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俊的身手。
那个时候,她还不是他要捕猎的猎物,他只是单纯地歆羡她身上高洁得不可玷污的气质。他承认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对她有了征服的欲望,然而并不强烈。他玩过的女人无数,他不介意再多一分特别的风流韵事,所以有意无意地探到了她的名字,却在感兴趣的时候得到了天南星的命令。
那是你要勾引的猎物。一遍遍对自己说着,像是麻痹自己所有的感情,直到自己麻倪到勉强相信这是真的,却最终狠心下手之后,明白了一直以来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再怎么麻倪,疼痛依旧是最诚实的答案,说的那些谎也不会变成真实。
他喜欢她,甚至爱她。
紧紧攥着自己的胸口,见愁缓缓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满头冷汗。
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想起她,胸口就会这么痛,痛得仿佛至死方休一样?难道真的是所谓因果报应,因为他负了她,所以他得了不治之症?
想到这里,他微微泛紫的嘴唇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如果是这样,如果真的是所谓宿命,如果真的是报应,他愿意承受。
听说见愁身体不适的消息,凌霄便感觉浑身一凛,意识到似乎是蓟州城内传来的消息刺激到了见愁体内的蛊虫。虽然之前她一再吩咐不要让见愁知道蓟州城内关于皇后的消息,却也防不住悠悠众口,更不可能警告每一个人见愁是听不得殷菱的消息的,然而听说见愁听见这件事有所触动的事,她更是忧急不已,连忙赶到见愁的住处。
“你没事吧?”她来的时候,见愁正躺在床上,身边几个医官一脸的焦虑,看起来是因为找不到病因而焦头烂额着。
“凌将军……”看见凌霄,似乎几个医官都很惶恐,“属下……属下无能……查不出病因……有可能是因为过度劳累所致……”
凌霄心道这蛊为她所下,这几个医官不过是普通凡人,怎可能看出端倪,看几人战战兢兢说话都带着颤音,也不再和他们追究,便道:“先下去吧,我也略通医术,不如我来看看。”
那几个郎中水准的大夫千恩万谢行了礼便如获大赦逃命走了,凌霄目送着那些人远去,看向被褥中面色苍白的见愁。
“你哪里痛?”她明知故问道。
“胸口。或许是心脏,我也不知道。”见愁虽然脸色不好,说话还是很清楚,但是显得很是无力。
“手伸出来我来把把脉。”凌霄虽然是让见愁伸出手来,却主动伸出了手去拉他的胳膊。
“我觉得是报应,造化使然罢了。”见愁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令凌霄不由愣住,听他继续说下去,“我负了殷菱,所以一想到她,就感觉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吃掉我的心脏。”
凌霄眉梢一挑,说道:“你就不会不去想她?”
“……如果我可以不想,我也希望我能不想。”见愁苦笑着,带着十足的疲惫,“然相思已入骨血,又怎么可能分离?”
听得见愁如此说,凌霄莫名感到心中有些惆怅。
“我觉得你只是最近太累了,我这里有点药,或许补补元气就好了。”说着凌霄避开见愁的目光,伸手去怀里掏解药。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一直在抖。
许是怕他看出自己的做贼心虚和对他说谎时闪躲的眼神,她飞快地掏出了解药,取了一颗凑到他嘴边,说道:“吞了它。”
这语气虽是命令,却带着五分温柔。
见愁乖乖地张开嘴吞下了她的药,他知道她不会害他也无法害他,至少契约已经把他们两人的命运紧紧连在一起。他的命就是她作为人的资本,如果他死了,她也要回归自己永远的归宿。
“你的手为什么在抖?”见愁感觉到药力在自己腹中慢慢扩散开来,似乎有一股暖流涌向了胸口,缓解了那种噬心的疼痛,他说话也变得有气力了许多。
“可能是使剑使得太过用力,一时乏了。”凌霄勉强笑了一下,回答道。
“哦,”见愁闭上眼,淡淡应了一句,“你别让自己太过辛苦。”
这种叮嘱,似乎是他第一次对她说。凌霄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她自然知道见愁对于她或许不过只是责任,知道她是他未来的妻子所以才叮咛一二,却也忍不住为他的这种转变感到心中微暖。
“对了,”见凌霄不答,见愁继续说下去,“你的药很有效,配方能否告诉我?万一以后发病,我也有个应对办法。”
他没有问这是什么病,他也不关心,凌霄看得出来,更感觉得到。
连续两次失去自己心爱的女人,到底会是怎样的痛苦?会比虫子在啃咬着自己的心更痛吗?凌霄咬唇,说道:“这是祖传的秘方,不能告诉你。”
给你下的是情蛊,也不能告诉你。
她暗自想着,努力让自己勇敢起来直面见愁疑问的眼光。
在这个聪明的男人面前,想要藏住什么秘密,一定要有勇气和魄力去坦然和装作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