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姬考身不由已地上了绣塌。
“考郎,你今年几岁了?”
玉女呵气如兰,主滑凝脂,令姬考本能地产生冲动,欲把她占有。
“不!无媒苟合,非礼也不可坏了天女和我姬家名节!”
“我和你有缘,本来很担心你是个丑八怪,幸好”侍女悄悄潜回寝室,躲在一旁偷窥。
“你面如冠玉,长得真俊呀。”
看见两人如此亲热,侍女面色不愉,心情异常矛盾。
“对不起,男女授受不亲,在下先告退。”
姬考要走,侍女面露喜色。
“不准走!”
“我又不是妖怪,你怕什么?难道我配不起你吗?”
“不不,公主高贵貌美”
“我是凡夫俗子,半点也配不起你”芬香润湿唇封住姬考,再也说不下去。
“岂有此理。”
魔性驱使,姬考再也按耐不住丰腴玲珑的娇躯,令姬考更热血冲脑。
“我是西伯侯世子,不可越礼!”
紧急关头姬考的良知终于压败魔性!
“在下无礼,请公主原谅。”
“食古不化,气死我了。”
“桀桀,不愧是尊贵的世子!”
“恭喜公主!”
“姬考是个正人君子。”
“什么意思?”侍女拉下头巾,露出如云秀发神采飞扬,充分显出本来的秀美高雅气质。
“世子有礼,刚才是场游戏,请别见怪。”
“你你”“嘻嘻,我是祸姐,她也是公主呀!”
“我俩调换身份,考验你是否一个好色之徒。”
“他体内潜藏的魔气渐炽快替他缚上仙带!”
“为了压抑魔性,委屈世子。”
仙气增强,元始天魔又被压个郁不得其正。
“我会想办法替你驱出体内魔头!”
“对,对不起,我刚才险些把持不住,真惭愧。”
在天女妙目逼视下,姬考顿觉自惭形秽,不由自主地跪下。
“恳请公主原谅”
“傻瓜,起来吧!”
前事
回说太公施展斗转星移,及时把姬考卷离致命一击!
姬考死里逃生被柔劲安然送回岸边。
“这老鬼与小于同伙,也不会是好人。”
“多管闲事,一并干掉。”
飞斧来势急劲,目标却非太公,反把托塔天王等人攻势全数挡退!
“请问前辈,是否昆仑派的姜子牙先生?”
“正是。”
仙童闻言,显得欢喜若狂,眼内满是敬仰之色。
“他被妖魔附体,才会肆无忌惮生事,我俩的立刻离开仙域.....”
“稍后老夫亲自谢罪。”
“别听他胡说,这家伙魔性极深,留他不得。”
“他只是托词暂避,伤愈后便回来报仇。”
“姜前辈,事关重大,我也不能擅作决定!”
“让我先向公主禀明一切,前辈稍待片刻。”
“公主?”
未容太公答覆,仙童已闪电掠向宫内。
仙童年纪细小,武学及轻功造诣均有相当修为,太公心里赞叹不已。
转瞬间,仙童已领着两名侍女回来。
侍女分别捧着帝冠和腰带两件仙物散发着浩然正气。
托搭天王等人看见仙物,忙下跪礼拜。
“姜前辈无须离去,公主已了解事件经过,并吩咐在下尽力款待前辈。”
“至于那位人魔兄弟,公主感到与他有缘,故差遣我们携来仙物,替他驱魔除妖!”
仙物灵气萦绕不散,目能镇邪避魔,可其主人修为之高,已超乎世人所想像,太公阅历不浅,亦被震慑得膛目结舌。
“勿须再犹豫了!”
“前辈请入心,留下吧。”
仙童等人正气凛然,态度友善,加上有机会替姬考除魔,正合太公心意。
“姬发与鸠婆婆等人行踪不明,确实需要一个落脚点,去从详计议!”
前事完。
黄昏。
“看阴,鸟人回来了!”
鸟人解去肩人缚带,正想跳进望仙亭内。
“呀,是他!”
鸟人亿起当日险些栽在太公手上,惊恐袭上心头。
敌友未清,鸟人空数个翻腾,改往降于亭上。
太公亦向仙童等人,忆述当日经过。
“嘻嘻”“他说看见五人正朝仙域进发,为首的是个驼背老翁,神态阴险,继后的四个形相古怪,亦非善类!”
“驼背?难道是魂祭司。”
“请你问他,有看见我的朋友?”
“桀桀桀”
“他说自从沼域的连环爆炸后,便失去他们踪影,说不定已飘向幻域。”
姬发等人生死未卜,就算飘至幻域,亦是凶险重重,太公不禁面罩寒霜。
不久,往幻域视察的神鸟归航。
“叽咭”
“桀桀桀”
“幻域情误解更为恶劣,发生火山爆发,神鸟更见一班鸟更见一班人从火山口跳出”
“火山爆发!?到底发生什么事?”
“鸟人,你快回幻域搜寻?如发现姜前辈的朋友,便把他带回来。”
“姜前辈,不用担心,好人有好报,你的朋友定安然无恙。”
“小兄弟,以我们现时实力,未必能与魂祭司抗衡。”
“哈哈哈,我们仙域卧虎藏龙,还有大把实力。”
“我师兄齐天大圣孙悟空,棍法刁钻雄猛,师姐女蜗娘娘,内功刚如精铁,柔若流水,就算加上那申公豹也不是他们对手!”
“悟空,女蜗”
“天色虽以昏黄,但彩霞仍清晰可见,相信快可到达仙域。”
“还的,还不快点。”
四大妖邪的轻功与魂祭司相差甚远,追得甚为吃力!
“哈哈哈,先杀姬发,再享受那些绝色仙女,想起也乐个半死!”
夕阳西下,夜幕低垂。
凭着渡水登萍的轻功,魂条司五人终于进入仙域范围。
“停步!”
“奇怪,总觉有点异样,但我用念力,又感应不到有高手潜伏在内”
“阿魉,你先上前勘察形势!”
“遵命!”
水魉围瞬化为液体状态,在水底疾驰至仙域。
“哗,四周烟幕弥漫,漆黑一片”
“莫说人影,鬼影也没有一只。”
水魉转化回人形,小心冀冀地前进。
“啊,怎么只得一个?”
“我辛苦布下此阵想不到大材小用,魂祭司倒真老谋深算!”
“也罢,总算能削减他一点实力。”
“大块头能死在仙域重地,你三生有幸。”圣火过处只见四周满布瓦呈烟幕正是由此散发。
“我的妈呀,是姜子牙这老鬼”
“刚进来不久,这么快又要走吗?”
圣火经太公的催引下,交织成火网封住退路。
“火是我的克星,这次完蛋了”又是这奇门老鬼!太公运起法力,魂祭司立时感应出来。
水魉暴怒如狂,翻踢瓦呈泄愤,不防半空黑影掩至。
“啊,一股凉例气劲迎头压下,先避其锋”
水魉见势色不对,人急智生急化回液体状态。
来者正是二郎神,三尖戟猛地下,但水魉已无形态,朝劲被消卸深解,毫无收积!
“哪里逃?给我烧!”
圣火卸尾焚噬,只把水魉痛得呼天抢地,为免得被烧至沸腾蒸发,忙化回人形!
一声叱喝,魂祭等人随后杀至,破幕而出。
“朝廷反贼,竟敢偷袭龙子?”托塔天王等人熟知仙域地形,故此太公利用烟幕争取地利,望能以弱制强。
木魉刚杀人战阵,惊觉疾旋物体高速掩至!
闪避不及,右手已遭报销,原来是飞斧仙童的杰作。
“哈哈,你这树怪,正好作我练习对象。”
魂祭司与太公互拼,斗个旗鼓相当!
太公巧施奇阵,弥补了双方的实力差距,况且孙悟空及女蜗娘娘俱未出手,魂祭司此役反处劣势!
鸟人飞往幻域途中,只湖面一火光以及速前进,旁边更散发阵阵烟霞,形成一条烟幕轨道,煞是奇观!
鸟人定晴一看,火光竟源自申公豹,只见他领着众人急速奔驰,炽热无匹的护身气劲,把所经的水面急速蒸发。
“还是别理他们,先找姬发要紧!”
