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五长老气歪了的老脸,沈绿兮又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甚是有礼的微微福身,笑道“当然,我们是很有礼的,自然不是野娃子,五长老不但脑子不灵光了,连眼睛也不灵光了。”
五长老闻言目中寒光大作,一声愤怒爆喝,气道“你,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
沈绿兮眨眨眼,好脾气提醒他“五长老记性也不好啊,刚刚你不还说着我们擅闯了药谷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五长老的记性,晚辈实在不敢恭维。”
五长老怒瞪圆目,颤抖着手指,指着沈绿兮“就,就是你们伤了我们瑶儿!”
“哼!老头,说话小心点,纳兰瑶自己胆小被人吓晕的,干我嫂嫂何事,那么大一个人也能吓晕,也不怕被人笑话,还敢跑来讨个说法!”御上晴冷哼一声道。
吓晕的?
在场的人听得一愣一愣,毕竟刚才五长老来势汹汹地就呼天抢地的说纳兰瑶在药谷里不知被什么给伤了,正昏迷不醒,要族长捉拿其闯入药谷的人,给纳兰瑶一个说法,呃,事情好像和五长老说的不一样啊!
纳兰瑶,居然是被吓晕的?!
这也太扯了吧!
沈绿兮好笑的将一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纳兰瑶长期积聚的声名恐怕这一次是被自己处心积虑想将她推向高峰的爷爷毁的。
纳兰瑶当然不是吓晕的,只是被气晕的而已。
知晓实情的丫鬟兰蓉死心不息还想向五长老告状一番,借族长之手教训她们,却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
计划,是永远也赶不上变化的。
“你!你敢胡捏乱造!肯定是你们伤瑶儿在先,如今还妄想中伤瑶儿,族长,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这几个身份不明的外人中伤瑶儿?!”五长老睚眦欲裂,低吼一句眼里射出浓浓的怨毒,愤怒地指着沈绿兮她们。
无论这几人说的是真是假,他也不允许此时有人中伤瑶儿,这段时间正是关键时刻,怎么可以出一丁点差错,如果这个时候,瑶儿的名声染上一丝污点,对迟些他的计划就会有影响,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圣女之位,一定要属于他五派的!
至于千棠圻保的这几个人不过是外人,孰轻孰重,他偏不信,千兆天还能偏帮着外人而罔顾他们格勒部落的名声不成!
由此可见,纳兰瑶的愚蠢,是在自己爷爷身上学来的。
千兆天由此至终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不是,而且,他方才的态度也很明确,摆明了要偏私,私心偏帮自己的儿子,更何况,那些人其中有一个是极有可能能救自己女儿的人,论公论私,他必定也是偏帮沈绿兮她们。
“五长老说我们伤了纳兰瑶,不知是否有证据?”在千兆天尚要开口圆场之时,沈绿兮率先出声了,这毕竟是她与纳兰瑶之间的事,当下因千棠心的病情格勒部落内部动荡不稳,若千兆天硬是替她们出头,对他和千棠圻的声望都会有影响。
千兆天挑挑眉,收回抬起的手,拢了拢长袖,看向沈绿兮时,眼眸划过一丝赞赏,这丫头,心思玲珑,处事不惊不躁,损的了人又不失风度,着实让人无法生厌啊。
这位绿衣女子,应该就是圻儿说的沈姑娘,御上墨的妻子了吧
确实是个好姑娘,配御家少主,足矣,只是希望心儿醒来之后,对曾经年少执着的事忘了才好,他是过来人,看得出御上墨有多在乎他这位妻子,宁舍天下,只取一瓢,他在御上墨的眼里,看到了情深意切。
“证据?你们要证据是吧,哼,兰蓉,进来!”五长老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千兆天的沉思,他敛起心神,对五长老处处逼人的作为甚是不悦,但也有些好奇,御上墨的妻子既然不让他和圻儿插手,是有了应对的法子?
