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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箐心里冷笑,自己哪里是为她求情,只不过即便自己不说这样的话,万妃终有一日还是会被皇帝想尽一切办法给放出来,与其等到万妃自由了依然算计自己,还不如说几句白话让她欠自己一个人情,如此,便对以后的布局甚有效果。即便万妃不对自己感恩,想必她也暂时不会想到要对付自己,那样便可以争取更加有利的时机。
“母后,臣妾只是觉得家和万事兴,若后宫都不得安宁,皇上如何静下心去管理前朝。”
上官箐的话果真让周太后有些动容,犹豫了片刻又望了望朱见深,见他凄切的表情心下不免有些伤感。
“不行,哀家绝对不允许伤害皇上的人还留在皇上身边。”突然,周太后坚定的口气说道,似乎想起当日皇上昏迷床榻,至今还心有余悸。
朱见深本来已饱含希望的脸瞬间又黯淡了下去,本以为太后会听得几位后妃的劝便会宽恕了万贞儿,现下看来是希望全无了。朱见深也想过,自己作为皇帝的权利,想要保住万妃自然轻而易举,只是如此要与自己的生生母亲决裂,却是万万不能的。
虽然帝王家的亲情在权利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苍白无力,古往今来,多少为了权利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即便是密切到亲生的关系。
尽管帝王家已经把这样不堪的历史抹去,但还是能从野史的蛛丝马迹中寻得一些证据,证明那些为权为益不惜母子反目兄弟阋墙,帝王家的亲情在权利面前顿时苍然了许多,那些发生在兄弟母子间的勾心斗角更是屡见不鲜。
但是成化年的朱见深却大不一样,可以说他很懦弱,一辈子操控在几个女人的手里,但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很有孝心,对于母亲周太后的话却是言听计从,从未有过丝毫反驳,甚至连嫡母钱太后,他也尊为太后一般敬爱。
故以,即便朱见深心里是如何的想要去搭救万贞儿,却是万万不能逆了太后的心意的。
上官箐也沉默了下来,本来她也没有指望能够三言两语便能劝说周太后放过万妃。
云意殿里自从提到万妃后,气氛便异常尴尬,众人都僵硬得说不出一句话。这样的家宴便让众人皆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打破这片寂静的柳妃笑脸盈盈站起身来,行了屈膝礼后,道:“臣妾最近新学了一首曲子,正想着中秋家宴的时候展示呢,就怕琴艺拙劣,让大家见笑了。”
柳妃怀有身孕,周太后对她喜欢得不得了,脸色瞬间从适才的冰冷化为温和,柔声道:“柳妃有琴艺展示,怎不早些说呢,哀家就喜欢听呢。”说着转向朱见深道,“皇上小时候不也很喜欢听哀家弹琴吗。”
救出万妃无望后,朱见深便已心不在焉,听了周太后的话便也只是随便应了几声。
“本宫那儿正好有一西域汗血马尾毛制的琴,都未曾舍得拿出来用过,若柳妃不嫌弃的话,本宫就借你一用。”
柳蔷薇道:“臣妾怎会嫌弃,臣妾只怕琴技不佳,污了娘娘的琴。”
“既然皇后愿意拿出好琴,柳妃你就莫要再推脱了,佳人配好琴,自然天经地义。”周太后正色道。
“是。”柳妃诺应了一声后,上官箐示意荑若去取琴,不一会儿,便把琴取了来。
柳蔷薇见到琴眼前一亮,只要懂音律的人一看便知是绝佳好琴。急忙从荑若手里接过琴后试了几个音,却听得那琴音如袅袅少女婀娜多姿,又仿佛是少年得志矫勇善战。琴音在云意殿里回荡,久久不能散去,直听得人如泡梦幻。
“真是一把好琴。”柳蔷薇由衷地感叹道,“臣妾谢过皇后娘娘。”
上官箐颔首微笑,“本宫也只是想帮柳妃你助助兴罢了。不过光是弹琴,未免略显单调。”顿了顿,对朱见深道,“臣妾以为,可以让邵采女在一旁伴舞,助助兴子。”
朱见深诧异了一声:“邵采女?”那日妃选时不识礼仪大体的秀女,竟然会跳舞?
还未等朱见深说话,周太后便道:“哀家认为皇后这个主意不错。”
邵佑清这才走了上来,行礼恭谨道:“臣妾献丑。”
柳妃也微笑道:“那臣妾就献上一曲《水调歌头》。”说罢便开始捻手弹起。
琴音随着手指划过的每一个琴弦奏起,犹如天籁一般的沁人心脾。绕殿三日都挥散不去,萦绕在人心间。众人听得如醉梦乡,又恰喝了点酒,正是酒酣耳热之际,听得这般美妙的琴音更是犹如梦幻。
有几个淑女才人想要喝彩,却又怕惊扰了这样的美好。一旁的邵采女一步一调,随着琴音翩翩,每一步都与琴音配合得完美无暇。邵采女本就婀娜曼妙的舞姿,更是让这场表演增添了好几分光彩。连皇帝都忍不住侧目观看,大为惊诧。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妒恨的眼神。能够在帝后面前一展技艺,即便不谙琴棋,至少也能让皇上记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