火山发了一段时间,喷出的溶岩已渐疏少。
“哗,好热。”
遍山都是深岩流动,却有一团青绿之气在抗衡。
溶岩无休止地滚滚而下,姬发经过连场激战下,已经伤疲力弱,苦苦力拼达半个时辰渐渐不支。鸠婆婆的功力已虚耗八九,急急回气以备接力。
且说姬发闻得九妹声音,循声遍寻下去。
中途突然有种强大感应传来。
原来是坠人地中的宝石。
“哈哈,我的宝贝。”
失而复得,姬发不禁欢喜若狂。
取回宝石,再全力追寻九妹们。
“九妹”
“发郎?想死我了”
摹地传来惊天动地的巨爆声,震荡加剧十倍。
“掺,出路被封了”
终于从山腰破山而出。
刚庆幸逃出生天之际,深岩已如万马奔腾般涌下,逃走不及,姬发被逼运劲抗衡溶岩。
“唉,再捱下去,会被热气烤死。”
“内力已点滴消竭,支持不了多久,怎么办。。”
这时鸟人已召但无数大雕,但遭势浪阻拒无法飞下。
只有神鸟不惧热浪,俯冲下去。
神鸟力大无穷,猛地把白毛虎抓上半空。
鸟人在半空叭呱大叫,猛大手势,惊动了姬发等人。
“发,他是什么意思?”
“咦,这鸟人似乎想救我们”
“搏一搏。”
鸠婆婆发力狂跃,飞升二十多丈。
“哈哈,刚好抓得住。”
“好极了,我们也上去。”
姬发轻功更高,蜻蜓点水般借雕背飞跃。
“佩服,佩服,苦我有这么好轻功,便不用大雕扯飞!”
“事不宜迟,快引领他们去仙域。”
鸠婆婆亦效法姬发,借雕背飞跃,一刻钟后,众人已脱离火山范围。
绝处逢生,两闻子喜悦得心花怒放。
“命不该绝,我孙女有机会嫁了!”
魂祭司与太公互拼一拳,斗个旗鼓相当!
“姜子牙,你是个人才,何不投效朝廷,窝尽荣华富贵?”
“呸!纣王暴虐,气数将尽!”
“我劝你快点改邪归正。”
“冥顽不灵,硬要老夫花气力,让老夫送你归西!”
魂祭司心急求胜,取山至宝!
姜太公见识过万魂幡的厉害,火速出击!
“好机灵的家伙,休想阻我。”
魂祭司回肘还击,太公已飞跃半空!
“你这一脚保证你躲不了!”
太公身法之快,匪夷所思,击中了,再来一记。
太公冷不防被万魂幡击中心坎,无数阴中利针插人体内,剧痛难当。
钻入体内的阴魂,咬噬五脏六腑,有如剑刺刀剐。
“如要运功把阴魂逼出,需要时间,魂老鬼攻来,怎办?”
“拼着受伤,也要立刻把阴魂退出。”
太公双掌猛劈自身,把钻人的阴魂群便生生退出。
虽受内伤,但总好过被阴魂在体内噬心咬肺。
魂祭司趁此半刻间,祭起他的阴魂杀手!
魂怪早料到太公遁得快,第二爪攫个正着!
“喔,遁不了”
太公反应敏锐,双掌如姑夹击,劈断魂怪手臂。
魂怪根本没有痛觉,右拳已轰中太公。
“呱呱遁地走了!”
“真是蠢材,明知他遁术厉害,应该牢牢缠住他。”
姜子牙狡猾无比,遁烟非双管齐下不可。
“加上魂兽,看你姜子牙如何逃得了!”
兽怪联合出击,撕破姜子牙,把姜子牙碎尸万段。太公遁术如烟魂怪刚抓住残影,头颅已遭重掌轰击。
顾此失被,左脚惨被魂兽噬住,不能动弹。
魂兽巨尾反卷疾砸,太公无所遁形照单全收。
急形仆前,正好迎向兽怪双爪。
太公忍痛还击,戳刺向魂怪眉心。
魂怪只伤不痛,借势拗腰再赠太公一记膝撞!
魂怪下指如勾,发力狂扯,太公颈顶登时暴长一寸,嗑啦作响。
魂祭司状大喜,急提升法力摧欲誓要置太公诸死地。
“哈哈哈,真过瘾,再来一次。”仙童有仙斧之助,如斩瓜切菜,木魉毫无抗之力,唯一能做的,便是迅速愈合伤口。
“嘻嘻嘻,想复合?把你踢散。”
“呜哇!师父,师兄,师姐,快救我呀”
石魉力托搭天王势均力敌,无暇抽身援助。
“两个打一个,我自身难保呀”
金魉是妖邪之首,武功较高,巨灵神守得甚为吃力,节节败退。
“阿魉,我来助你。”巨灵神虽知不敌,但为保阵式,只好拼死缠住金魉。
“想走,先打败我吧。”
“你这垃圾,没资格死在我手上。”
巨棒破空挥至,金魉闪避不着,惨嚎倒地!
“矿石妖邪老子够资格了吧!”
“烂木头,还想逃?”
“好厉害,哪里来的高手?”
“师父,我真的不行了”
“他奶奶的,差少许便可收拾姜子牙”
太公把握良机,挣脱断头双爪。
“老夫就以其妖之道,还治其妖之身。”
“万事有商量,斧下留妖”
“把你劈成两份,便会元神俱减,不能复合!”
仙童狠施杀着之际,冷不防魂祭司从旁破幕而出!
仙童警觉已迟,急劈出飞斧回敬,望能两败俱伤,但魂祭司老练机灵,一马挡截斧势。
魂祭司偷袭得逞,不让仙童喘息,乘胜追击!
“啊,这飞斧充满浩蹈仙气,难怪亚魉被砍后极难愈合。”
仙童松手一看,发现右臂竟遭魂魄结聚侵占,教人心胆俱裂。’“呜,好邪门的武功。”
“臭老鬼,住手。”
“好阴险,几乎被他夺捧!”
“你这老鬼活得不,敢来仙域搅事!?”
“臭猴子,看老子把儿扫平!”
大圣的棍法虽然凌厉威猛,却奈何不了魂祭司。
阴魂乱钻乱刮,令仙童痛彻心肺。
“阴魂好比剧毒,一旦攻心完了”
“呀,有办法!”
人急智生,斧交左手。
“仙斧是天帝的遗物,拥有仙气,应可克制阴魂。
仙气果有奇效,尽驱阴魂!
仙斧狂挥疾劈下,木魉终于粉身碎骨,当场惨死!
水魉遭二郎神和哪吒夹攻,形势同样恶劣!
“不让你有机会复合!”两人的兵器,虽没仙气,但锋利无匹,水魉全无还架之力。
终于和木魉同一下场,粉身碎骨而亡。
巨灵神对付最强的金魉,剧斗百多招后,惨遭穿心。
“嘿嘿,看你,怎敌得过我!”
“噗噗,迟了。”
“呀,木弟被劈死了,这小子的斧头充满无上仙气。”
“仙气难敌,避之则吉”
金魉仓忙而逃,前路突有人从地底冒出来。
鬼怪、魂兽失了魂,祭司的法力指引,战斗力减弱,姜太公得机摆脱纠缠,破地而出!
讨厌的邪物,金魉看见姜太公,更是惊惧。
“师父,形势大坏呀!”
魂祭衡量形势太不利,当机立断,收兵!
“哼,两个徒弟已死,姜太公加上大圣、仙斧、还有三个扮神的家伙,打下去很不化算。”
“魂兽魂怪,阻挡追兵!”神兽得令,立刻阻截仙童、大圣。
敌方战意已溃,太公倒转来反攻攻魂怪!
本已占上风的石魅,也遁地撤退。
“他妈的,算你好运。”’
两只邪物,恶形恶相,控得起斩劈发挥阻截作用。
但捱不了半刻,也支持不住,抱头夹尾窜遁。
“穷寇莫追,免生危险,可能有人闻人仙宫保护公主要紧。”提起公主,大圣大惊,急飞驰往仙官。
狼狈而逃,魂祭司心中说不出的悯张与不安。
“唉,今次损失两个徒弟,锻羽而还,不知如何向纣王交代。”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回说申公经领众邪妖直闯仙域
“前面就是仙域了。”
申公豹厉眼逼视,发觉仙宫外围,四大妖邪正与神将们大战。
“哼,无谓加入战团,绕路直闯仙官重地!”
