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
他很想说,现在你是唯一一个跟我说话的人了。
告别了李姐,萧景颢感到有点轻松,毕竟他至少找到事情做了,不用漫无目的地在雨中乱晃了。
撑着李姐的那把伞,萧景颢到车库里去开了一辆车,开往黄裳家去。
他告诉李姐会让萧楠去跑腿,只是不想李姐为自己担心而已。
他也想自己出门透透气了。而且他和黄裳也很久没见了。
虽然知道因为葬礼的事去见黄裳,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但是他什么也不想去想,像个孩子一样,在最困难的时候,只想看见黄裳一眼。
他很希望有个人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办啊。
雨不停地下。
萧景颢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有吃饭,现在饿坏了。他中途停了一趟车,买了一份煎饼。在煎饼车上他看见了饮料,其中有一种是苏晴在公寓住的时候给她喝的那种,他买下了。
到了黄裳家里,下人们恭顺地迎他进去。他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对他们不屑一顾,而是对他们轻轻地低头问好。
穿过一个宽阔的院子,走过一个古色古香的扇门,萧景颢才进了正屋。
黄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萧景颢进来,惊讶极了:“你怎么来了?”
说着又转过头去,对门边的两个紧张的丫头说:“你们这两个鬼丫头,少爷来了也不知道通报一声,是不是睡觉了?”
丫头们相视一眼,赶紧低头道歉:“我们没有啊,我们真的刚刚看到。”
萧景颢挥了挥手,让两个姑娘下去了,然后坐在黄裳身边:“不怪她们两个,我没跟他们说要来。”
既然萧景颢都原谅了,黄裳也就不追究什么了,笑笑说:“景颢,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啊?”
萧景颢笑道:“还是妈你了解我。”
黄裳亲自倒了一杯水推给萧景颢:“知子莫若母,你有什么能瞒过我的啊。说吧,是想跟苏美玲结婚了还是想跟苏晴结婚了?”
黄裳的语气里有些笑意,也有些讽刺在其中,说完以后,意味深长地喝着水等待萧景颢的回应。
但这一看,她看出萧景颢的笑容有些不对劲。
她的儿子怎么会有这么不自信的笑容?
她放下杯子,没等萧景颢回复,就面容严肃地问:“是公司出问题了?”
萧景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公司现在问题确实不少,可是他没心思去想。
“美玲死了。”萧景颢说着,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看着黄裳惊讶的脸。
黄裳有些担心,但很快又把这担心掩饰起来,不动声色地问:“怎么死的啊。”
“被人奸杀的。”萧景颢发现自己也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黄裳更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随即又坐会了沙发靠背上:“你们住的地方治安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她……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萧景颢低声说:“事情挺复杂的,妈,我也不想说了,您能不能不问我啊。”
黄裳流露出一种下人平时见不到的慈祥神情,揽过萧景颢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儿子,没事的。”她轻轻地说。
她这个儿子这么多年受的苦也不少了。在别人都吃喝玩乐的十几岁年纪,萧景颢就已经担起了家族企业的重担,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而是沉重残酷的负担。
但是景颢从来没有抱怨过,交给他的所有任务他都会一丝不苟认真地完成,那时候黄裳就知道,他是个有能力的人,是卓越的人。
可是在他很小的时候,黄裳给他讲民间悲剧故事的时候,萧景颢哭的很伤心。那时候黄裳断定这孩子是个善良的人。
现在,善良和卓越要是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会让一个人十分痛苦的。
黄裳为了保护他,一直压制着他善良的那一面,希望他不去关注,不去发现。可是人是要长大的,离开黄裳之后,萧景颢接触了新的人,埋在他内心深处的真正柔软的那一部分很快显性了。
她不急,因为这是他应该经受的。只要坏事还没发生,善良被激起又会怎样呢。
可是看见萧景颢现在的样子,她真的心痛了。
她像哄孩子一样拍着萧景颢的脑袋,说:“景颢,我想让你对公司多上点心,别的都别管别要了,行不行啊。”
萧景颢沉默了半天,没有回答。
一时半会不能回答这么大的问题,要想想吧。黄裳静静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