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平时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也都咬牙同意了。今天没想到沁竹会罢他的场,心里自然是不痛快。
可梅伍娘刚才就见着奚瑾萱给沁竹使眼色了,她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时候忙着赔上笑脸,把手里的银票又送了回去,笑嘻嘻的说道:“陈爷啊,您看这规矩前面都是说好的,出银子的是您,可这点头的该是我们的姑娘。姑娘不同意,也不一定就是看不中您,兴许是身上不方便呢?要是扫了爷的兴致,触了爷的晦气,那就不好了,是吧?”
梅伍娘这话说的圆滑,也是滴水不漏。要知道女人每月都有那么几天的,拿来当借口再合适不过了。而且行有行规,就算是青楼女子,因为身上来了月事要歇着,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陈爷眼珠子一瞪,可又没有发飙的理由,只好气呼呼的把银票塞回到怀里,袖子一甩,说了句:“那爷就去醉仙居,那里的姑娘多,个个温柔漂亮。总不见得都不方便吧。”
梅伍娘又是“呵呵”一笑,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还说了句:“陈爷走好哈,不送了。”说是不送,这可和送客没啥区别了。
其他的人看着有趣,心里倒是觉得这春满园和原来真是大不一样了。
梅伍娘又冲着剩下的客人挥了挥手,说道:“今儿所有的节目都完了。姑娘们也都陪客的陪客,歇着的歇着了。大家请回吧。要去别的地方喝花酒还来的及,都不送了哈。”
热热闹闹的演到现在,春满园送走了客人,把大门一关。说实话,时候真的还早。其他的青楼只怕这时候生意好的正忙着巧笑嫣然,生意不好的正在街上卖笑拉客人;春满园倒是早早的安静下来。
奚瑾萱提着小铜锣蹦跶到梅伍娘面前,嘻嘻一笑:“伍娘,怎么样?头一天的生意就不错吧?比你以前的生意多赚了几成啊?”
“奚瑾萱啊,你还笑?可别忘了,别的客人都走了,你那边还有一位出了金子的呢。你怎么办?真要去跳脱衣舞?”梅伍娘横看竖看奚瑾萱都不像是那种为了金子把自己卖了的人啊。难道她真的要去跳那种舞蹈吗?
“当然要去啊,金子您不是都收了吗?我这咬牙跳一支舞,就把您买我的钱赚回来了吧?明儿再跳一次,算是赚回了这几天在这里吃住的费用,您就没理由再赶我走了。”
奚瑾萱一脸的凄切决然,就好像满腹的苦水被逼着跳了火坑似的。
梅伍娘气的在奚瑾萱的脸上掐了一把,啐到:“你这丫头好没良心,伍娘我什么时候要你的伙食费了?要是你不愿意,我现在就帮你说说去,金子还给人家,我再送上一壶好酒,一桌好菜赔罪。想必客人也不能多么为难。不过你可给我记着,以后可不能为了招揽客人,违心的什么都做了。”
奚瑾萱知道梅伍娘这是好意。而且这样的地方,梅伍娘没有变着法儿的给自己下迷药,送去迎合客人,还要帮自己挡了客人的调戏,也真算是重情义、讲义气的好人了。
奚瑾萱把小胸脯一挺,大义凛然的说道:“伍娘你放心,你的恩情我都记着呢。今儿晚上我说什么也要把这银子赚到手。”
见梅伍娘气的又要来拧自己,还碎碎念的骂自己不知羞,不自爱,奚瑾萱一扑扑到伍娘的怀里,撒娇似的说道:“伍娘放心,我断然不会真把自己脱光了给人家看的。就是要些个小道具,等会儿跳舞的时候用一用,那客人也就不怪罪了。”
“你又有什么鬼点子?告诉你,自保可以,可别得罪了我的客人哈。”
“没啥没啥,伍娘让碧莲给我准备……”奚瑾萱说完,伍娘扑哧一笑,又拧了她一把说道:“行了,亏你想的出来,我就让碧莲给你准备去。”
“好嘞,我去换件衣服,化个妆。告诉彩荷好好招呼客人,说我换了衣服就过去了。”
奚瑾萱说完,往自己屋里跑去。伍娘看着奚瑾萱那还微微坡脚的背影,叹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叫彩荷和碧莲了。
那矮胖的男人原本很是得意的坐在屋里,面前桌上已经摆了几样小菜,还有一壶桂花酒。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何况他现在还没醉呢。
灯火跳跃着好像是顽皮的精灵,想着那个大眼睛的姑娘娇俏的清丽的模样,又想想她说的什么脱衣舞……心里可不仅仅是发痒,还燥热难当。
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春满园,是青楼。那姑娘若是真的会脱了衣服跳上一曲,自己就算是最后“霸王硬上弓”,也不过就是完事后多给些银子罢了。
可得了一块肥肉,吃了一次偏食,那滋味可真是好的不得了呢。
想到这里,那矮胖子越发的心急,忍不住就站起身来踱步,还不时往半掩的门口张望。听到一阵脚步就以为是那个少女来了,焦躁的心似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