膏外刀光剑影,但影响不了仙宫内的宁静。
经过考验,姬考坐怀不乱,诚君子也!
“而且长得英俊,与公主真是一对壁人。”
“这段姻缘还不知是否”
“帝父遗下锦囊,预言有大事发生在我身上。”
“对啊,姬子天缘,你俩是天作之合!”
“不是姬考,还会是谁?”
“姬子应该是西伯侯姬昌之子,但有姬考姬发两兄弟。”
“心里话,我对姬考是有好感,但总觉得有点隔膜”
“哈哈哈,是因为有魔头在他体内作祟也。”
“呀,这人来到屋顶,我们也不察觉,定是绝世高手。”
“你是何人,胆敢乱闯仙宫!?”
“你两人谁是天帝之女?”
“无礼的,老匹夫,公主在此,还不下跪!”
“放屁,老夫是随便下跪的人吗?”
群邪纷纷从破洞跃下。
“哗,两个天仙化人的美女,老子交桃花运啦,美人呀,亲热亲热。”
“这帮邪人非同小可,要用最高功力把他们震伤!”
“无耻之徒,纳命来。”
“哗,全身被她的气劲绞缠住,动弹不得。”
真火炽热,蜗姐海浪气劲亦被蒸发。
练公飞死里逃生,几乎吓个屎滚尿流。
蜗姐连退数步,方能卸去冲击力。
“传闻中,浑天宝鉴是飘渺城主独门绝技,这女妇究竟从何习此绝学?”
“落书的三火归元功?这申公豹是个辣手货色”
蜗姐本是孤女,自小已被天帝传人所收养,居于仙域。
仙宫内珍藏着天帝所遗下的神兵利器,帝冠衣饰,与及无数武学古籍。
仔细挑选下,决定以浑天宝鉴相接,此武学由女蜗娘娘所练,更因此命名为蜗女。
平日更传授许多仪态礼节,江湖轶事。
十多年前,天帝传人外出云游杏元音讯。
两年后,一名手抱婴儿的神秘人出现仙域。
来者受天帝传人差遣,携来女婴及两个锦囊。
一个锦囊是要蜗姐替他养育,并拣选一种武功适合来者修练。
蜗姐循浑天宝鉴尽苦练,但其天资只能达第七层靛沧海心法。
来者亦得练大圣心法,进境一日千里。
并吩咐祸姐只可传授天女移形换影之术,不能修习其他武功,原因耐人寻味!
蜗姐身兼母、姐及仆人之职,悉心服侍天女。
天女渐渐长大,原来天生拥有一种强大的慑服力。
期间,大圣不断招揽及训练人才,以巩固仙域防御力。
当天女十三岁时,方把另一锦囊交给她。
锦囊预言会有大事发生,众人一直期望这天来临。
却料不到竟会来了一班奸邪歹人。
“单是一个申公豹已万夫莫敌,我俩又怎可应付得来?大圣,尚未回宫,实力悬残”
“原来阁下是申前辈,龙虎山三灵威名远播,晚辈久仰大名,得睹尊颜,三生有幸。”
“晤,这少女气质不凡,不愧是天帝之女。”
“老夫目的是来捉拿姬发及一以贼,请你把他们交出来。”
“岂有此理,你们毁宫乱闯,还要故意刁难。”
“好大胆,竟敢如此对大师兄说话?”
“大家以和为且别动怒”
天女缓和众人同时,双目灵动流转,暗地施展她的天贼镊服力。
申公豹等人接触到天女眼神,不禁心神一呆。
“确实是我们不对不应冒昧闯进”
“你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会欺负女孩子呢?”
铁公残头脑一片混乱,神智渐被控制!
“对不起,请饶恕我们”
“啊!刚才迷迷悯悯,险些着了道儿。”
“这臭婊子竟懂得慑魂术”
申公豹惊怒交集,仰天狂吼,众人耳剧艰,方如梦初醒。
面对这雄猛威势,天女二人反被慑得惊退。
“可恶,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无除聊伎俩?”
申公豹厉爪攻至,但天女早以移形换影身法从容飘开。
“咦,这像是姜太公的奇门遁甲中的遁术”
申公豹无暇细想,蜗姐已陡然地从旁突击,浩蹈汹涌地海浪气劲,已迅速向他缠绕围卷!
申公豹不由自主,被卷扯得团团乱转!
申公豹以己动,借势发力急转,猛地冲破浪卷缠锁范围!
“班门弄斧,怎困得住老夫?”火爪直罩而下,蜗姐虽惊不乱,挺掌互拼!
但二人功力实在相距离甚远,蜗姐被震得血气紊乱,双掌未被烧焦已是万幸!
“这老鬼爪劲猛烈,不宜硬拼”
“嗯,这天女秀色可餐,别暴殓天物!
“呼!刚才令老子出块,要你蹂躏折磨!”
“对付两个女流之辈,没有捶手之理!
“小娃儿别跑,让我省点力快活快活!”
“你要得到我,先杀了你师兄吧!”
“他奶奶的,竟想夺我所爱!?”
铁公残冷不防身膝撞,面门吃个正着!
金星四冒之际,练公飞已然拔刀。
幸好铁公残反应敏捷,矮身以铁臂硬挡蝠刀!
“可恶,这混蛋见色忘义!”
“杀了你便可得到她,和你搏命!杀、杀、杀!”“哗,疯的吗?为了个臭丫头,杀师兄”
“桀桀”
“看来她的慑魂术比我高出很多!”
“笼里鸡作反,申公豹三人这么嚣张,暂时得插手!”
“蜗姐的情况怎样呢?”
“形势危殆,非要出最后绝招不可”
蜗姐豁尽所能,将功力催至顶峰,准备施展出靛沧海最强杀招!
“嘿,瞧你还有什么花样!”
蜗姐蓄劲已足凌空幻化成七个人影同时攻,霎时气浪澎湃暴发,宛如巨鲸肇口吞噬之状!
“哈哈,这招倒很像样,老夫要用真功夫了!”
幌眼问,申公豹如遭鲸齿咬噬,全身动弹不得、撕心裂肺!
“我的天,这竞有如此骇人威力”
“哗,蜗姐好厉害呀,这火老儿应据不了多久!”
蜗姐看似占上风,其实所催的力量已臻极限,娇弱身躯承受得涨欲破,青筋暴现,全凭坚强意志苦苦支撑!
“寝宫那边传来巨响,是否有敌人来犯呢?”
申公豹身陷猛招而不乱,发劲沉身坐马,左爪及双腿陷进地里!
提劲一扯,三色地心真火被大力抽纳,炽热火舌结聚汇集,公豹体外缠绕乱舞,诡异莫测!
申公豹陡地暴发无数炽烈气芒,狂猛震撼力,把蜗姐轻飞丈外。
“不能让她趁机遁走!”
申公豹立时出手,但仍扑了个空!
“哼,若被这小丫头遁去,我申公豹还有什么面子?”
申公豹立时出手,但仍扑了个空!
天女刚从窗上遁走,已惊见申公豹破墙而出,御尾穷追!
“移形换影未必能甩掉他,希望借着地形帮助能摆脱魔掌!
天女的轻功本已稍胜一筹,加上地利之助,申公豹一时间只能捕风捉影。
“妈巴羔子,只有逃跑最本事!”
“一代宗师,竟然欺凌女流之辈!”
“臭小子,竟敢多管闲事!”
硬拼下优劣立见,姬考被轰得人仰马翻,头上帝冠及缚手仙带均被震飞脱落!
姬考越级挑战,换来的是烈焰缠身,一招被轰堕池中!
“让我把姬考一并带走”
“嘿,自顾不暇,还想救人!?”
“乖乖睡觉吧!”
申公豹手下施劲,企图以轻度火劲灼晕二人。
同一时间,池水竞汇聚成龙卷风般疾卷而起,冲向申公豹三人!
水柱来势猛劲,逼得申公豹暂时放弃二女,回身双掌迎击!
龙卷水浪散开,只见姬考翱翔半空,魔形挣现,原来失去仙物压抑,元始天魔已完全回复战斗力,重新控制躯体!
“堂堂武林名宿,竟欺凌妇女,何其羞耻!”
“喔?这小子判若两人,魔惊天莫非是大天魔?”
