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徐沅?你不爱他,对不对?”
“我不知道……也许吧……但是,我和你,我们是没有可能的。我想,我选择徐沅是对的。我和他在一起,你娶林心恬,对大家都好。”
“好……不可能好了,没有你,我活着没意义。”
剧烈的疼痛在她身体里搅动着,疯狂的肆虐着,他难受地蜷缩起身子,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
“很痛吧?你等等,我去拿药。”
“不要离开我……”
被她推开后,他还是执拗地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将头枕在她腿上。嘴唇虚弱地嗫嚅着。
“不要离开我,竹清……永远别离开我……求求你……”
一个比世上所有人都高傲的男人,此刻却像个脆弱的小孩一样躺在自己双腿上,高竹清那种心疼的感觉,真的说不上来,总之没有一丝力气去推开他。
反而无意识地,手掌轻轻落在他头上,一下下轻抚过他的发丝,希望这样能够稍微减轻他的痛苦。
“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你受难,我心里也很难过……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时间过去了很久,高竹清没有意识到自己睡着了,第二天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了。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被子裹得紧紧的,连边角都细心掖好。
房中的酒味已经消散了,昨晚似乎只是梦一场。
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在楼梯口遇到了顾轻寒,他刚从楼下上来,脸色发白,精神也挺憔悴的,但是一贯地保持着冷傲的姿态。
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自己,高竹清突然有些紧张,不知所措,手指抓紧扶手。
当他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她忍不住开口。
“那个……你……身体……还好吗?”
“嗯。”
冷冷淡淡的声音,他平视前方,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昨晚胃痛得都抽筋了。”
“现在没事了。”
“可你的脸色不像,如果不舒服的话,还是吃药吧。”
他终于望了过来,然而,眼里没有一丝波动,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
“你在关心我?”
“我……”
高竹清咬了咬唇,不知为什么,就是很紧张,都语塞了,这是少有的。
顾轻寒沉默地等着她的答案,但是,等不到。
他原本就知道是在痴心妄想,不该抱有期待,然而,那一瞬间,还是感到很失望。
“既然不是关心我,就别说这些假惺惺的话。你我之间,没必要这样。”
“不是假惺惺……昨晚看到你痛成那样,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和徐沅斗酒。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喝那么多。”
“你多想了,我和他喝酒,只是纯粹看不惯他而已,与你无关。”
高竹清知道他在口是心非。她之前对他都是能避则避,真的非常不习惯主动挑起他去说话,哪怕吵架都好过现在这样吧?她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而他别扭的要命。
两个人,一个不知所措,一个充满了抗拒,这样的相处,真的很尴尬。
“不管怎么样,身体是你自己的。你的痛,我无法替你承受,所以……你没必要折磨自己。”
她这是在和他撇清关系吗?顾轻寒胸膛里升起一股郁气,整个人都很不舒服。
“我不好,徐沅也好不到哪去。你有时间假惺惺关心我,倒不如去关心你的未婚夫。”
他说话的字眼,如同利刃刺进高竹清心脏。他们两,非要闹成现在这样?
说完,他挺直高傲的身子要离开,高竹清鼓起勇气拦在他面前,迎着他冷淡的目光。
“请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
精神病院。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披散着头发,神情恍惚地坐在床上,抱着一个洋娃娃,正在唱摇篮曲。
她看上去与正常人没有差别,只是苍老了一些,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瞳孔是没有任何焦距的,反应也相当迟钝,只是呆呆地,一遍遍唱着摇篮曲。
高竹清没想到,自己与顾轻寒的母亲,会在这里见面。
精神病院几个字,想想就可怕,她整个人都感觉冷冰冰的,在发抖。
“该吃药了哦。”
护士试图拿走她手里的娃娃,但她情绪激动地与她争抢着。
“不要……别抢我的宝宝……别抢……”
“我不是要抢走它,等你喝完药就还给你,好不好?”
“你就是要抢!”
她的眼睛一下就红了,愤怒地指着护士。
“就是你这贱人,抢走了我老公。我老公你以前很爱我的,都是因为你……都是你……”
“把我老公还给我……”
“还给我……”
这一幕,哪怕是高竹清一个旁观者看了都觉得心里难受,更不敢去想顾轻寒有多么痛苦。
破坏家庭的第三者,是这世上最可恨的人,只是她想不到,这个罪名有一天会落在她母亲头上。
她感到很愧疚,仿佛那最罪孽是自己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