沈绿兮微微偏首,便看见纳兰瑶身边的丫鬟兰蓉低眉顺首走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兰蓉见过族长、少族长、各位长老。”
“兰蓉,你告诉大家,是不是她们伤了小姐!”五长老翘胡子瞪眼睛地指着沈绿兮几人,怒声道。
兰蓉低头应了一声是,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沈绿兮几人,双眼闪过一抹怨毒,随即低首,恭敬对千兆天说“回族长、少族长和各位长老,就是她们几人,不仅下毒伤了小姐的护卫,还伤了小姐!”
千兆天淡淡扫了她一眼,甚是威严开口道“你确定是她们伤了纳兰瑶?”
兰蓉被他透着浓浓威严的话语吓得心肝一颤,但想到沈绿兮几人对自己的侮辱,心当即一狠,使劲点点头,指着沈绿兮她们“没错,就是她们!”
千兆天刚想说些什么,眼角余光瞥见沈绿兮朝着兰蓉走了过去,便噤了声,想看看她要做些什么。
“你说我们伤了你家小姐,那好,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沈绿兮抿唇轻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兰蓉微微颤抖的双手,笑道“当时,你家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我和我的朋友是加纳部落偷潜进来的人,已经是对千少族长的侮辱,构成了捏造少族长串通外敌之罪,这是其一。”
沈绿兮淡淡勾唇,继续说道“你们不但捏造,还妄想逾距抓人,我伤那些护卫,纯属自保,而你们无理抓人是一错,这是其二。”顿了顿,她又说道“你家小姐承受能力低下,自己被人气晕了加吓晕了,无须我们动手,她就倒了,你们却污蔑我们伤人,这是其三!”
满意地看到兰蓉额上渗出的冷汗,沈绿兮眼波荡漾间隐有碧波流转,清澈明亮,笑靥如花。
她突然话锋一转,唇边的笑靥冷冽如水“最后,我沈绿兮做事从来不会留下后患,如果我要伤你们,就不会给你告状的机会,最重要的是,不会让你们有命去蹦跶着告状。”
声音冷冽如冰,听似无情冷血,却恰到好处的说明了事实的真相。
在场不乏为的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五长老自己就是其中一个,他一开始看到纳兰瑶昏迷是气昏了头脑,加上听见兰蓉添油加醋的告状,就一发不可收拾,想也没想,跑来找千兆天要一个说法,得知是千棠圻放人进入药谷,更是死抓着这个机会不放,想要狠狠的打击首派一番,却没想到最后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没有人会觉得沈绿兮最后那句话说的残忍冷酷,有时候,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法则就是这样,想要安定,最好最直接的方法,便是永绝后患。
那女子能面不改色,眼露冷光说出这番话,就说明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若是构成了威胁,取之性命,是必然的,又怎么可能让你活命跑回来搬救兵,告状?!
连千棠圻也惊诧沈绿兮的魄力,虽然他和沈绿兮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怎么看,这样一个柔弱温婉的女子,也不像是果断狠辣的人,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友的这位妻子,很是特别!
“那么,五长老,你还是坚定认为我们伤了纳兰瑶吗?”沈绿兮眨去眼眸的冷冽,清澈的水眸瞬间宛如一泓清泉,流光静淌。
五长老此刻的脸色难看至极,直想一巴掌拍死那个该死的兰蓉,愣是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跪在地上的兰蓉心焦如焚,她吓得心头恰像千万个铁褪在打似的,突然脑中念头一转,猛地抬头喊道“不,不是的,就算不是她们,她们也是同谋,和那个乞丐一样的男人欺负小姐,才害得小姐晕过去的!”
沈绿兮微微挑眉,淡淡扫了兰蓉一眼,还不肯死心!
然,在兰蓉喊完之后,大堂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寂,一股莫名的安静在周围蓦地蔓延。
沈绿兮疑惑和季见杞北丹青对视了一眼,皆是无解。
短暂的沉寂之后,一直默不做声的大长老首当其冲一支箭似的飙到兰蓉跟前,揪起她的双肩,急问道“乞丐一样的男人?你确定你在药谷里真的看到像乞丐一样的男人?”