“老夫君命在身,不论高手或妇孺阻我者格杀勿论!”
“纣王要你舔屁眼,你也照办吗?”
姬考讥讽人骨,申公豹登时气炸了肺!
“虽然粗俗些,但骂得好!”申公豹被奚落得义愤填膺,沉落水池,大力扯吸地心真火、誓要雪耻!
“哗,大天魔!”
妖哥陡然看见大天魔形相,王城方役的惊悸境况猛击心头!
“惶然而退,妖哥搅什么鬼?”
“元始天魔乃大天魔传人,王城里惊天动地一战,击杀无数高手,震撼全国!”
姬考幻化成四个身形,八掌带劲连中天魔刀,要敌人难以防守,便可寻隙击杀!申公豹那敢怠慢?地心真火凝聚成坚厚巨球,守得水泄不通!
四个姬考运刀狂劈而下,三个被挡得无法劈进,只有最强劲的一个,能劈破雄浑厚的地心火球,直击申公豹!
申公豹看准来势,全力一托;令大魔刀失准,姬考防守骤失!
“你中计了!”
申公豹以为绝招得逞,其实错了,双腕脉门已被扣住!
“糟,内劲如江河缺堤般猛被吸去”
申公豹惊觉已迟,大惊失色
唯有竭力吸纳地火,希望姬考吸蚀不了,寻隙脱身!
申公豹的火劲源源不绝,令姬考鼓胀难受,大感骑虎难下。”
两人拼命僵持生死出于一线,这时大圣与太公等人亦赶来东院。
“嘘!幸好天女无荡”
“呀,看来申公豹形势大劣!”
“再耗下去,我可能烈火焚身而死,后两个家伙来得正好!”姬考把吸蚀而来,滞胀难消的火劲,转移轰向铁、链两个人!
“嘘,终于脱困,但老二老三可惨了”
吸蚀来的火劲,尽灵涌两人,登时惨连天。
“姬考,改日取你狗命。”
姬考实在太厉害,破天等人急申公以豹而去!
“幸好这老鬼撤退,否则不知谁胜谁负”
“唉,只怪我未练成三火归元功,便急于出关,才会落攻。”
“他日练得大功圆满,定要把这姬发烧成焦炭,方泄我心头之根!”
“姬公子,你真了不起!”
姬考魔性作怪,大胆地捉住天女玉手!
“公主是天帝之女,你若敢乱来,我立刻置你死地!”
天女心中不悦,立刻发出慑服力。
“对对不起”
料不到这绝世魔头,竟对天女产生敬怯心。
能慑服姬考,天女亦唆亦喜。
“哼,你太过份了!”
“姜头,你多管闲事,我不会放过你!”
“呸!即管放马过来!”
空中突然传来嗜杂鸟声。
原来是鸟人领着姬发等人飞来。
“姬发?那一个是他?”
“拥有天剑之钥的人?!”
“是姜前辈和大哥!”
“姜前辈别来无恙,真高兴!”
“呵呵,二公子我这老骨头捱得风浪的!”
“呀!他就是姬发!?”
眼前这少年英风雄武英伟,与天女想像中的小孩模样,不育是天渊之别!
“咦,旁边这少女,和姬发很亲热,是谁呢?”
天女心底突然产生一丝从未试过的妒意。
“喂,欲语入庙拜神,你们还不快向公主请安!”
“公主?”
“是天帝之女!”
“我们冒昧闯入仙域,还请公主恕罪!”
“既然知罪,还不跪下叩头?’’
“嘻嘻,大家年青人,向你多请个揖,叩头就免了!”
“岂有此理,竟敢对嬉皮笑脸!”
半个时辰后,姬发们已换过衣饰,在仙宫正殿接受款待。
鸠婆婆、九妹等人需要疗伤,没有列席。
“三位贵宾,酒微菜薄,不成敬意!”
“姬二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借你宝石一用!”
天女开门见山,求借宝石,姬发为之楞然!
广阔而宁静的天池,湖水清澈,鸟语花香,活脱是蓬莱仙境。
但是,一切样和境像将要改写
水晶妖像飞驰良久,陡地从天而降,直堕进天池内,产生的震撼力惊天动地!
群兽受惊,纷纷四散奔逃!
走避不及的惨遭汹涌而至的妖气侵蚀消溶!
妖像堕势未止,直往湖底沉下。
妖像内,金修罗与妖帅早已被吓得心悸神荡,不知所措!
“妖帅,你我本是一体,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是!”“你要替我找到天帝之剑!”
“到时我们就可号令神、魔、人三界!”
“但是天帝之剑究竟在哪里?”
“要取天帝之剑,先要找天灵之气的人及天钥!”
“而天朝,就是姬发身上的宝石!”
“姬发就是拥有天灵之气的人,所以除取得天钥外,亦要擒下姬发!”
“姬发这小于功力匪浅,再加上姬考及姜太公等人,在下以一人之力,恐怕
“放心,我会助你阵强功力,好好准备吧!”
天妖语声甫止,身上摹雪动灵力,妖光大盛!
只见天妖身上的胃甲被灵力所动,缓缓卸开离体,更闪出阵阵妖光,诡异莫名!
妖帅同时身不由己,被牵引得冉冉上升!
胃甲如有灵性,转移聚合妖帅身上!
就在此时天妖七孔发出耀目妖光!
“妖帅,看你有能,能吸纳我几成功力!”
妖光不偏不倚,正好身向妖帅七孔。
天妖传功,妖帅是嚎得列是凄厉,浑身颤抖,状甚痛苦!
在帝的金修罗见状,只感骨酥胆寒,呆若木鸡。
妖帅只感体内气劲充盈欲破,鼓涨欲裂,猛地振臂狂吼,妖光刺目四散!
妖光渐散,金修罗触目所及,只见妖帅仍息浮半空,浑身冒出怪异青烟“不错,你已吸纳了我五成功力,对足够应付世上任何高手!”
青烟缓缓四散,妖帅已形态大变,头发脱落大半,身上长出长气,妖气遏人!
妖帅任妖灵之力,去感应出姬发所在!
“妖帅,你可知姬发身在何方?”
“他在离此东南四百里的仙域里!”
“好,现在我传功予你,妖帅听令。”
“在!”
“替我擒姬发,夺天剑!”
“嘿嘿!姬发,看我将你手到拿来!”
第十八章噬血寻仇
六月中旬!
突然在江湖武林传出令人震惊,且议论纷纷的大消息,竟是近年初展头角却因一战惨败伤亡近半的正义使者两名首脑金银令主,竟下战帖定于中元七月十五与飞虎帮帮主决战泰山落魂谷。
江湖武林尽人皆知后,再也不容狂鹰藉任何理由,自毁名声不去赴约了。
陶震岳战帖下妥后自己也要准备妥当,此次挑战纯是为了私仇,宁慧珠是自己娇妻,也是个名挑战之人,当然应与自己前往,但却不能拖累将军寨及正义使者,因此不准出寨前往。
可是如此决定,立使五位寨主及六俣队长惊急的反对此议,并且提出要为阵亡的兄弟姐妹报仇雪恨,绝不能放弃出寨复仇的机会。
可是陶震岳立时解释这段时日飞虎帮必然有所准备,他们兵多将广极不利正义使者现身群斗,而自己夫妻俩则可靠话扣住狂鹰单打独斗一决生死,便无须使正义使者遭至飞虎帮众手围困生危。
六队队长闻言并不同意,且执意耍率队出战,陶震岳久劝无力只得施出杀手锏,命令六队队长从命严守山寨。
六队队长无奈之下只得怏怏告退,但却另与五位寨主暗中商议,似乎另有议定。
七月十五清晨。
金银令主陶震岳夫妇俩人,已然穿着准备妥当,辞别五位寨主后续又告诫六位队长好好守护山寨,才双双出寨往北方的落魂谷疾掠而去。
但是俩人出寨还不到片刻,六位队长皆面显诡色的相视一笑后,立时使各自呼啸一声,霎时由四面八方的屋宇及树林内,迅疾掠出早己穿戴打扮妥当,背背利刀的两百多名六队正义使者。
六队队长似乎早已谋定妥当,因此眼见队长合者俱已现身列队全数到齐后,立时分率使者出寨,分由四方隐入山林岩壁之内消失不见。
而山寨的哨楼及巡查之人已然换由老辈强人,及数名教习所率未曾纳入使者之列的青年男女共掌山寨安危。
时近正午,落魂谷内的烟雾已然被当头白日照射得消散无踪,显现出凌岩磷石的谷地,以及一些散碎的枯骨,在右侧高不见项的陡壁之下,尚有一条水流湍急的涧水哗然流响,逐破了阴寒山谷内的寂静。
此时在落魂谷北面谷口处迅疾奔至一群灰衣大汉列成八字往谷内冲入,正中则有六名护法迅疾掠入谷内搜索。
随后便是飞虎帮帮主狂鹰廖不凡及飞虎堂堂主莫青云,以及三十名神色冷漠且浮显出阴鸷气息的护卫。
再后方则是另四名护法率两百帮徒殿后。
此时掠入谷内的六名护法续又回掠至狂鹰之前躬身禀报道:“启禀帮主、堂主,谷内空无一人!”
