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保疑惑道:“老赵?甚么老赵?”
江暮云在桌下踢了赵普胜一脚,忙解释道:“是老找,我们家乡方言,就是老找不着婆娘,光棍的意思。”
“是,是。”赵普胜满脸堆笑,起身给陈友匡满上,遮掩了过去。
陈友保闻言,见怪不怪道:“李兄端得豪爽,性情中人,只是那些个婆娘不识好人罢了。”
赵普胜怕一个不小心再出什么岔子,只得借口不胜酒力,同陈友保有一句没一句地拉起了家常。
江暮云正听的津津有味,忽然全身一阵颤抖,摔下凳子。痛苦哀叫,满地打滚。
赵普胜见他体内寒气又发作,忙起身将他紧紧摁在地上,不至于脑袋撞了墙壁。
陈友保亦蹲下身关切道:“你这侄子是怎么了?”
赵普胜急中生智道:“这孩子着实命苦,自幼父母双亡,所受打击太大,不幸得了癫痫。没啥大碍,过会儿就没事了。”
陈友保遂同情道:“看他身形瘦弱,面有病色,便知是个苦命之人。小小年纪,活的当真不易。”
“陈兄弟,可否借卧榻一用?”
“有,有,请随我来。”陈友保忙掌灯引他们到了里屋。
江暮云足足哀叫了一盏茶的工夫,这才不堪重负,晕死了过去。
陈友保心疼道:“为何这癫痫如此厉害?”
赵普胜摇摇头,连连叹道:“不治之症,不治之症。”
约摸半个时辰后,江暮云悠悠醒转过来,虚弱地微启嘴唇,随即又闭目吁气。他明白自己又捱过一次,死而复活了。
赵普胜见他安然醒转,压在心上的大石也随之落下。要知道他对风九剑的仰慕早已根深蒂固,而张定边临行前更是把保护好江暮云的重任托付于他。
正要熄灯入寝时,屋顶处忽有瓦片摔落之声响起,紧接着衣袂轮番破风,兵刃相交、讥笑怒骂声不断。
“门外发生了何事?”
赵普胜掌灯欲开门一看究竟,却被陈友保阻止了。
“李兄莫要出去涉险。”
赵普胜讶道:“却是为何?”
陈友保往门缝隙里瞧了瞧,低声道:“这里乃大旗会的地头,加上此处偏隐,更成了仇杀抢掠的好地方。时有发生,已是见怪不怪。”
“大旗会?”赵普胜怔了怔道,“莫不是那个分雨火风雷四个堂口的大旗会?”
陈友保点头道:“正是,正是。那些人个个武艺高强,心狠手辣,惹不得,惹不得。”
赵普胜笑道:“想必这年关将至,路人皆有油水可捞,倒是肥了拦路抢劫的。”
陈友保坦言道:“像我们这种渔民,每年都是交了保护费的,才能换个太平日子。”
正说着,屋门被某种器具砸的砰砰乱响。
“开门!开门!”一个粗狂的声音在门外叫嚷。
陈友保犹豫了一下,战战兢兢地去开门。
才露出一条门缝隙,屋门便被门外的汉子一脚踹开,陈友保受不住这股力道,连带着桌椅一起摔跌了出去。
一个络腮胡子的青衣壮汉提着把明晃晃的鬼头刀闯了进来,目中无人地大叫:“陈老八,拿酒来!”
陈友保慌忙从地上爬起,拿出一坛子酒来,满脸堆笑道:“原来是周大哥光临寒舍,慢用,慢用。”
壮汉举坛饮罢,吹胡子瞪眼道:“就这点?爷我撒泡尿都比它多。我外面还有众多兄弟都要喝酒。”
陈友保为难道:“周大哥,就这一坛子了,寒舍实在是拿不出——”
壮汉一摔空酒坛,揪住陈友保的衣领诡笑道:“没有?那就借爷几个酒钱来。陈老四,这鄱阳湖的鱼虾还算肥美吧?”
陈友保挣扎了几下,都没挣脱开来,哀求道:“周大哥,我今年年初是交了保护费的……”
“哼,平日里要不是爷罩着你,你这间破烂屋子早被人砸了,难道就不应该送点钱孝敬孝敬吗?”
赵普胜攥了几下拳头,随即又放松下来,收敛眼神,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赔笑道:“这位大哥,有事好商量嘛。这点小意思还请笑纳,不成敬意。”
壮汉扔下陈友保,一把抓过银子,掂了掂分量,又眯着眼睛打量起赵普胜来。
“大麻子,爷怎么从未见过你?”
陈友保忙道:“周大哥,他是我的远方表兄。”
壮汉点点头,又训斥陈友保道:“看你表兄多慷慨?好好学着点,以后长点记性!没你们的事了,安分睡觉去吧,爷还得去收拾外面几个顽抗的守财奴。”
陈友保唯唯诺诺地应承。
门外的叫骂声和刀剑交击声仍在持续。
赵普胜背靠着门,问道:“他是谁?”
陈友保拭去额头冷汗,一边收拾桌椅,一边答道:“他属风堂下面的一个舵主,叫周匡。生性凶残,专做这打家劫舍的勾当。”
“他时常来敲诈勒索你?”
“这倒不是,今次是头一遭。平时交了保护费,他们便不会寻上门来,今次算我倒霉了,还累得李兄破费。”
赵普胜一摆手道:“哪里话,就当是我答谢陈兄弟的盛情款待好了,哈哈。”
赵普胜虽是草寇出身,却也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血汉子。他很想到门外一看究竟,锄强扶弱,但又怕日后给陈友保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得透过门缝,运功聚目,静观其变。
“这不是白莲教的徐逊么?”这一细看,赵普胜微微吃了一惊。
雪地里已躺了十几具尸体,书生打扮的徐逊正被几十个大旗会的人围攻,与他一起的还有数十个老少不一的武林人士。其中要数徐逊武功最高,其他人已渐显不支。长此下去,必凶险无比。
赵普胜想起当日在庐州城内,徐逊豪言相助一事,自己曾婉言谢绝。但今日对方有难,自己若躲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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