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苑构造以厅堂为主,水石相称,竹群布局错落有致。有五彩卵石铺垫而成的小径在其间曲折而过,放眼望去,虚实相生。
议事厅后面有小院一座,建有三楹歇山顶式小楼,皆为两层,飞檐似燕,甚是精致。
一条人工溪流蜿蜒流淌,贯穿府苑并将前院和后院加以分隔,曲幽回廊沿溪而筑,直通后院。
江暮云一个人坐在回廊的围栏上,背靠着木柱。时值败色寒冬,苑内无甚景致可赏,只有一边听着脚下溪水潺潺,一边独自想些心事。
这些日子和赵普胜颠沛流浪,三餐不继,现在暂时有了安身之所,江暮云忽然倍感寂寞。在他身边没有朋友,甚至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遂又加倍想念起朱重八和罗璇儿来。
此时有两个俏婢有说有笑着迎面走来,江暮云从寂寞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冲两女微微一笑道:“两位姐姐好。”
两婢女立刻停止了说笑,其中一个体态略微丰盈的对他匆匆一瞥,脸上满是厌恶之色。另一个则是方才在议事厅上过茶的,她回头一脸严肃地告诫江暮云道:“你就好生坐在这里,莫要在府中乱跑。”
江暮云怔怔望着两个婀娜背影,口中嘀咕道:“娘的,我有这么令人厌么?”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低头往清澈的溪水中一瞧,这才发觉自己蓬头垢面,再加之脸上戴有泛着枯色的人皮面具,完全就是一个潦倒的小乞丐模样。
本身就不修边幅的赵普胜可从来没有提醒过他的模样有多糟糕。
江暮云左右张望,见回廊的末端处有一小石桥横架于溪流之上,便奔了过去。
撕下人皮面罩,冰凉的溪水醒脑提神,正洗的畅快之际,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娇叱:“哪里来的小贼!看剑!”
森寒剑气直逼后脑勺。
江暮云吓得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跌进了溪水中。当他瑟瑟发抖地爬到对岸时,才看见偷袭他的是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标致少女。
少女还剑入鞘,竟不再理睬江暮云,而是弯下纤腰,捡起了他遗落在石桥上的人皮面具。
“喂!我……我说,”江暮云冷的牙齿直打颤,“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少女头戴狐皮绒帽,如瀑青丝藏于其中。明眸皓齿,五官玲珑,配以一身淡紫色武士服,犹如一朵在寒冬中绽放的鲜花。
在江暮云看来,她甚至比罗璇儿还要美上三分,更多添了一种刚健的气质。
少女似当江暮云不存在一般,只是端倪了几遍面罩,然后将其抛于半空,紧跟着飞身而起,空中一阵剑光闪耀,面罩便如雪片般纷落下来。
“啊!我的面罩!”江暮云哀叫一声,抱着湿嗒嗒的身子瘫坐在了地上。
少女玉容满带愠色,剑锋直逼江暮云,口中怒斥道:“看你长的是个人样,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快说,潜入本姑娘小楼有何企图?若不如实交代,小心我一剑砍下你的狗头。”
江暮云见犀利的剑锋离自己鼻尖不过毫厘,哪敢再有妄言。余光瞥见少女两腮红潮未褪,微带气喘,眨了眨眼道:“姑娘莫要冲动,莫要冲动。小的是今日新入府的杂役,只是仰慕姑娘剑法了得,想偷学几招。一时看得入神,口渴难耐,便饮些溪水解渴,却不想被姑娘慧眼发现了。”
少女杏目圆睁,娇叱道:“满口胡言乱语!既是本府杂役,又为何带着面罩?还有,既然看的入神,又怎会感到口渴?”
江暮云忙道:“我是怕万一被人识出来,恐要被赶出府去,流落街头了。所以戴着个面罩,以防不测。还有,口渴是本能,就算熟睡中,只要口干,也会起来喝水,不是吗?”
少女冷哼一声,怒容稍缓,又道:“口舌之徒!本姑娘小楼岂是像你这等杂役能进来的?看你初次进府,不谙规矩,暂且留你项上人头。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江暮云见威逼他的长剑终于离他而去,大松一口气道:“多谢姑娘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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