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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药童看来,以林卿月的身份想要从这内狱出去简直易如反掌,完全没有必要欺骗他这个小小的药童。
“我相信你。”药童贴着栅栏半跪下,对林卿月说道:“小的在太医院当值,是许茂忠许太医的药童,许太医精通药理,有时候为了研究药效会需要人试药,我们这些药童除了日常打杂之外就是为作为药人为太医试药。”
在太医院几乎每名太医手下都会有十几个药童,试药一事可大可小,轻则可能只是难受几日,重则甚至可以要了性命。
药童和他的那位好友虽然侍奉于不同的太医,但因为同在太医院的缘故,两人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半年前宫里就经常会有人无故失踪,这皇宫之中藏污纳垢的地方太多了,失踪一两个人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有一日我那个好友来找我,给了我买了好多的东西,我们这些在宫中当值的表面上活的光鲜,实际上活的却连狗都不如。”
药童面露悲切,苦笑道:“我们被困在这四方的天地里,活的还不如外面的人自由。他给我的那些东西都是平日里我们闲聊的时候我提到的东西。我问他那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他也不说,然后又塞给了我一个包袱,让我过两天再打开。”
林卿月没有询问那包袱里面的东西,这样的场景几乎每部电视剧里都演过,药童的这位朋友多半是在交代后事,林卿月猜想那包袱里面多半应该是那人留给家人的银钱。
事实果然如同林卿月猜想的一样,药童双眸啜着眼泪,巨大的悲伤笼罩着他,连带着林卿月也不免有些为他的遭遇而感到动容。
“我真的很后悔,如果当初我没有听他的话打开那个包袱看一看,或许他现在还活着。”
有的时候为了配合太医试药,药童要一直待在药房中供太医观察记录药效,几天看不见人也不是什么怪事。
“之后的两日我也一直忙着,等我想起那个包袱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四天的光景了。”
药童更咽了一下,声音微微有些嘶哑的说道:“我打开包袱发现里面除了银子还有两封信,一封是写给他家人的,一封是写给我的。”
“他在信中嘱托我把银子想办法送给他宫外的家人,信尾还再三嘱咐我不要深究他的下落,甚至写了让我当做我俩从不相识这样的话。”
林卿月轻叹了一声,药童的这位友人也算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也很清楚药童的为人,知道药童在发现包袱中都是银子之后必定会想办法四处查探他的行踪,未免他引火上身这才留下信笺。
药童用袖子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倏然一笑道:“我后来按照约定买通了出宫采买的人把银子交到了他家人的手中。他极为看中他的家人,我们闲暇的时候他经常会同我将起他的家人,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人,这么多年除了许太医就只有他待我最好……”
林卿月双眸微敛,沉声道:“所以你并没有听他的话对么?”
药童点了点头,笑道:“他对我来说既是朋友又是家人,我心里清楚他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可就算是死了,总该有个尸首,这人总不能就凭空消失不见了吧?
或许是药童的好友保佑他,药童一路探查,最后竟然真的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了他友人的尸体。
提到找到友人尸体的过程,药童整个人都在颤抖。
“其实那地方不难找,宫里有个地方叫焚化炉,宫里的人死了之后都会运到那里去焚烧的,我就是在那里找到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