“喔?”
飞虎堂堂主莫青云闻言,立时面显不屑之色的转首朝狂鹰廖不凡说道:“帮主,此时尚差不到一刻便是正午了,但那金银令主及正义使者尚未现身,依属下看来他们定是畏俱帮主及本帮声威心怯不敢来了!”
狂鹰廖不凡闻言双眉一皱且不以为然的哼道:“哼,莫堂主,本帮威名虽盛,但你也不可将对方看成不成气候的初生之犊,他们若非自恃有些本事,岂敢轻捋虎须侵犯本帮数处分堂?纵然半年多前一战溃逃命丧大半,但时隔半年竟又敢下战帖挑战。若无妥善准备岂敢自寻死路,因此仍然岂可大意轻敌?”
飞虎堂堂主莫青云闻言,顿时老脸生愧讪的笑说道:“是,是,帮主所言甚是,可是时己至此正午”
狂鹰闻言目光迅转谷中突岩,果见日正当中,岩影已直立无影,正是约战的正午时分了,因此立时运功朝谷内高喝道:“呔,时已正午,金银令主为何尚不现身,莫非心畏胆怯不敢与本帮主相会吗?”
然而话声方落倏听谷顶之上响起了一阵清朗大笑声:“哈哈哈哈”笑声在谷内回响震人心弦,使得功力低微的帮徒耳鸣心跳气血翻腾不止。
“住口,金银令主既己到达还不快现身,莫非尚要做缩头缩尾的龟缩之辈!”
飞虎堂堂主莫青云一听怒叱,果然立便笑声顿止,并听清朗话声回响道:“哈哈哈!本令主来也!”
声音末止,倏见与右侧高不见顶岩壁相对,但只有四五百丈高的左面谷顶上,突然飞出一金一银两支大鸟,在耀眼的日光照射下闪烁成一金一银光彩疾曳而下。
金银双鸟曳势迅疾,在众目睽睽内心震惊中疾坠谷地,但离谷地尚有五十余丈时倏然双手平伸如翼斜掠盘旋,如两支金银鹏鹰凌空盘旋数匝后,才缓缓下降落在一块巨高的岩石上站定,正是全身一金一银面覆同色同质头罩,只露出星亮双目的金银令主。
北谷口的四百余飞虎帮所属,眼见金银令主竟然是由数百丈高的谷顶上飞曳而下,俱是震惊俩人功力竟然如此高深,内心震骇中皆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望向帮主。
狂鹰廖不凡眼见两人凌空下曳旋飞的身形,虽也内心惊异两人功力果然非同小可,但却毫不在意,高傲不屑的轻哼一声,便举步往谷内行去,身后的飞虎堂堂主及三十名贴身护卫也紧随入谷。
在岩石上的金甲令主陶震岳此时也急朝身前的银甲令主说道:“珠妹你在此压阵,待我去向那贼子索债!”
“不行,我不管,岳郎,到这时你还要与贱妾分你我吗?咱们是生死一体的夫妻呀!”
“这好吧,但你切莫轻易出手而遭对方围攻,否则势必陷入重围之中便不妙了!”
银甲令主宁慧珠闻言不可置否的低声说道:“岳郎你放心,其实,其实武大哥他们
都都来了”
金甲令主陶震岳闻言心中一惊,倏然转首望向谷南之方,果然见到百余丈后的谷地己然站立着分为六色的天地宇宙日月六队使者。
“啊?他们唉,珠妹你怎可让他们来?而且连日月两队都来了?你你气死我了!”
其实陶震岳的顾虑甚有道理且极为上策,因为六队虽然皆有武林中二流之上几近一流的身手,但是飞虎帮人多势众,三流帮徒不说,二流之上的头目有六名,一流之身手的便有十名,飞虎堂护法及三十名帮主贴身护卫,也只有六队使者的正副队长可与之相较,但六队使者并无他等之敌,若再加上四百名帮徒六队使者处境危也!
银甲令主若想支援六队合者,但势必被飞虎帮堂主莫青云接战,而金甲令主则要面对功力深不可测的狂鹰廖不凡,胜算已是极为艰难又有何能力支援众使者?略一估算己是败象隐伏了。
然而银甲令主宁慧珠此时却音含哽咽的怯怯说道:“岳郎,前些日子爹爹及四位伯父与武大哥他们曾找贱妾商议,他们说岳郎乃是山寨恩人,也是众使者之师,并且是山寨的实质寨主绝无何人有异议。”
“若非是岳郎,山寨依然是贫困潦倒靠卖命打劫过活的强人,儿女晚辈皆是无教无习的愚昧无知之人,如今山寨华楼丽宅宁静幽美且生活富裕,老有养,幼有学己胜于四乡百姓,全山寨中的老老少少哪个不敬你服你?”
“岳郎原本已不念己身之仇,但是因师父之仇及贱妾妄为所害的兄弟姐妹之仇要独挑飞虎帮,但全山寨之人哪一个不想出寨助你报仇?原本四大伯及爹爹要倾全寨之力与飞虎帮拼命,还是贱妾及武大哥他们全力拦阻,并且答应由天地宇宙四队使者全数出寨,便是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退缩,这才使大伯他们放弃己见。四队使者暗中准备时,日月两队使者却遭父母暗中怒责叱骂说他们不忠不孝畏死贪生,四队使者都己有所准备了,为何他们却毫无动静?当然也因此便早有心出寨却不得心愿的两队队长,放心大胆据振振有词的为两队使者请命同行出寨,也终于定了六队全出的大计。但是岳郎你放心,守护山寨之责己由众教习担当并无后顾之虑,因此”
金甲令主陶震岳闻言,才知此等大事竟是全山寨之人皆知,并暗中筹备,唯有自己一人蒙然不晓,便连自己身侧娇妻也早已知晓且是暗中筹备之人,但从未曾在自己面前泄露一丝风声,因此更是心怒得咬牙切齿叱道:“你你你不听夫命,竟连如此重大之事也瞒着我,你可知如此将要害多少兄弟姐妹阵亡此谷?你你气死我了!”
但银甲令主宁慧珠芳心悲凄且委曲的颤声说道:“呜!呜!岳郎,贱妾怎敢不听夫命,可是可是爹爹及大伯他们贱妾又岂敢违逆,而且还严嘱贱妾不得告诉你,否则便要自行倾全寨之人出寨,贱妾自是不敢惹出如此难以收场的大变,因此不敢告诉你真相了嘛!”
金甲令主陶震岳闻言及此,己是内心激动怒气大消,并且无奈的说道:“你唉!时已至此多说无益了,你快过去告诉他们不准轻易入谷而惹起对方群占区去扣住那贼子再说!”
银甲令主宁慧珠闻言,顿时芳心一宽,但却故作无能为力的怯声说道:“可是武大哥他们有大伯他们之命可恃又怎会听贱妾的话?说了也是白说,除非岳郎你”但话未说完,另一方己响起了狂鹰廖不凡的怒喝声道:“呔,藏头缩尾的金银令主,尔等下战帖在此挑战,却又在此时顾左右言他畏首畏尾不敢与本帮主应对,难道不怕人讥讽耻笑吗!”
接而又听飞虎堂堂主莫青云也不屑的讥笑道:“帮主,依属下看,他俩己被帮主虎威所慑不敢开口挑战,此时正商议如何求饶呢?嗤!嗤!您大人大量,不如就让他俩在您面前跪地叩首求饶,便饶了他俩失心疯下战帖之罪吧!”
