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顾之摇头,“小贝,你帮我把新能源项目的所有资料都找出来,我想确认些事。”
裴小贝疑惑的睁着眼,即便不解,还是照做。
整整一个下午,顾之和裴小贝都窝在办公室里研究新能源项目,可惜还是没有半点收获。
翻了半天的资料,裴小贝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说,“如果傅宴书早就知道药研项目不可能成功,才故意使手段让顾氏退出药研项目,那新能源项目应该有可取之处才是!”
“……”顾之放下资料,眉头紧锁。
傅宴书当初就是用新能源项目断了顾氏对抗癌药的投资,可如今看来,这个项目还是跟从前一样,就是个没有希望,且浪费时间和金钱的垃圾项目。
难道,真的是她自作多情,新能源项目只是傅宴书达成目的的一步棋?
看出顾之脸色不好,裴小贝愣了下,婉转安慰,“新能源项目现在出的资金,是傅宴书给的。我觉得,他不至于会蠢到一直投一个没有希望的项目,或许……这里面有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裴小贝的话倒是点醒了顾之。
当初董事会的人不看好新能源项目,所以顾易把这个项目揽了过来,如今它属于顾家的私人投资。
没有专业的团队评估,确实很难看出问题。
裴小贝又说,“我哥说的,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有时候表面的真相,也能骗人。”
殊不知,她害怕的,正是这个表面的真相就是答案。
知道裴小贝在担心自己,顾之扯出个淡淡的笑容,“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快下班吧~”
裴小贝起身,担忧的看着顾之,欲言又止。
“我没事。”顾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似真没关系的朝裴小贝挥手,“快回去吧!不然回去晚了,裴先生该担心了。”
知道顾之只是强颜欢笑,裴小贝也不想拆穿的,应了一声,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出去。
裴小贝一出去,顾之脸上的笑容就逐渐消失。她靠在椅背上,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神色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她在办公室里坐了许久,一直到夜幕降临,外面电子广告牌的灯光照射进来,她才回过神来。
打开手机,除了一些工作信息,还有一条傅宴书发给她的微信。
问她,几时回。
迟疑了一会,顾之拨通了傅宴书的号码。
那边响了两声,就被接通。
一想到傅宴书这个号码专属于她,顾之的心情就说不出的复杂。
“怎么了?”傅宴书的声音很好听,音色低沉有磁性,跟她说话时,总带着丝诱哄的温柔。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街道上五彩缤纷的的霓虹灯照射进来,却一点也不觉得黑。
顾之走到落地窗前,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打给傅宴书究竟想做什么。
沉默了有好几分钟,傅宴书先开了口,“你……有事想问我?”
顾之顺着傅宴书的话往下接,“我问了,你是不是都会说?”
傅宴书模棱两可的回答,“看你问什么。”
意思就是,她可以问,但他不一定会回答。
也无妨,反正有些事,他们总得说清楚。
既然见面问不出口,那就电话说。
“我今天见了范思乐,确实有一肚子的疑惑想要问你。”顾之顿了下,又说,“你若不想回答,可以选择沉默,但你不要骗我。行吗?”
傅宴书没有犹豫,“好。”
顾之点了点头,开始问第一个问题,“你回陆家,是为了报复?”
“是。”
“我和顾氏……也在你的计划里吗?”
手机那头一阵沉默,就在顾之以为傅宴书不会回答的时候,男人的声音缓缓响起,又低又沉,似压抑着什么,“只有你,是这个计划里的意外。若不是顾叔叔当时找上范思乐,我甚至没想过会遇见你。”
顾之眼睛发酸,眼底却是一片苍凉。
她仰头看着天空,也不知是不是城市发展的代价,A市的天空很少能看到大片的星星,只有零丁几颗挂在黑幕上,散发着微弱的光。
沉默了很久,顾之接着问下一个问题,“陆叔叔出事的那天,你是不是在现场?”
傅宴书迟疑了一下,还是答了,“……是。”
顾之喉咙一堵,声音也跟着有些暗哑,“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所以呢?”傅宴书的声音很淡,甚至听不出任何情绪。
顾之被傅宴书的话问懵了。
所、以、呢?
所以一个人的生死,在傅宴书眼里看的就那么平淡?人命是他随意就能处置的东西?
顾之音量大了许多,“法律之所以存在,是因为道德规范不了的东西,就靠法律去维持。如果每个人都按自己的意愿随意惩处他人,人类思想的进步还有什么意义?”
她甚至怀疑,到底是傅宴书思想偏激,还是她妇人之仁。
突然间她就知道了,为什么傅宴书有摧毁陆氏的能力,却还始终留在陆氏。
陆景阳有了该有的报应,可白薇没有。
傅宴书还想要白家!
“可你不明白,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
“……”顾之张着嘴,却发现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每个人其实都站在自己的角度说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不同。
“傅宴书。”顾之轻喊了一声。
“嗯?”
“我累了。”泪水如陨落的流星从眼角滑落,无声无息,一滴跟着一滴。
“我去接你。”
“不用了。”顾之迅速拒绝,音色如常,“我今天真的很累,我想在公司睡。”
“……”手机那头沉默了许久,才听见傅宴书说,“好,我明天过来接你下班,给你带你喜欢的海盐蛋糕。”
“嗯。”
挂了电话,顾之顺着玻璃缓缓的滑坐在地上,手紧紧的抓着心脏位置的皮肤,直到身体的疼痛盖过了心里的。
终究还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