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巧鸢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嘱咐外面的车夫赶车。巧鸢虽然觉得她家小姐的做法有些不近人情,但是跟在她家小姐身边这么久,以往的经验无不说明她家小姐的决定永远是明智的。
巧鸢嘱咐车夫后,谁料那车夫为难地回答道:“回小姐,马车被人拦住了。前面的人说要是不肯交人,便不准我们通行。”
殷菱不由蹙起眉头。车夫口中所说的交人应该就是那个女子了。当下她略一沉吟,便声音平静道:“请这位姑娘让路。我还有事需要回府处理。”
此话一出,原本在马车外的女子顿时止住了求救声,似乎愣了半晌才幽怨道:“这位贵人难道如此冷心冷情,不救我这个刚刚失去爹爹的弱女子吗?”
马车里随即飘出淡淡四个字,“爱莫能助。”
谁料,那女子猛然冷笑道:“看马车上的标识应该是相府千金,听闻相府大小姐菩萨心肠,原来没想到竟是这么绝情!”
此话一出,殷菱不但不怒,反倒语气玩味道:“这位姑娘实在是冰雪聪明,只是本小姐并未露面,这位姑娘又怎么这般肯定我就是相府大小姐,要知道相府有好几位小姐呢?”
马车外女子顿时一阵错愕,不过很快便回答道:“小女虽然出身平民百姓家,但是也知今日是蓝璃国一年一度的祭天仪式,所以民女大胆猜想,金铭公主一定是刚参加完祭天仪式要赶回府中。”
马车里,殷菱闻言,眸里快速地闪过一抹叫人难以捉摸的星芒。祭天仪式结束后因为慕瑾瑜兄弟有话要和殷菱私聊,所以殷菱便让殷霖轩夫妇先回府了,所以此刻她的马车是单独行驶在街道上的。
外面这个女子一口肯定坐在马车里的是她而不是别人,虽然说出了这个借口叫人反驳不得,但是在殷菱看来却有些牵强了。比如殷香菡或者殷晴儿也可以趁着今日乘坐马车出府。如今她乘坐的这辆相府马车不甚太过奢华,所谓嫡庶有别,即便是相府庶女乘坐这样的马车也不算是逾越。
想到这里,殷菱的唇瓣勾起一抹意味难明的弧度,究竟是她多心了还是有人别有用心?
正在她沉思之际,只听马车外有男子冷哼道:“原来是金铭公主的马车啊,既然是一国公主就更应该要讲道理了。本大爷先看上了这个婆娘,所以还请金铭公主将这个女人交出来。”
男子话音刚落,女子便语带惊慌地向殷菱求救道:“民女肯定金铭公主大发慈悲救救民女,民女愿意为公主做牛做马报答公主。”说完,殷菱只听到马车外响起一串磕头的响声。
巧鸢低唤了一声“小姐”,随即眼巴巴地望着殷菱。
殷菱自然明白巧鸢的心意,这个丫头一定又是爱心泛滥的。原本她是不想插手这件事的,但是现在已经被外面这个女人缠住了,她相信如果今日她扬长而去的话,那么明日整个大街小巷一定会被人议论说她铁石心肠,冷心冷肺。
事实上她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议论她。不过现在她突然又改变了想法,与其要提防各种各样得暗算,倒不如就让其留在身边,起码在眼皮底下更方便不是吗?
当下殷菱对着马车外几个相府护卫道:“将这几个冒犯本公主的登徒浪子乱棍赶走!巧鸢,给这姑娘三十两银子,办好后事让她来相府找我。”
殷菱坐在主位上微挑着秀眉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面皮白净,穿着浅黄色裙衫,一副农家女的装扮,姿容虽然算不上美丽,但也有几分的清秀可人。
殷菱的眸光带了一抹疑惑,眉心也微微蹙起。她完全可以确定从未见过眼前这个女子,可是不知为何却带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殷菱敛去心头的疑虑,挑起巧鸢为她沏好的茶,啜了一口淡淡问道。
“回小姐,民女名叫如月。”女子小心翼翼地回答。
“如月?”殷菱呢喃了一句,继续开口道,“你爹爹得后事可处理好了?”
三日前殷菱从法华寺回来路过街市时遇上此女卖身葬父,当时被一个恶霸纠缠,她赶走了恶霸并且给了此女三十两银子,让其处理完后事再来找她。
名叫如月的女子闻言对殷菱下跪道:“如月多钱小姐当日相助,若没有小姐的帮助恐怕如月不但不能安排爹爹的后事,而且……而且还会被那个恶霸侮辱……”说着,如月的声音带着低低的哽咽,白净的脸蛋上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子,我见犹怜。
“起来吧。”
“不,小姐,小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如月语声一顿,一脸坚决道,“当初如月卖身葬父,许诺过只要有人愿意出钱如月今后便做牛做马报答恩情。所以请小姐收留如月,让如月留在小姐身边报答小姐的恩情。”
殷菱清浅的目光落在如月的身上,如月只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感向她席卷而来,叫她有些不敢直视殷菱的双眸。殷菱并不急着表态,眸光在如月的身上停留数秒,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