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了?伍娘,瞧你急的。”奚瑾萱已经穿好了鞋子,正蹲在门口看着蚂蚁搬家。那一脸的随性和自然,却是带着明知故问的坏笑。
“你这个小丫头,敢情别人做了绿叶,倒是衬托了你这朵红花呀?你看那前面场子叫你闹腾的,老娘我的豆腐都给人家吃了不少。你倒是好,吊在空中飞那么几圈就回来了?快点出去说明一下,到底还什么时候上场?”
“什么时候?高兴的时候就跳,不高兴了就歇着呗。”奚瑾萱一撇嘴,扔了一个米饭粒在蚂蚁洞边上,看着蚂蚁们把那粒米艰难的拖进洞里,觉得这样悠闲的日子真不错。
“那你今儿高兴不?等会儿晚上还出不出去跳舞了?”梅伍娘真心有些急,她还没见过哪个姑娘这么淡定的呢。不是红了都应该欣喜若狂的翻找着漂亮衣服,然后想想下个节目是什么吗?
“今儿不去了,累了。伍娘你以为在那房梁上吊着舒服呀?肉都勒到骨头里去了,腰上还磨掉了一块皮呢。”奚瑾萱说完,就要撩开衣服给梅伍娘看,梅伍娘忙给她按住了,认真的问:“你真不出去了?”
“是啊。”奚瑾萱一本正经的点头。
“我的奶奶呀,那些个客人可怎么办啊?你没见着他们那副样子,恨不得把我这把老骨头都吃了呢。”
“伍娘啊,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你想想,再宝贝的东西,也不是整天摆在明面上的,都是藏着、掖着,不能轻易示人的。我虽然不能自诩是什么宝贝,可也能做做一根台柱子。若是你整天把我招摇出去了,久而久之大家就不稀奇了。”
“那你要怎么办?就这么让客人回去了?”梅伍娘不是不甘心,是很不甘心。而且开门做生意哪个不是为了银子?谁不想多留住客人啊?现在客人就在外面,可这丫头不上场,难道真的白演这么一场就算了。
那还真是白搭了不少的瓜子、花生和茶水呢。这买卖亏了呀。
“伍娘,你说京城里现在最红的姑娘是多少的身价?”奚瑾萱忽然这样问着。
“这个……红牌的有几位,价码也不是固定的,有时候客人少,姑娘又遇到的是熟客,自然就少算一些。”
“伍娘就说个大概的吧。平均价。”
“醉仙居的玉嫣姑娘肯定算一个,怎么一晚上留宿也要一百两以上。如果要陪着客人喝喝酒嘛,大概有三、五十两银子就成了。其他的几个青楼也有红牌的姑娘,价码也和这个差不多,最少的一晚上也要七十两,陪酒都不能少了二十两就是了。”梅伍娘想了想,报出了一个大致的价码。
“那好,不说留宿的,那个钱我赚不起。我就定格陪酒三十两,有人出到这个价码的我上台跳一支舞给他看。单独给他一个人跳,可不陪酒哈。”
奚瑾萱一开口就把伍娘吓了一跳:“什么?你跳一支舞就要三十两?你真当你要跳脱衣舞呢?就算是玉嫣姑娘都要陪客人喝酒的,给客人搂搂抱抱,摸摸小手什么的,你就在上面扭扭腰就要三十两?你当那些客人都是傻子吗?”
“伍娘,你可以和客人们说,我是不定期上场的。就是说如果他们肯天天来,或许哪天我心情好了,白上台跳一支舞给他们看的。可如果要专门点我的名字跳舞、表演,那就是三十两了。不过后面的那间厢房你给我收拾出来,里面的桌椅、床铺都收拾出去,给我搭一个小台子,有客人真的出到三十两银子,我就单独在那儿跳舞给他看。”
“这……能行吗?”梅伍娘觉得有个单间接待客人还说的过去,可真有看一个舞蹈就花三十两银子的吗?
“伍娘你放心,男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的,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而且他们那种处女情结就决定了这样的套路有人喜欢。你想啊,外面跳舞比我好看的也不是没有,可真正能叫上价钱的,敢这样叫出价钱的不是就我一个吗?若是他们能进那个厢房的单间,可就是身份的象征了。试想一下,全京城能有多少男人看一支舞蹈就花去三十两银子呢?所以咱们卖的可是身份的象征。”
奚瑾萱的话听起来是歪理,可梅伍娘这样混惯了的女人却一下子就能明白其中的玄机和道理了。不得不说,奚瑾萱说的是实际情况。
瞄了一眼奚瑾萱的胳膊,梅伍娘有些酸溜溜的说道:“若不是你那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我真以为你是比我还老道的一个嬷嬷呢。这些个内理你都是打哪儿学来的呢。”
奚瑾萱抿嘴一笑,不再说话,显得十分的高深莫测。可奚瑾萱心里却说:她的老师叫电视啊,二十一世纪什么宫斗的戏码没有,你这风月场所里的勾心斗角还算是嫩的呢。
梅伍娘在奚瑾萱这里有了主见,扭着腰又回来了。那些男人们早就等的心急如焚,可又都舍不得走。一见梅伍娘又出来了,围上来只差没叫一声亲娘了。
“行了,行了,都散开点吧。我知道你们心里惦记的是那个跳舞的美人,可不是我这半老的徐娘。”梅伍娘说完,大家哄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