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求姻缘,她早已和滕署一刀两断,恐怕此生再不相见,她也不会再嫁人了;求前途,她一向相信命运是靠个人争取的。所以对她而言这两项根本不用占卦她也知道结局了,至于其他方面她暂时还没想出来。
当下悟明大师不再多言,取出一方楠木匣子,三十六支红乌木签子在内,缓缓开口道:“请施主求取一签。”
殷菱点点头,纤指缓缓滑过,古旧的签文,如同宿命斑驳。
她深吸了气儿,径直抽了一根,双手托于悟明大师。
初时,悟明大师只定睛瞧着,忽而一声长叹,似笑非笑,一时间倒让殷菱不知是喜是忧。她不由得略带不安地问道:“请问大师此签何解?可是不吉?”
悟明并没有急着回答殷菱的问题,而是将那乌木签子握于掌中,仔细流连,这才似带叹息道:“记不清有多少年了,这支有凤来仪,很久不曾被抽出,今日竟由你一手选中,当是佛缘至此啊。
殷菱闻言,这次注意到刚才被她抽中的木签上四个篆体小字,正是“有凤来仪”四个字。接着悟明又问了她的生辰八字,殷菱如实回答,悟明掐指算了许久,才悠悠开口。
“奇怪,施主生于至阴之时,至阳之辰,虽然命中注定今生大富大贵,可是依照卦象根本就不能活过十起岁,可是现在施主又安然无恙,真是怪哉怪哉!”悟明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他眉头紧蹙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殷菱心中微微一动,这位悟明大师不知怎么回事,可是她却一清二楚。真正的殷菱的确没有活过十七岁,殷菱在接收到慕夕辰给她的一纸休书时就已经撞柱而亡。现在她不过是寄居在殷菱身体里的一缕幽魂。
“不过施主也不必担心,现在施主已经安然过了十七岁的生辰,那就不会再有事了。”悟明说到这里,略一停顿继续道,“这有凤来仪若男子得此签,必有四海称臣,平定天下之功。
“若是女子,又当如何?”殷菱稳住心神,极力保持着语调平稳。
悟明顿了顿,道:“此女随有倾国倾城之貌,但难逃情路坎坷的命运。”
殷菱身子猛地一倾,双手撑在蒲团上,教那毛刺儿扎了手,遂又抽回手去。随即唇畔泛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不过是情路坎坷而已,自穿越而来她已经体会到了,不过现在的她虽然说不上看破红尘,但是凭借自己超强的自控力,绝对不会再深陷情爱的漩涡而无法自拔。
悟明大师很快又闭目捻珠,殷菱将那乌木签字婆娑了几回,只觉心头忽明忽暗,不知今后她的生活是否会因为她的心如止水而便变得平静起来。
她静静跪坐了片刻,遂还签归匣,理衣起身,“小女子还有一事相询,不知大师能否告知灵玥大师的去向?”
宝殿那边隐隐有梵音传来,似要将人一生的命数看到尽头。
悟明大师的声音穿透木壁,“灵玥大师佛法高深,哎,可惜最后还是无法看破一个‘情’字,害得多年的修行毁于一旦。”话落,禅房里响起一阵低低的惋惜声。
殷菱闻言,浑身一震,眼里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无法看破“情”字?多年修行毁于一旦?一时间殷菱实在无法接受悟明所说的这些,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消化掉悟明所说的这番话。
出家人不打诳语,所以殷菱相信悟明大师说得都是事实。这么说灵玥是因为喜欢上了她?是她间接地连累了灵玥,以至于毁了灵玥多年的修行。
想到这里,殷菱一阵心痛。现在想想灵玥是得道高僧,虽然灵玥和滕署是多年讨论佛法的朋友,但是犯不着千里迢迢跑到天山在她被滕署伤害时及时施以援手,现在回过头想想的确是有些超出了出家人该管的范畴了。
一时间殷菱心里涌起一抹负罪感。如果说刚才抽到那支有凤来仪签时只是稍微影响了她的心情,那么不得不说现在她的心情就因为得知灵玥的下场而糟糕透了。
殷菱回头,却见蒲团之上已空无一人,她抚了抚眉心,快步出了禅房。
不知觉在里头呆了许久,殷菱再次来到大殿前,却不见采茵。殷菱不知采茵跑到了哪里,但她心知采茵一向乖巧听话断然不会乱跑,她看到离大殿不远的地方古木参天,底下有石桌石凳,于是她便过去挑了个石凳坐下,如今不知采茵去向她只能在这里侯着了。
想到刚才在禅房里悟明大师的一番话语,殷菱不由心绪烦乱。她手臂肘在石桌上托着下巴一阵胡思乱想。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困意莫名地席卷而来。
殷菱只觉得自己身处在大殿前,忽而闻得身后有脚步声微微响起,她遂下意识地回头,正午日光刺目,覆下大片阴影儿,自阴影里头缓缓踱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