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哦”了一声,道:“本宫知道了,是因为你父亲的事对不对?”上官箐说着,斜了一眼看看万贞儿的反应,继续说道,“尚铭是本宫举荐的,本宫相信他的为人,既然他查出来说你父亲有贪污受贿那你父亲必定脱不了干系。本宫常说,做人要规行矩步循规蹈矩不可逾越,你父亲有今日下场也是他的报应。本宫跟你说过什么,你应该记得吧,千万别学你父亲那般。”
萧贵人惊恐地抬起头望向上官箐,心中大觉疑惑不解,皇后娘娘怎会突然倒戈相向,指责起自己的父亲来。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对,尚铭虽是皇后娘娘举荐的,不过一直效力于万妃,皇后娘娘方才那番话定另有深意。
萧贵人左思右想,突然想到上官箐话里最后一句“本宫跟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吧?”,便想起娘娘曾说过一定不会让自己父亲出事,便终于可以安心,道:“是,娘娘的每句话臣妾都牢记于心。”
一旁的万贞儿虽一直不为所动,但上官箐的话还是让她有些动容。见此情形,上官箐满意地点了点头,和万贞儿的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请安礼毕后,萧贵人见其他妃子都已散去,便急忙跪了下去,向上官箐哀求道:“皇后娘娘,方才,您说的话您要救救臣妾的父亲啊。”
上官箐斜了一眼,心想这萧贵人当真不是什么聪明的人,自己适才说的那番话,不过是间接挑拨尚铭与万贞儿的关系,自己若再从中动点手脚,必定能让东厂的人为自己效力,届时,方可救出萧父。只是这萧贵人却一脸混沌,除了哭求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箐叹了一口气,良久,才缓缓说道:“萧贵人,你放心,本宫一定会救出你父亲的。你现在先起来,有了身孕怎能跪呢?”
萧贵人本欲起身,听上官箐说道“已有身孕”大感疑惑,讶异道:“娘娘,臣妾并无身孕呢。”
“本宫说你有你就有。”上官箐坚定道。
上官箐瞧了萧贵人迷惑的脸,便知若不说清楚她决计不能想通自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只有怀了身孕,才可以借肚子里的龙种保你父亲。你放心,本宫可以安排你一段时间的假怀孕,不过,这段时间里,不除了要救出你父亲,还要努力争宠让自己怀有帝裔,你明白吗?”
萧贵人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臣妾明白,臣妾多谢皇后娘娘的提点。”
“萧贵人,你要养好自己的身子,你将要怀的,可是太子啊。”
萧贵人张大嘴巴大感震惊,本以为生个孩子仅是母凭子贵救出父亲罢了,想不通皇后还有盘算后招要自己的孩子登上太子之位,简直不敢置信,“娘娘,臣妾身份低微,不敢奢求。”
“我大明立太子从来都是立长,即便你只是一个小小宫女,只要生了长子,必将会被立为太子。”
萧贵人还是不接,疑惑道:“可是万妃已经怀孕,若她肚子里是个男娃儿的话,万妃的孩子一定会被立为太子的,皇上又是那样的喜欢万妃娘娘。”
上官箐心里冷笑,万妃那孩子,能不能生出来还是一个未知数,生下来能存活多久还得看天命,“本宫自有安排,你只需按照本宫所说的去做便罢。”
萧贵人连连喏应点头,得上官箐指点,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明白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娘娘,皇上的仪仗已经在宫外了。”暗夜,上官箐未眠,奏埙音于屋内,柳蔷薇忽至而道。
上官箐顿感诧异,放下手中的陶埙,道:“皇上怎么会来,他不是夜夜都宿在万安宫吗?”
柳蔷薇凑上前一步,悄声说道:“其实娘娘称染病这段时间,每晚吹奏陶埙的时候,皇上就已在外边了,只是不肯进来,说是怕娘娘不愿见他。”
上官箐心里“咯噔”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困惑涌上心来,道:“本宫是妾,皇上是君,这世间哪有君怕妾的道理。快去把皇上请进来,外边风大,别着凉了。”
“是。”柳蔷薇喏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皇帝朱见深满面春风,笑容洋洋地掀帘而进。
一进来,便开心地说道:“上官箐,朕还以为你不肯见朕呢。”
“皇上哪里的话,臣妾日日思君不见君,又怎会不肯见呢。”上官箐面带浅浅微笑说道,内心却是冷笑,只觉这样虚伪的话在这深宫之中竟随处可见拈手就来。
“朕不知道,不过尽管你待朕仍然一如往昔,但是朕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朱见深蹙眉道,模样却是情深意切。
上官箐只觉可笑,若当真那么爱自己,又怎会让自己的孩子枉死,更遑论那个孩子也是皇上的,若是真爱自己,又怎会处处袒护万贞儿,又怎会不顾自己的感受去讨好万贞儿。皇上,不过是带着伪善的面具在演戏罢了,上官箐这样想着,嘴上却道:“皇上,臣妾方才吹奏的那一首曲子,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