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放心,臣妾的羹不比万妃娘娘的茶,不会让皇上中毒的。”
“你说什么?”突然,朱见深暴怒起来,本是温和的脸顿时僵硬,冷冷地看着邵采女。
见皇帝突然暴怒,邵佑清早吓得不知所措,急忙跪了下去,“臣妾失言,皇上恕罪。”
朱见深冷冷盯着邵佑清,从眼里流出的愤怒愈加明显,沉重的呼吸声让人听了都觉害怕。
上官箐也是没有想到,本来好好的在聊天,竟突然惹怒了皇上,便急忙屈膝下去,“皇上息怒,邵采女也是一时口快,才会出言不当。望皇上念在她初入宫,便饶了她去。”
朱见深凛冽的眼神又射向上官箐,语气中没有一丝情感任何声调,“皇后,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人?”
“求皇上恕罪。”上官箐忙道,心里暗恨,本是想来争宠,却闹得如此不悦,想来真是弄巧成拙偷鸡不成蚀把米。
朱见深冷哼一声,“皇后,回去好好教导她,若教导不来,就不必来见朕了。”
上官箐诺应了一声,便与邵采女退了出去。
刚出了乾清宫,上官箐与邵佑清对视一眼,互相微笑了起来。只是邵佑清淡淡的担心,“恐怕日后皇上对臣妾更没有什么好印象了,臣妾再想要争宠就更加难上加难了。”
上官箐轻叹一口气,道:“别急,慢慢来。”
一时间,上官箐与邵佑清惹怒皇上的事传遍整个后宫,碍于上官箐的后位,当着上官箐的面都是恭恭敬敬的,可是私底下,却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资,说是皇后为了帮邵采女争宠,不惜去谄媚皇上,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惹怒了皇上,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些议论终究还是传到上官箐和邵佑清的耳里,邵佑清微笑敬佩的看着上官箐,“皇后娘娘真是神机妙算。”
上官箐微微一笑,“现在本宫与你都不得皇上恩宠,本宫这咸阳宫不会再有人惦记了。”说着笑意更浓,“你就与本宫一起看她们斗个你死我活吧。”
八月的天还是暑气连连,若在太阳下伫立久了,便有香汗从后背不断流出,黏糊着衣裳,让人好不自在。
即便回到房里,也要四个侍婢轮番打扇,也能勉强消去暑气。
“今年的天气好生奇怪,都时值秋季了,还这般炎热,真是叫人难熬。”上官箐用手来回扇动,现下哪怕只有一丝徐风,也是件奢侈的渴望。
“北方的天气是这样,得等秋意更浓时,便能好些了。”荑若端来解暑茶,又加了许多冰块进去,终于能够在这般炎热中取得丝丝凉意。
北国便是这样,夏天去得迟,冬季来得早,所以一年四季都有各种来应付难耐天气的服饰和食物。
褚俊宇现下是内务府的总管,今日却带了两匹被黑色麻布包裹起来的绸缎回来咸阳宫。
褚俊宇向上官箐行了大礼,许久没见褚公公,上官箐也觉甚是亲切,微笑道:“褚公公,在内务府当差可还习惯,内务府不比咸阳宫,琐事太多太杂,恐怕苦了你了。”
“奴才不觉得苦。”褚俊宇甚为感动,在咸阳宫当差的日子,得蒙皇后精心照顾,还一心要助自己当上东厂的厂公,对皇后之心,莫过于恩德没齿难忘,“奴才知道娘娘都是为了奴才好。”
上官箐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却是打量褚俊宇手里的东西。
褚俊宇这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小心翼翼打开包裹,里面露出两匹白色的锦缎,光是看色料,便知是上等佳品。
“娘娘,这是刚到的两匹雪锦,内务府还未登记,奴才好费周章才弄来,娘娘用这雪锦做衣裳,就不会再觉得闷热了。”
上官箐早前也听说过雪锦,知道是用上好的蚕丝制作,又因为过程繁琐复杂,所以成品不多,宫里新进的两匹已是少有的了。
褚俊宇能如此惦记自己,上官箐自然心生感动,却道:“褚公公糊涂,还未经内务府登记你便拿来与本宫,就算做成了衣服,本宫又怎敢往外穿。”
褚俊宇这才恍然,忙道:“是奴才糊涂。”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奴才怕…”说着欲言又止。
上官箐自然明白他要说些什么,因为是极为珍贵的布料,还得等皇上赏赐。而皇上的宠爱并非自己,所以雪锦轮到自己的机会便渺茫虚无。想来,褚俊宇竟是冒了杀头大罪给自己送来雪锦,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在这般天气中酷热难捱,如此衷心,怎不叫人感动。看来当初一心想要培养他,却是明智的决定。
“雪锦太过珍贵,也太过稀少。内务府登记后,你便自行处置吧,皇上是不会过问的。”一般来说,为了后宫的祥和,皇帝是不会插手分配或是赏赐太过珍稀的东西,否则容易引起其他宫的妒忌和不满。于此,便便宜了内务府的公公,这个时候他们便会用这些东西去讨好他们认为值得讨好有权有势的娘娘。
褚俊宇大喜,咧嘴笑道:“那奴才马上回去记录,然后再给娘娘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