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贞儿蓬头乱发,眼神涣散没有焦点。没有表情的脸庞却因为几日来没有休息而显得静如死灰,看得人害怕极了。不管是谁来,万贞儿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与其说是平静,却不如说她了无生趣,俨然一个活死人。
上官箐心下愧疚,隐隐作疼。幸得荑若在身后扶住,才勉强站稳。盯了万贞儿片刻,才轻轻唤道:“万贵妃。”
万贞儿依旧如前的死灰,脸上没有丝毫波澜。若不是有轻微的呼吸声,真真以为是一个雕塑坐在那。
这时,丁妃从外走进。手里端了药碗,“贵妃娘娘,臣妾给你端来活血的汤药,你快些服下,兴许还能好些。”
万贞儿恍如不闻,依旧面无表情,惨白的脸勾勒着深嵌的泪痕,早已通红臃肿的双眼此刻竟睁得大大的,眼里却没有任何。
上官箐轻叹一声,不知为何,此刻她竟想走上前去,告诉万贞儿真相,然后任由万贵妃惩罚,为自己的过去孽障弥补。不过,转念一想,今日的万贞儿不过是当日的自己罢了,当初自己的痛苦绝对不会亚于现在的万贵妃,甚至是有过之而不及。
万贵妃最不济,却还是当了几天的母亲。而自己,连有了孩子都被隐瞒了下来。直到孩子胎死腹中,才知道,原来命运当真会那般捉弄人。
上官箐狠了狠心,咬咬牙别过脸去,不再看万贞儿。只叹息道:“贵妃的心病恐怕无药可医。”
突然,丁妃竟抽泣起来,似乎因为怜悯同情而哭泣。上官箐也不想追究这其中真情实意有几分,只听丁妃继续说道:“好好的孩子怎么就会没呢,臣妾,臣妾真是想不通。想当日,臣妾还见过小皇子,那么可爱,那么惹人疼,怎就突然”丁妃哽噎了一下,仿佛说不下去。
上官箐静静听着,手心直冒虚汗,为了掩饰心虚,勉强说道:“太医也检查不出来,似乎没有什么症状。”
“没有症状?”丁妃张大嘴巴,惊诧道,“怎么可能没有症状呢,这些太医是做什么使的。可是臣妾觉得事情绝非那么简单,怎么可能突然就没了呢,怎么可能呢。”丁妃说着,抿嘴思量起来。
上官箐心惊,这些太医不能再做什么使了,小皇子死后,检查不出症状的太医都已经统统陪葬,连照顾小皇子的奶娘和宫女却被杖毙了。那么多人因为自己而死,,双手沾上的血腥着实让人心惊肉跳。
忽的,丁妃“啊”了一声,浑身发抖,紧张道:“会不会是中邪了?”
万贞儿似乎被丁妃的话触动,许久如死水的眼神终于有了些生机,扬起面来直勾勾地盯着丁妃。
“丁妃,你切莫蛊惑人心危言耸听。”上官箐正声喝道。
“娘娘,臣妾没有危言耸听。小皇子一定中了谁施的邪术。”
万贞儿闻言,像发了疯似的朝丁妃扑了过来,吓得丁妃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一个踉跄不稳,摔倒在地。万妃一把扯起丁妃,大喊道:“是谁,是谁要陷害本宫的孩子?”
说罢又瞪向上官箐,眼神里尽是杀意,怒不可遏,似乎想把上官箐扒皮吃骨一般朝上官箐撕扯过来。荑若见状,急忙挡在前面用力拉住万贞儿,却被她抓破双手。
却听得万贞儿歇斯底里地怒吼道:“皇后,是你,是你害死本宫的孩子,你在报仇,你在为你的孩子报仇,本宫不会放过你的。”
见万贞儿朝自己扑来,上官箐已是吓得魂不附体,现下又听她这般怒吼,虽然不是施邪术,但是小皇子的死自己却当真是罪魁祸首。
这时,朱见深正巧来探望万贞儿,见此一幕,大为错愕,急忙上前宽抚。好不容易万贞儿平静了下来,却嚎啕大哭起来,手指着上官箐对皇帝说道:“皇上,是她,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是她。”
上官箐怔怔地望着皇帝和万贞儿,却是全然不知所措。
“到底发生什么了?”朱见深淡淡的说道,语气里却略有愤怒。
丁妃见此一幕也吓傻了眼,听皇上问话,急忙跪了下去,道:“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不应该乱说话的。”
朱见深微微点头,示意丁妃继续说下去。“臣妾,臣妾胡言乱语,说小皇子是被人施了邪术才,才谁知贵妃娘娘听了臣妾的话就变成那样,嘴里还说是皇后娘娘害死的小皇子。”
朱见深颔首,轻叹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如此,是贞儿你太过心系皇儿了,导致了气迷心窍。”
万贞儿死命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就是她,皇后,害死了我们的皇儿,她是来报仇的。”万贞儿这般发狂却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恁凭皇帝如何抚慰,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疯癫如魔,“要不然,要不然你说我们的皇儿是怎么死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死了,一定是有人害的。是她,就是她,皇后。”
突然,一个小宫女跑进,喊了一声“皇上”,那小宫女哪见过这般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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