其余几位长老包括五长老、千兆天也急切看了过来。
兰蓉被大长老抓住的肩膀隐隐生痛,愣了半响,以为那乞丐一样的男人是他们格勒部落的大仇人,否则长老们怎么会那么紧张,便即刻开口数落那个男子“是的,大长老,那个男人就像个乞丐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看起来可怕极了,小姐只是说了他几句,他居然想要断了小姐的发,他啊——”
她还没数落完,人就被大长老甩到了地上。
“五长老,看看你管教出来的人!一天到突知道惹是生非,若是这次惹到药谷那人不喜,你五派长老之位也不必要存在了!”大长老没有再看兰蓉一眼,冷冷瞪着五长老惊呆的脸,语气冰冷带着愤怒。
其他几位长老也是满脸怒容,连与五长老交好的三长老,也是眼带不满瞪着他。
得罪了那位小祖宗,他们这段时间指不定要多担惊受怕了!
五长老脸色发白,犹如被当头棒喝,惊恐不已,脑中一片空白,瑶儿在药谷中竟然见到了那人!那人性情不定,绿衣女子显然也没说谎,要是真的是那人伤了瑶儿,有苦也只能是自己咽下啊!
他越想越后怕,那位小祖宗不是他能得罪的,急乱之下,看见正颤抖不已的兰蓉,当下一恼,如果不是这个贱丫头,他岂会一时冲动跑来找族长!
“族长,老夫冤枉啊!都是这个贱丫头!都是她,老夫只是担心才会被信错了她的胡编乱造!”
兰蓉脸色灰白,知道自己这次是死定了,连长老和族长都害怕的人,药谷的那名男子,怎么可能是她随便得罪,她还妄图将过错嫁祸到他身上,就算五长老不将她推出去,大长老他们也不会放过她的。
一场闹剧,兰蓉执行了死刑,五长老被禁权半年,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惩罚,禁权半年,经过这事,纳兰瑶的声名威望也会大跌,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和蓄势,眨眼间化为乌有,活生生气出病来,让人抬了回去。
“绿兮妹子,真有你的,不费吹灰之力不但解决了事情,还连带五长老也教训了”千棠圻着实佩服沈绿兮手腕,临危不惧,即使最后兰蓉没有说出药谷的那人,他相信她也有办法脱险。
听言,沈绿兮不由淡淡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不,我只是相信,害人终害己这一道理。”兰蓉一心想陷害她们,却没想到终究是害了自己。
“恶人自有恶人磨,嫂嫂,那都是她活该!”要不是她判的是死刑,御上晴已经打着补上几鞭的主意了。
“沈姑娘,你们在药谷,真的见到了那位男子?”五长老被抬走后,偌大的大堂只剩下大长老和千兆天还没离开,千兆天禁不住神色略带焦急问道。
“嗯,如果族长说的是那个穿着不修边幅,头发也有好些年没打理,武功深不可测的男人的话,我想,就是他了。”沈绿兮淡声笑道。
大长老和千兆天一听,双双激动不语,两人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原来他还在!
激动过后,千兆天的声音带着一丝余下的颤抖“沈姑娘,他,他有没有说些什么,比如说,他想要出药谷之类”
沈绿兮一阵冷汗,大长老和千兆天两父子直勾勾盯着她看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干笑两声,便说道“没,没有,他本人似乎很喜欢待在药谷里,而且,很不喜欢有人走进药谷打扰他!”
算是报答那男子说出剩下那两样东西的酬劳,沈绿兮还他一个清净。
看他们对那男子恭敬的态度,药谷之所以禁止进出,大概就是因为里面的那尊大佛吧!这事一闹,以后有人想进入药谷,恐怕更难了,那男子,貌似很不喜欢有人闯入他的地盘。
果然,大长老和千兆天一听,立即在心中暗暗决定,以后对药谷的管理要更严格!
尔后,沈绿兮又匆匆往雕刻老师傅那里赶。
一直忙乎到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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