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少顷,采茵便听到外面传来神秘人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她转头望着依旧在“熟睡”的殷菱,眉宇间一片轻愁。
“小姐,奴婢知道您深爱着滕族主,奴婢不想看到您有朝一日会想不开随滕族主而去,所以奴婢只能出此下策了。”采茵一个人在车里喃喃自语道。
“采茵,你叫我太失望了。”
“小……姐,你……”采茵猛然听到她家小姐的说话声,吓得一颗心差点儿从胸口跳出来。
采茵惊魂未定,已经被她家小姐出手如电点了穴道。
殷菱脸色平静无波,淡淡开口道:“今生我欠署的实在太多了,所以虽然或许以后真的我和署不能白头到老,但是我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如今我只想好好珍惜剩下的光阴,能够多一些时间陪在他的身边。”
采茵听完,顿时泪流满面,这一刻她很想开口劝阻她家小姐,可是她被点了哑穴,根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针扎一般的疼。
她在心里不断地质问为何上天要如此折磨她家小姐和滕族主,可是她的质问注定无人可以回答。
殷菱看了一眼泪如雨下的采茵,叹了一口气,随即下了马车。不多时,神秘人手中提着水壶和两只野兔回来,刚走到马车前他就发现了诡异的宁静,心中顿时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扔掉,伸手扯开车帘,只见被点了穴道的采茵泪如雨下。
“你家小姐呢?”神秘人赶紧替采茵解开穴道询问。
“就在这里。”
开口回答得是一个冷漠愤怒的声音,与此同时,神秘人只感到自己的脖子上被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住,应该是簪子一类的器物。
“听我的,不要嫁给滕署,你的人生还很长,他不是你的良人。”神秘人略带叹息地劝道。
采茵看到她家小姐将金簪抵在神秘人的脖子上,立刻跳下马车焦急道:“小姐,你不要伤害他,他也是为了你好。”
殷菱瞥了一眼采茵,淡淡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嫁给署究竟幸不幸福,那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很感谢你之前替署解除了走火入魔的危害,但是希望你明白,若是你想阻止我嫁给署,那么别怪我手下无情。”
殷菱此刻声音冰冷如铁,透着一股寒意,手中的金簪稍稍用力,神秘人的脖子就被划出了一道血口。采茵在一旁看得暗暗心惊,可是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刺激她家小姐。
“呵呵,我不怕死,即便你杀了我,我也要组织你嫁给滕署。”神秘人眸色平静地说道。
殷菱闻言,秀眉顿时拧紧,这个神秘人有恩于她,可是如今这个神秘人却是阻止她嫁给署的最大敌人,所以她不得不硬下心肠,当下她的眸子闪过一抹嗜血的冷芒。她出手如电点了对方的穴道。
下一刻,手中的金簪毫不犹豫地向对方的胸口刺去,采茵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已是不及。
“菱儿,手下留情!”
电光石火之际,两道身影飞速而来,殷菱手中的金簪方向一变,神秘人脸上那张黄金打造的面具霎时落下。
“是……你!”
当殷菱看到面具下慕夕辰那张熟悉而俊美的面容时,殷菱的口气是肯定而不是惊愕。
眼见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慕夕辰苦笑道:“我原本也没想一直瞒你,只是想到你会这么早拆穿。”
殷菱闻言,如玉的面容上泛起片刻的复杂神色,不过转瞬间一切都归于平静,她悠悠出口,语声淡漠得犹如冬日的冷空气,“你是想拆散我和滕署之后,然后让我恨你,你以为只要我心里有恨,就可以支撑我一直活下去,你怕我知道你的身份后,心有顾虑,而无法恨你?”
此话一出,慕夕辰浑身一颤,就连此刻一齐过来的叶问尘和苏之瑾也是微微错愕。慕瑾瑜鹰隼的眸子里瞬间神色不断变幻。
他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女人聪明得叫人感到挫败,今生今世他和她有缘无份,曾经他一念之差,误将明珠当弃尘,亲手毁掉了他和她的婚事,后来他见识了她的好,可是为时晚矣,如今他只是希望她能坚强的活下去。只要她能活着,即便让她恨他,那又何妨?
此刻被这个女人轻易说出他的良苦用心,他却没有一丝的欢喜,反倒是一颗心揪得快要窒息。
以这个女人刚烈的性子,若是识破了他的计划,只怕一切都要徒劳了。可是今天即便命丧于此,他也要阻止她和滕署在一起。
叶问尘、苏之瑾皆是一脸钦佩地望着慕夕辰,一直以来,他们以为自己已经为菱儿做得够多了,可是没想到慕夕辰为了菱儿背负着不可言说的压力,宁愿让菱儿恨她,宁愿让菱儿离他越来越远,只求她能安然活在人世。
和慕夕辰比起来,他们的爱实在是太过渺小。这一刻原本是情敌的三人彼此相视了一眼,竟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在心间流淌,所有的隔阂、误会尽数消散,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