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略沉吟了一下组织好语言后便继续道:“说起这蓬莱派与那青城派倒是有点渊源,原来山东半岛上的蓬莱派雄长东海,和四川青城派虽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但百余年前两派高手结下了怨仇,从此辗转报复,仇杀极惨。两派各有绝艺,互相克制,当年双方所以结怨生仇,也就是因谈论武功而起。
经过数十场大争斗、大仇杀,到头来蓬莱固然胜不了青城,青城也胜不了蓬莱。每斗到惨烈处,往往是双方好手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楚霸王笑着点首道:“不错,阿碧可知道海风子这个人?”楚霸王所说的海风子乃是蓬莱派中的杰出人才。他细细参究两派武功的优劣长短,知道凭着自己的修为,要在这一代中盖过青城,那并不难。
但日后自己逝世,青城派中出了聪明才智之士,便又能盖过本派。为求一劳永逸,于是派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混入青城派中偷学武功,以求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可是那弟子武功没学全,便给青城派发觉,即行处死。这么一来,双方仇怨更深,而防备对方偷学本派武功的戒心,更是大增。这数十年中,青城派规定不收北方人为徒,只要带一点儿北方口音,别说他是山东人,便是河北、河南、山西、陕西,也都不收,后来规矩更加严了,变成非川人不收。
这件事不是秘辛,海风子事败后更是传遍武林,阿碧也曾有听闻,只是事情隔得太久了,阿碧也只是当作故事来听,现在听楚霸王说起才想起这一号人物,于是不由点点回应楚霸王的话。
楚霸王语出惊人道:“这诸保昆手里拿着的是青城派的青蜂钉‘,但发射的手法却是蓬莱派的’天王补心针‘。”
阿碧闻言,大吃一惊,她也是聪明伶俐的丫头,否则也不好被狂妄自大的慕容复选中为侍琴丫头,微微一想阿碧便知道事情的始末,而且蓬莱派曾经有此一着,更是不难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阿碧心思单纯。
对于这个卑鄙的蓬莱派无甚好感。楚霸王两人细声交谈着,其他人并不知道。两人的谈话,此时大家都被秦家寨的大胖子的声音吸引去:你这“多半叫作‘不要脸皮,暗箭伤人!’”另一个中年人笑道:“人家本来是不要脸皮了嘛,这一招的名称很好,名副其实,有学问,有学问!
“言语之中,又是取笑诸保昆的麻脸。这正应了一句话,长得丑不是你的错,长得丑还出来吓唬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阿碧虽然对出自蓬莱派这个卑鄙门派的诸保昆好感甚缺,但生性善良的她也看不惯别人如此用语言攻击他,于是柔声道:“姚寨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姚伯当道:“怎么?”
有楚霸王在身边,阿碧对这些武林高手也不甚害怕,柔声道:“任谁都难保有病痛伤残,小时候不小心摔一跤,说不定便跌跛了腿,跟人交手,说不定便丢了一手一目。
武林中的朋友们身上有什么拐伤,那是平常之极的事,是不是?“姚伯当只得点了点头。阿碧又道:“这位诸爷幼时患了恶疾,身上有些疤痕,那有什么可笑?男子汉大丈夫,第一论人品心肠,第二论才干事业,第三论文学武功。
脸蛋儿俊不俊,有什么相干?“姚伯当不由得哑口无言,哈哈一笑,说道:“小姑娘的言语倒也有些道理。这么说来,是老夫取笑诸兄弟的不是了。
“阿碧嫣然一笑,继续道:“老爷子坦然自认其过,足见光明磊落。”转脸向诸保昆摇了摇头,道:“不行的,那没有用。”
说这句话时,脸上神情又温柔,又同情,便似是一个做姐姐的,看到小兄弟忙得满头大汗要做一件力所不胜的事,因此出言规劝一般,语调也甚是亲切。
诸保昆听她说武林中人身上有何损伤乃是家常便饭,又说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品格功业为先,心中甚是舒畅,他一生始终为一张麻脸而郁郁不乐,从来没听人开解得如此诚恳。
如此有理,待听她最后说“不行的,那没有用”便问:“姑娘说什么?”心想:“她说我这‘天王补心针’不行么?没有用么?她不知我这锥中共有一十二枚钢针。倘若不停手的击锤连发,早就要了这老家伙的性命。只是在司马林之前,却不能泄漏了机关。
“阿碧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见他还在装疯卖傻但又不想青城派被他的诡计蒙骗,便打算道破这一切:“你这‘天王补心针’,果然是一门极霸道的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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