飞虎堂堂主莫青云的话声一落,立时引起众帮徒的哄笑尖叫,连呼金银令主跪地求饶。
倏然只听高吭清朗有如九天龙吟的悲笑声疾响,霎时有如轰雷般的回响在谷中震鸣,震得两侧耸壁上碎石纷堕涧水沉寂,令胆小功弱之人惊胆颤耳鸣气浮。
狂鹰廖不凡闻声也暗自一惊,才知道金甲令主的功力较自己的猜测,尚高出不少,不过尚差自己数筹不足为虑,因此并不在意的冷笑一声便欲开口喝止。
但悲声龙吟骤然顿止,并在回响声中又大喝道:“廖不凡,今日约你至此一战乃是为了八年前的深仇大恨,忍辱至今方寻你报仇雪恨,你可记得八年前的今日做出何等不仁不义之恶行吗?”
“咦?你八年前”
狂鹰闻言心中一惊,对这声音似有熟悉之感,再回想八年前的今日倏然灵光一现神色大变得惊退两步,才想起八年前的七月十五那天
啊?落魂谷右侧高不见顶的耸岩壁间,不就是断肠崖吗?那他不就是
狂鹰廖不凡思及此处,不由脱口惊叫道:“你你是师弟?”
“哈哈哈哈”狂鹰惊叫之声一出,倏又听悲愤狂笑之声响起,接而又听金甲令主陶震岳怒喝道:“没错,我正是八年前被你毒计诱入断肠道推落万丈深渊的陶震岳,哼!哼!哼!廖不凡,你没想到小弟大难未死,尚能留下残命寻你复仇吧?”
狂鹰此时已是内心颤凛神色慌乱的难以开口,半晌方才急喝道:“师弟你怎可血口喷人污蔑师兄?当年师兄好心好意远行数百里迎你返帮,是你自己贪顾景色粗心大意以致连人带马堕落断肠道下,如今又岂可怪罪师兄?”
“嘿!嘿!嘿!嘿!廖不凡,当年小弟堕谷的刹那间,你可知你那丑陋神色及狂笑声我从未曾忘怀?甚而常在夜梦之中骤然惊醒,你想我会有一丝错看错听而会忘怀吗,哼,廖不凡如今你身为一帮之主难道尚不敢承认吗?”
金甲令主陶震岳口中沉声话毕,已然伸手解下面上头罩,露出一张肌肉割翻己溃烂结巴,令人望之心骇的丑陋面貌。
“啊?好恐怖的丑脸噫?莫非就是帮主!他大概是曾在本帮数处分堂挑战的那个丑鬼,竟然就是金甲令主的化身!”
金甲令主陶震岳耳闻飞虎堂堂主的惊呼声并未在意,续又朝狂鹰廖不凡沉声说道:“廖不凡,你我之仇尚可拦下不说,但我问你,师父他老人家真是你私通血枭会杀手暗中谋害的?快从实招来?”
狂鹰廖不凡此时内心震骇神色大变,但为了自己好不容易闯出的名声威望,岂肯承认自己曾犯下杀师害弟武林不容的滔天大罪?因此立时怒喝道:“师弟莫要信口雌黄诬赖师兄,既然你下战帖挑战我就快动手吧,你就先接我”
就在此时,倏听身后谷外传至阵阵狂呼呐喊之声,并逐渐接近,顿时内心大喜得大笑道:“哈!哈!哈!尚堂主他们总算及时赶至了!”
但是语声方止,但听身后帮众竟掠叫暴喝的奔向谷外,并听一名护法急喝道:“启禀帮主、堂主,谷外闯至一批数目不详的的武林人,现已冲至谷口了”
“什么?不是尚堂主他们?”
狂鹰廖不凡惊脱口疑叫,而身后的飞虎堂堂主莫青云,也内心震惊得急忙说道:“帮主且放宽心,容属下前往应付便是!”此时已掠至谷口的四名护法,眼见大批武林群雄喊杀震天的冲至,为首的数名老者之一竟是
“啊?他们都是鲁北地武林”
“天哪那是前任堂主美髯公嘛,他怎会率武林群雄围堵咱们后路?”
飞虎堂堂主莫青云急掠而至也望清群雄为首之人,不由内心狂骇得浑身一震,一股不祥预兆,由心底涌升,神情慌乱的急喝所属严守备战。
狂鹰廖不凡没想到自己布署的四堂人马尚未赶至,却是各方群雄依传言赶来将帮中所属尽数夹在谷中,成为两方受敌的劣势之中,因此神色惊震的急忙喝道:“各方武林同道前来为何?可有为首者现身答话?”
群雄为首者有原飞虎堂堂主美髯公张守仁,崂山清宫宫主飞云道长、医叟金一丹,范阳雷鲍天赐,九州神剑张百衣,洛阳世家、穿云手柳一飞等六位年高六旬之上,江湖武林威名响亮的德高望重的长者。
其中美髯公张守仁因属飞虎帮前辈堂主地位特殊,因此成为主事者之一。
此时六名为首长者耳闻飞虎帮帮主之言,三位长者尚不及开口,美髯公张守仁己越众而出并怒喝道:“畜牲!你看我是谁?”
狂鹰廖不凡闻声见人,顿时内心暗骂着:“奶奶的!老匹命真长!”
心中虽怒骂但却故作惊喜的笑叫道:“唉呀?是二叔二叔真是您哪?自从七年前你无故失踪,小侄尚担心您的生死也曾派人四处打探但皆无着,没想到时隔数年,竟能在此遇见您老人家,天幸二叔您老安然无恙,且受小侄一拜!”
美髯公张守仁闻言,顿时铜铃目怒睁且怒声叱道:“哼,畜牲,老夫尚想多活几年,可不敢受你廖大帮主一拜!”
此时,忽由群雄中抢出两名全身黑衣裙面蒙黑纱的女子,并听其中一女悲愤的尖叫道:
“二叔,您不必和这狼心狗肺的贼子多言,快宣告他的罪状,然后再诛杀他为义父报仇!”
闻声知人,耳闻那女子的尖叫声,顿令狂鹰廖不凡惊呼道:“啊?你娥妹你怎会来此?诸葛堂主他”
美髯公的现身,女子的尖叫声,以及狂鹰之言,顿令谷内另一方的金甲令主陶震岳身躯一震,且脱口颤叫道:“啊?是是她是娥师妹!”
身侧的银甲令主宁慧珠闻言不由芳心一怔,但立时酸意涌升胸口,口气幽怨的低声问道:“岳郎,那那黑衣蒙面女子就是就是你的师妹呀?”
金甲令主陶震岳顿声顿时一惊,立时轻嘘口气的讪讪说道:“珠妹,她她是师妹没错,如今事隔多年人事全非,而且我己娶你为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银甲令主宁慧珠闻方浑身一热,却急忙嘟嘴嗔道:“哼,谁不放心哪,人家只不过
是随口问一问而已,哪像你心中有鬼欲盖弥彰,好似有什么似的!”
金甲令主陶震岳耳闻娇妻之言中隐含酸意,不由伸手握住她柔嫩的细手笑说道:“好啦,你心里想什么还以为我不知道,事隔多年她早己忘了我,我也娶你为妻使君有妇,待此间大仇一报咱们便回寨去,这样你总该放心,别酸了吧!”
银甲令主宁慧珠被夫君在为数上千之人前握住玉手,不由芳心羞意盎然,浑身一热,待耳闻夫君之言更是芳心大慰,但却急抖脱手掌且羞嗔道:“呸!呸!呸!谁酸了?人家只是深为她不值罢了,竟然与杀父仇人同床共眠数年却便宜了贱妾拣个好夫君了,咯!
咯”此方俩人正低语声,那方的美髯公张守仁则是强忍怒火咬牙切齿的诉说着狂鹰的罪状:
“叛师,密掌血枭会,于道途中谋害了师父及堂中数名长辈,且辱淫师妹逼她篡夺大权,又为了稳掌大权,而藉故驱逐堂内长辈首要,排除异己甚而暗中谋害,得掌飞虎堂后,数年间更是狼子蛇心的驱使血枭会谋害各地武林门、帮、派、世家、豪门之首,然后再威逼利诱纳为分堂,若有不从者,续又满门尽杀造成无数血案,另又威逼利诱收容各方黑道邪魔扩增实力,将飞虎堂改称飞虎帮,还有无数富贾遭灭门血案财宝俱失”
“住口!”
