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向前走了几步,道:“他当然了解这药的功效了,因为他经常为你准备这味药。”上官箐话一说出,朱见深又是惊诧地望着万贞儿,仿佛今日发生的都是他始料未及。
顿了顿,上官箐继续说道:“这药力若多加一味滑石粉,那便是滑胎药,若是没有滑石粉,便是养生之药。姜太医,你是太医院的太医,难道连这都不知道吗?”上官箐厉声说着,姜太医分明浑身颤抖了一下,上官箐冷冷一笑,继续说道,“还是你根本没有查清药里的成分,就一心污蔑本宫。”
上官箐说罢,姜太医已是惊恐万分,“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连连道:“微臣疏忽,微臣只知道极寒的药对身子伤害极大。”
刘太医道:“天生万物相生相克,用得不好确实害人性命,但用得好却能养人身体。皇后娘娘这汤药毫无问题。”
太医院两个有资历的太医都说这药正常,姜太医自然无从辩驳。
上官箐厉声喝道:“姜太医,你何以污蔑本宫?”
“是微臣疏忽,是微臣医术不精。”姜太医连连求饶,上官箐却不作搭理,只径直走向朱见深,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臣妾日日服食这汤药养生,只是希望能早日为皇上诞下龙裔,现下却被人这般误解,臣妾”说罢掩面小声抽泣起来。
上官箐知道朱见深虽然独爱万贞儿,但是谈起龙裔的问题,还是足够能打动朱见深。
果然,朱见深沉沉吸了一口气,道:“姜太医,你妄下定论,污蔑皇后,你罪大恶极。”
“这药方里不允许添加滑石粉,就是害怕伤害后妃,姜太医却常常在太医院讨要滑石粉,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张太医见机,在一旁恭敬地说道。
“此话当真?”朱见深厉声道,瞅了一眼姜太医,继续说道,“两罪并罚,你罪无可赦。先打入大牢,容后发落。”
姜太医似乎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更没想到会落这么个结果,一时慌了神乱了分寸,大喊大叫道:“贵妃娘娘,救救微臣啊,微臣一直为您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要微臣为您准备滑胎药让怀了孕的宫女服下,您还让微臣陷害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快救救微臣啊,微臣都是听的您的吩咐啊。”姜太医被越拉越远,可是后边的话语,虽然夹杂着雨声,却还是能隐隐约约听见。
“这也是因为娘娘聪明。”荑若顿了片刻,又继续说道,“还有,灵儿姑娘的帮助。”
上官箐听了荑若的话,重重一拍案几,怒不可遏的模样。荑若自知失言,急忙躬身请罪。上官箐也不理会,只是冷哼一声,愤愤道:“灵儿?本宫待她如姐妹,她当真在背后算计本宫。”
“或许是万贵妃娘娘逼迫的也说不一定。”
上官箐一声冷笑,“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本宫待她们亲如家人,从未有半点异样眼光,她们倒好,一个个都欺负到本宫头上来了。”
“奴婢对娘娘忠贞不二。”荑若急忙一表心意道。
上官箐瞧了她一眼,心中默然,微微点了点头,现下能相信的,也就只有荑若了。那些自己善待的,却一个个倒戈相向来算计自己,不免叫人心寒。
“娘娘,皇上的气恐怕一时半会也消不了,万贵妃娘娘恐怕暂时也奈何不了娘娘,娘娘,这或许会是一个大好机会。”
上官箐微笑不语,凝视了窗外片刻,才淡淡道:“明日吩咐人去请褚俊宇进宫来,许久时间不见,本宫还挺挂念他,做了东厂总管这么久,本宫都快记不得他曾在咸阳宫里当差了。”
荑若诺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翌日,褚俊宇还未进宫,便传来消息,说是昨夜万贵妃求见皇上,皇帝闭而不见,万贞儿就立在雨中苦苦哀求,皇帝终于心慈饶恕了万贞儿。
上官箐听闻这消息时只是淡淡一笑,继续摆弄着手指上的碧玉扳指。
倒是荑若气氛不过,愤恨地说道:“皇上这般处理,也未免太伤皇后娘娘您的心了。万贵妃娘娘几次三番陷害娘娘您,昨日姜太医的招供难道还不至于让皇上对贵妃娘娘心生埋怨么,怎这轻易就饶过了。”
“本宫早已料到会是这样。与其希望皇上会因为生气而冷落万贞儿,本宫还不如巩固自己势力,否则,万贞儿可以为所欲为,本宫却是寸步难行。”
说话间,已有人来报说褚俊宇在外求见。上官箐喜上眉头,道:“快传。”
不一会儿,褚俊宇走进,急忙向上官箐行了一礼,“奴才褚俊宇参见皇后娘娘。”话音已有些哽噎。
上官箐急忙唤他起身,微笑道:“你已是东厂的总管,不再是从前咸阳宫的首领太监,见着本宫不用称呼奴才。”
褚俊宇双眼通红,满眼尽是感激。许久时间没有回宫,回来咸阳宫就像是一般亲切,怎不叫人激动万分,“奴才一日是娘娘的奴才,终身都是娘娘的奴才。”
上官箐心下感动,却道:“本宫何时又曾把你当作奴才了,在本宫心里,一直把你当作亲人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