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亍忙抬头,惊声道:
“大妞……”
大姑娘截口道:
“我知道,您认为那不够,不要紧,我会再加一笔……”
她翻腕扬手,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已握在手中。
马老亍大惊,急叫:
“大妞,你要干什么?”
大姑娘神色更是怕人,她瞪视着马老亍道:
“义父,我跑不出这个院子,那是我的命,我认了,要是我跑出了这个院子,这条命就是捡回来的,我已经不欠您什么了,从此咱们恩断义绝,一刀两断!”
马老亍知道她要干什么了,大骇,伸手就要去夺大姑娘手里的七首,他出手不能不算快,可是仍嫌慢了些,大姑娘已手起刀落,一把匕首已插进了她的胸腹之间,自己还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马老亍心胆欲裂,吓呆了,要伸出去的手停在了那儿。
随即,大姑娘捂着肚子冲出了耳房。
按说,马老亍可以阻拦,可是,他没有,甚至没动一动。
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突然间良知闪现,有意放大姑娘一条生路。
过了一下,他定过了神,定过神来之后,他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面如死灰,头一低,也出了耳房。
很快的,他又回到“盖世”赌坊后院的那间上房里,黑衣人森冷而立,柳玉垂手一旁,一动也不敢动,可是,现在,柳玉没等黑衣人问,也没等马老亍开口,就急急迎上一步:
“怎么样?”
马老亍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虽然面如死灰,但没再见他有俱色,说话也没再犹豫,他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既像告诉柳玉,又像告诉黑衣人。
他话说完,柳玉惊住了,黑衣人则目闪厉芒,劈胸一把揪住了马老亍:
“金老三,你不是放她走了吧?”
马老亍瞪大了失神的老眼:
“不,我说的都是实话。”
黑衣人道:
“谅你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你也没跟去看看,她是不是已经跑出去了?”
马老亍道:
“没有——”
黑衣人忽然厉声大叫:
“马老亍,你该死!”
劈胸抓住马老亍的那只手松开了,松开了是松开了,却往前一送,而且是五指箕张,只听“噗!”地一声,陡见马老亍瞪眼张嘴,想叫没叫出声,那只手,已整个儿的插进了马老亍的胸膛之中。
柳玉心胆欲裂,不由地脱口一声惊叫。
黑衣人猛然抽回了手,鲜血像箭似的,从马老亍的胸口喷了出来,一股子热腥扑鼻,接着,马老亍往后倒了下去,倒在地上之后没再动一下。
黑衣人霍地转脸,怕人的一双目光投向柳玉。
柳玉魂飞魄散,急道:
“请,请别——我愿意去追她回来……”
黑衣人道:“带我过去看看。”
柳玉不知是福是祸,只知道急忙点头:
“是,是。”
他急忙转身向西耳房行去。
敢情密道的入口在这间耳房里。
可不都在耳房里,很快的,柳玉带着黑衣人也是从后头宅院上房屋的西耳房出来。
屋里,几滴血迹直指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