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之前是不是救了一个姑娘,一个怀着孕的姑娘。”
那件事过去不算太久,我当然记得。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送那个姑娘离开时她说的话,心咯噔了一下。
她说:我有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心里头还记得分别前她和我说的话,我没有隐瞒,点了点头,“是的,当时她看起来很不好,我就把她送回了家。”
“她是个孤儿,一直住在孤儿院里,没有家。你把她送去了哪里?”
我心底惊讶那姑娘是个孤儿的同时,却还是说了那个地址。
因为我始终记着,那个姑娘说过让我说实话的话。
再加上,心底隐隐察觉到不妙,我没敢有所隐瞒,顺带连那个姑娘和我说的,要去C市的事情都一块儿说了。
我以为,只要我诚实,这一段就算揭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医院里治疗的这段日子,我越来越痛苦。
陷入昏迷的次数频繁的多了起来,醒来时就头痛欲裂。
半睡半醒中,除了听到妈妈在床边哭之外,我好像也听到过我的主治医生站在我的床边说过话。
他说:“可怜的女孩,要怪,就怪你自己救了不该救的人。”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因为这样。
我救了那个姑娘,所以有人来报复我了。
恐惧和绝望袭上心头,我想告诉妈妈,那名医生像是知道我要做什么,赶在我开口之前就威胁我说:“可怜的女孩,如果你说出去,你妈妈会跟着你一起遭殃的……如果我没记错,那天救那个女人,你妈妈也在吧。”
就因为他的这句话,让我彻底打消了告诉妈妈的念头。
我心想着,异国他乡,我和妈妈绝对斗不过他。
我不想妈妈出事。
那名医生又说:“女孩,要听话,我能让你多活几年。”
接连不断的折磨,让我彻底颠覆了之前的信念。
我甚至不再想为爸爸妈妈而活着了,我痛苦的想,再这样下去,我不想多活了,我情愿痛痛快快的死去。
可他并不遂我的愿,一边折磨我,一边治愈我,反反复复。
在我留在医院备受折磨有苦说不出的这段日子里,柳湘瑜和我爸爸都来看过我很多次,尤其是柳湘瑜。
她经常过来看我,但大多数时候,我不是昏迷着,就是头痛的醒着。
朦朦胧胧的看着妈妈和闺蜜越流越多的眼泪,我迫切的希望自己死去。
直到那天,柳湘瑜和我说,宁子希上大学了。
他报考了医科大学。
那一刻,被病痛折磨得已经不会掉眼泪的我,蹲在病床上失声痛哭。
一边哭头一边疼,疼得无比的清醒着,清醒的想着宁子希。
想着那个,我很喜欢很喜欢的男生。
我不知道再这么下去,我还能活多久。
那个傻男孩,那个面对着我绝情离去还在惦着我的傻男孩,我舍不得他。
他这样,无非是在告诉我,如果他知道我出事,他会有多难过。
我怎么舍得他难过。
那段时间,柳湘瑜寸步不离的陪在我身边,我的身体终于有了些许好转。
想了很多天,我挑了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叫上柳湘瑜和向阳,一起到外面去晒太阳。因为身体的缘故,我已经很多天没有出去过了。
我恳请向阳帮我的忙,故作甜蜜的偎依在他身旁,让柳湘瑜帮忙拍了张照片。那天下午,向阳沉默着配合我,柳湘瑜含着泪替我们拍了照。
照片打印出来后,我和护士借来笔,在照片后面写上字。
天气很好。我很好。他很好。
我想,宁子希看到后,应该会懂得我的意思的。
这两年多来的折磨,我清楚的意识到,我不会被放过了。
妈妈和柳湘瑜什么都没和我说,可我什么知道。
我的身体,早在折磨之中,从内里开始一点点的腐朽。
我,活不了多久了。
从外面回来,我拜托妈妈带来了我所有的私人东西,所有和宁子希有关的东西,当着他们的面,把能烧的全都丢进了火盆里,不能烧掉的,亲手丢进医疗垃圾桶。
宁子希,那个给了我最美好的初恋,我唯一深爱的男孩。
隔着千万里,我想告诉你,我在远方过得很好。
没有你,但我有了那个他。
但愿你也能找到另一个属于你的她,和她幸福下去。
连带我的那份幸福,一起。
最后,下半辈子,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你的下辈子,留给你的那个她吧。
而我,我的下辈子,会找到另一个属于我的他。
各自幸福,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