美髯公张守仁朗声诉说罪状后,狂鹰廖不凡已是狂怒得神色狰狞,再也忍不住的暴喝制止,并且冷声说道:“哼,二叔,小侄敬您乃是长辈并不记恨,但您怎可信口开河污蔑小侄名声?莫非小侄”
“哈!哈!哈”美髯公张守仁蓦然悲愤大笑,随即又怒喝道:“哼?长辈!你这不仁不义,目无伦常的畜牲眼中,尚且有长辈,你以为事隔多年为数近百的无头血案,早已静沉尘埃无从寻起了是吗?且帮势庞大无虑查知端倪的仇家,循线索债了是吗?但是老天有眼,岂能容你这万恶畜牲安然尽享名利?哼!你要证据?老夫就让你看清楚吧!”
怒叱声中伸手一挥,便见后方群雄让出一道人墙,并押出二十余名垂头丧气的人行至中间。
狂鹰廖不凡眼见那二十余人的面貌,以及二大堆密函帐册,顿时内心狂骇,仝身惊颤,豆大的冷汗不断顺颊滴流衣襟上,且悲思着:“完了完了血枭会完了!总堂也完了所有的心血全毁在这老匹夫的手中了”
所有密谋之事已然尽泄无遗,再难虽词狡辩了,因此便一不做二不休的狞声笑道:
“哼!哼!哼!既然被你等查知一切,那本帮主也不否认了,哼,话又说回头,本帮主乃是为父报仇又有何不对?二十一年前张匹夫,竟然不顾道义挡人财路,在兰州毁了我爹的买卖且震伤我爹心脉,返家之后心脉已残,药石无功,喘延月余之后伤重而亡,我娘悲愤之下接掌了血枭会会务,也曾多次派杀手暗算张匹夫,奈何他混元神罡深厚刀剑难伤,反倒损了数名一等杀手。为此!当年仅只十一岁的我,便毅然以孤难之身拜在张匹夫门下,为的只是伺机查明他罩门所在,可惜时隔数年尚未曾查出疑处!数年后我娘竟也忧伤积劳而病逝,尚幸有二会主代掌会务与我暗通消息,历经十年的委曲求全奉承讨好,总算天从人愿心愿得偿,终于在张匹夫一次酩酊大醉的夜里无意中听他醉言罩门所在。嗤嗤嗤!张匹夫心虽细,但血枭会专门对付功力高深难缠之人的独门散功药,己经我之手暗入他之腹,在外巡视之时终于功力大消落于本会之手中,而让本会主得报大仇了!”
狂鹰廖不凡说到此处,环望群雄一眼后目光已落在黑衣蒙面女子身上,续又说道:
“嘿!嘿!嘿!至于娥妹,自你被张匹天收为义女时,小兄便对你甚为讨好,尔后日渐增长你竟爱上那个小兄喜爱你甚久怎肯容你投入他人怀抱,当然是一不做二不休除去心头之恨了,嗤嗤!你的美色,你的胴体,以及你与香桃的淫荡,确实令我难以割舍,但是我又岂肯娶仇人之女为妻?再说你早已是个破鞋,只能成为我狎玩罢了!所以”
黑衣蒙面的张翠娥此时真是心如刀割沥血,顿时悲愤得颤声泣叫道:“你你恶贼你不是人怪不得你每每藉故推委原来早就存心玩弄我!呜呜你不是人”
此时四周的群雄及飞虎帮所属皆己听清了一切,莫说是内心激愤的群雄了,便是飞虎帮中也有人面显鄙视之色,有些则是内心紊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突听群雄中有人怒喝道:“这畜牲已然承认众罪尚待何时?杀了他”
“对!杀了这无耻恶贼”
“杀大家冲呀”
狂鹰廖淡凡闻言并不动怒,并且狂笑道:“哈!哈!哈!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顽劣之辈,待会本帮四堂人马即至,尔等若想活命便尽早离去,否则哼哼”倏然群雄中暴响出哗然笑讥声及不屑的哄笑声:“哈哈哈,你们听,这畜牲至今尚不知死活的口出狂言?四堂人马哈哈哈!”
“嘿嘿嘿!小畜牲你死了这条心吧,什么四堂人马,你若想会合他们那就快自我了断,定可在阴司途中追到他们,哈哈哈哈”“嗤!那些贼子贼孙早就尸喂虫蚁即将成为枯骨了,小畜牲你也快去吧!”
第四章人为财死
蒙阴寨。
自此以后、已无人再加注意。久而久之。蒙阴寨在人们心中的威望、也逐渐逐渐的消失了!但是,吴湘和凌风二郎朱翰的大名,却不断的在江湖上盛传着。当夜的五更初过,也就是黎明前那一段黑暗的时间,在汉河渡口的暗影中,站立着三个青年男女,正在低声交谈着。忽闻一个诚恳的声音道:
“二弟的武功艺业,已尽传米老前辈衣钵,走遍天下自无亏吃,但是江湖风险,步步浪涛,人心险诈,防不胜防,常言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千万小心才是。”
又听一个声音答道:
“多谢大哥的教诲,小弟赴西域之行以后。即返故里探候十余年未晤面的双亲,然后预备前往德州拜访大哥,并藉机叩谒请葛老前辈多聪教训,不知到时应如何找法?”
再听先前的声音说道:
“德州西门里问诸葛老爷子,无人不知,愚兄回返德州,必将此次经过详细情形,先行禀明家师,但望二弟能早日前往,以便聚晤。”
突然一个娇柔的少女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道:
“朱师哥,我可不可以再回去看看彩妞,向她打声招呼,再行上路?这样一走了之,心里面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说话的青年扭头一看,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正在向他注视着,等待他的答复。他深深知道这位天真的师妹,这时的心理,他微微一笑道:
“师妹,彩妞和庄家的事情,不是全都安排好了吗?如果你一找彩妞,必定又要惊动庄老头儿全家,那样便会纠缠不清,耽搁事情,我等还要紧着赶路呢。”
小师妹委曲的螓首微垂,亦未答言,只低声道:
“那么就去找爹爹吧。”
这位师见闻言面色凄然,但随即答道:
“程师叔已托人带信,为暂时避仇家耳目,嘱由愚兄陪同师妹先赴德州。不必再回东昌,约定在德州与他老人家碰面,说不定程师叔正在赶往德州途中呢。”
少女闻言嗯了一声,拍头看了看这位师兄,心想:
“爹爹最疼爱我,为何不亲自前来接我,要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见面呢?”
但是由于想念爹爹心切,亦就未再多问,只道:
“那就偏劳朱师哥了。
这三位青年男女,正是吴湘、朱翰、程玉芝,在朱吴二人当夜前往蒙阴寨赴约归来之夜,天尚未明,乃即忙唤醒程玉芝,朱翰在自己所住房内,封留纹银百两,以谢庄老头儿全家,并另取明珠一颗交程玉芝留赠彩妞,程玉芝将明珠放在自己住房床枕之上,专留一纸条,上写:
“赠彩妞妹妹”三人再由后窗口纵出,然后将窗口掩好,同奔渡口,吴湘是要渡河南下,朱、程二人则将取道北上,这三人虽是新交,但都是患难知己,英雄儿女固然胸襟豁达,但是絮絮不休,不胜依恋。
这时,天将破晓,朱翰抬头一看天色已经不早,便对吴湘诚挚的道:
“二弟,一切务珍重。”
吴湘随即深深一揖道:
“敬祝大哥与程姑娘沿途平安。”
说罢,不再逗留,疾然转身,就地抄起两枚石子,起落之间已抵河岸,只见他就着前冲纵落之势,单足一点“一鹤冲天”使整个身子腾起六丈有余,斜射河心上空,接着身子向左一翻,左臂前引,右足一卷一伸。“喜雀蹬技”又向前射出,将及水面不远,便一抖备手,先发出第一枚石子,跟着一团浪花冲起五尺,就着浪花上击之力“精蜒点水”左足一伸,点个正着,接着又二次腾空向前射去。
吴湘的瘦长人影配件宝蓝长衫,在朦胧的晨色中迎风起落。宛如踏波飞舞,美妙蔚洒悦目至极。在他左手的那枚石子投出之后,便从容的飘落对岸,继而稍一驻足,回首略挥右手,向河岸这边的二人示意,然后,乃如一道灰线沿着官道疾射而去,灰线渐去渐远,逐渐和晓雾化为一片
这时朱、程二人,仍然在呆立着,远望着,沉思着,良久良久没有声息。
朱翰心中只有赞佩,并暗庆在无意之中,结交了这样艺业超群的一位义弟。同时又想到自己“凌风二郎”已经成名数年,比起这位义弟的功夫来,实在是暗月萤光,不能相较了。
忽听程玉芝在耳旁轻声说道:
“吴师兄功夫好俊呀。”
朱翰点了点头,又看了程玉芝一眼,见这位小师妹大眼睛中薄蕴泪光,他深知这位师妹天真无邪,她的内心中只知道热闹,不喜欢别离,亦未再多说,只道:
“二弟受盖世奇人传授,资质又佳,不久即可外扬江湖,确属青年精英,愚兄闯荡江湖数年,承家师教诲,佼幸薄得虚名,但是比起二弟,自知相差太远,师妹以后应多多用功,还有许多未了之事,等待师妹去办呢。”
程玉芝嗯了一声,大眼睛疑惑的瞅了朱翰一眼,心中正想:
“一切都有爹爹作主,还有什么未了之事,等待自己去办?”
