦陷,司空氏一族除了陛下死得一个不剩,皇位为陛下所承袭,我原已经把江芜依这贱人忘得一干二净了,没想到后来陛下竟然留下了王岑的贴身婢女,她居然也姓江,江氏一直都是陛下留在显阳殿监视我的耳目!”
“王女君确实会调教人,江尚仪虽然得陛下信重,可一直对殿下毕恭毕敬,也多得殿下谨慎,才未给她挑拨离间的机会。”
“当年的九嫔之中,唯有江嫔出身最低,但也唯有她才是陛下真正相中的人,她和江芜依相貌是不肖似的,但跟那贱人一样,一样的骄狂!她初一入宫,就被册为容华,又立即为她的父兄求爵禄,陛下竟一一准了,我眼看着,贺氏与郑氏都开始笼络她,哪能容她再有子嗣?!”
淑妃含着几分笑意:“连殿下都没想到,江嫔多宠而无孕,竟跟乔嫔争锋相对,意图要把五皇子记于她的名下,结果,到底是死在了乔嫔的算计下。”
“乔嫔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她会挑日子生儿子,再说她毕竟是王斓荐送入宫,陛下是真疼爱五郎,五郎当时跪着求陛下为她的母嫔做主,且又有石嫔为人证,陛下才不能再姑息江氏,赐死了她。”
说了这么多的旧事,虞皇后的思绪跑得有些远,她喘气喘了半天,终于才把跑远的思绪找回来。
“江氏活着的时候,正因她恃宠而骄,后宫里的狐媚子看她活得风光得意,都摁捺不住蠢蠢欲动,尤其是那殷氏,仗着有贺氏给她撑腰,陛下在我显阳殿时,她竟敢擅闯来,花言巧语把陛下拉去含光殿!为了整治这些人,我好些年都不得消停,怎知竟疏忽了李嫔,容她生下皇子,又谁知,李嫔过去也不怎么受宠,近段时间,她的话皇帝竟然很能入耳了!”
“可是殿下,七皇子毕竟年幼,且论来,既无母族撑腰,便是连圣宠,都远远不及四、五两个皇子,那日孝亲狩,五皇子可是将猎获都奉给了谢夫人,如果谢夫人真答应了将他记于名下,王、陆二姓可都会转而扶持五皇子,七皇子不足惧,五皇子隐患更大,要说来这样的困局归根结底,都是王五娘造成的!”
虞皇后对淑妃这话十分警觉。
她的儿子司空北辰已然是被王瀛姝迷得神魂颠倒,很难悬崖勒马幡然悔悟了,偏那个重生的陈扇仙又说,他们母子二人将来会反目成仇,这当然是因王瀛姝离间,不过她遭了罪,堂堂一国太后被亲儿子幽禁在永乐宫,刘氏及郑莲子却能坐享荣华!郑莲子居然还能凌驾于她的亲侄女华儿之上,且华儿之死,必定和刘氏、郑莲子脱不了干系!
可不刘氏现如今,仍然在怂恿她先对付王瀛姝,她与王瀛姝结仇,王瀛姝才会针对她打击报复,最终让刘氏、郑莲子这样的贱人坐享渔翁之利!
虞皇后真恨不得往淑妃脸上吐去一口浓痰,但她知道一口痰绝对恶心不死这个心狠手辣、忘恩负义的女人,她要让这些贱妇都死,不仅仅只是泄愤。
“王瀛姝我会收拾,但现在不到时候,我今日召你来,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良策……我不能再次养虎为患了,趁着七郎现只有一个生母为后盾,那我就先除去他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