又听朱翰道:
“咱们也上路吧!”
天明之后,又是准备用早膳的时候,庄家的孙女彩妞,端着洗胜水喜孜孜的走向偏房,行经程玉芝住室的窗外,边喊:
“程姐姐,程姐姐。”
边行边至门外,用手臂一推,房门立开,仍然毫无声息,彩妞急步入内。即向右间一瞥,未见有人,急急转头再看左间,只见在枕头上摆着一粒明珠,光芒四射,那有程玉芝的半点影子,彩妞心中一惊,急急迈步,脚下被门坎一绊。“当”的一声,整盆盼水泼在当地,只闻彩妞哭喊一声:“爷爷!”
庄家全家闻声。不知偏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庄老头儿老夫妇,廷祥夫妻以及延瑞,忙作一团赶了出来。大家行至堂院。见彩妞擦着眼泪,手中拿着一粒明珠,光耀夺目,另外还抱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
庄老头儿接过一看,纸包上面写着:
“纹银百两,留谢庄老丈。”再一看明珠,虽不能估计价值,但知道必非凡品,看了这两样东西以后,庄老头儿一瞥偏房,已知就里,又一看彩妞手中握着纸条,便哈哈大笑道;“傻丫头,这次穷爷爷可不愁你的嫁妆钱啦,正是喜之不及,你还哭从何来。”
彩妞闻言,一头扎向庄老头儿怀内撒娇不已。
庄老婆忙问究竟,老头儿只述说大概,廷瑞在旁哦了一声撤嘴道:
“莫不是在渡口力战蒙阴寨三寨主的,竟是”
庄老头儿即忙将手一摆,廷端后面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便道:
“天下的奇人异士,做事多数与众不同,此事切记不可在外声嚷!”
早膳后,各人又继续忙着做各人的夺情去了。
这时,自江河北上,从安驾庄通肥城和长清的人道上正有一辆骡车沿着官道向正北方慢慢的行着,秋景木就要涩,再加上骡车行在土咱上所发的沙哑声音,分外使人增加睡意。
车上的乘客,是一男一女,女的坐在车蓬之内,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身着淡绿短装,皮肤白哲,脸型可爱,一派的天真气息,尤其一双大眼睛,不时的向着车外溜来溜去,显着对大自然的景色,透着无限新奇;男的是一位二十四五岁的青年,身着蓝布长衫,英挺潇洒,与赶车的伙计分坐在车前左辕上。赶车伙计,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汉子,脸色黝黑,身体甚为结实。穿着黑色对襟短夹裤褂。腰间绳着一根布带。右手握着短鞭,嘴里不时发出吁吁的声音,小心的驾驶着他这辆唯一赖以糊口维生的骡车。
这一日,距离长清县城只有一天的行程,傍午时候,骡车正转过一个小土坡,不知什么人在道路旁边丢失了一个小小包裹。坐车辕上的青年好像未曾留意,赶车的伙计倒分外眼尖,从车上一跃而下,顺手将路旁的小包抄起,但是包裹的重量使他意外的一怔,随着用持鞭的右手捏了一下,接着见他面现愉快之色,迅速的一掀车蓬内的草垫,将放妥盖严,又若无其事的照常继续赳路,同时抬眼一扫。见车上的青年好像陷于沉思,直似未觉,只有车内的姑娘那双大眼睛疑惑的看了两眼。
他心想:女孩子家不懂什么事,总是没关系,只要这青年未留意,就少很多麻烦,这时他心里所想的,当然全是美好的影子。
谁知骡车行出不远,突见由对面驰来三条大汉,行色匆忙,三人全走得满头大汗。一见骡车,其中一人道:
“不慌,咱们先问一问他们看到没有再说!”接着对着车上道:
“喂,伙计,你看见一个小包没有?”
赶车的伙计顿时黑脸变色,迟迟答道:
“没没有看见”
其余两人把眼一瞪,就要发作,还是先前发话之人道:“慢着,再到前面看看可能尚未被人抢去。亦说不定。”
说着,三人又急奔而去。
这时,车伙计更现不安,一面加快脚程,一面不时回头张望,显得万分焦急。
果然,不一刻工夫,原先离去的那三条大汉,又去而复返,外边跑边喊道:
“骡车停住!骡车停住!”
赶车的伙计则佯如未闻,仍是急急而行,并充分的显露出他内心的焦急与恐惧。
这时,坐在车内的大姑娘,不时的用那双大眼睛瞅着坐在车前左辕上的青年,但是那青年始终毫无表示和动作。
只听到后边的人边追边骂,不到盏茶工夫,已被追上。
忽听“噗通”一声,赶车伙计已被原先发话之人抓落平地,运着听到啪啪两声,骡车亦突然停住。
但见原先发话之人,仍是紧紧抓住赶车伙计后领未放,并已被另一人两个掌打的顺嘴流血,其余一人则正双手抓住车骡嚼环,使骡车不能前行,三人全是满脸怒容。
那车伙计嚷道:
“大白天里,你们想抢劫不成!”
原先发话之人道:
“他妈时,还不知道是谁抢谁哩,大爷们一个包袱二百两银子,坐在路旁休息一下,忘记带走,紧跟着回头寻找,即已不见
原先发话之人更怒道:
“路是万人走的,为何只赖俺一人!”
原先发话之人更怒道:
“小子,你好硬的牙巴子,你知不知道万人走路一人过,大爷们在时刻上有分量,一袋烟的时间不足,大爷们即匆忙赶回,来路除大爷二人之外,再无别人,去路你是第一份,不是你捡去是谁?”
接着又道:
“我看你是不吃敬酒吃罚酒,大爷们这次非翻翻你的底子不可,翻不出来大爷们瞎了眼,如果翻出来,咱们是连车带骡子一并收留,最后还要挑断你的脚懒筋,让你爬着回去”
说至此处,见他猛一拍头喊道:
“搜!”
但现另外一人闻声即行抢前一步,单手疾伸向车内探去。
突闻一声叱喝:
“内在女眷,住手卢’此人倒真也听话“哎晴!”一声抢出五步,右手紧握左腕,脸色痛苦不堪!
其余一个见事出意外,同伴吃亏,乃一松骡嚼环向车上青年直扑而来,但见青年未并起身,只是左足迅捷轻灵的一抬,向来人胸前一点道:
“你回去看着骡子。”
只听扑来的大汉只闷哼半声,脚不沾地被点出七尺,仍是跌坐在原来位置,所怪的是两臂跌的奇痛,胸部则无损伤。
原先发话之人,一看此种情形,知道今日之事不能硬顶,乃一松车伙计衣领,对车上青年道:
“相好的、这是否尊驾的自备骡车!”
车上青年道:
“四海飘零之人。那有兴致带此累赘?”原先发活之人又跟着道:
“尊驾既是常年闯荡在外,必定通晓江湖规矩,出手伤人姑且勿论,总不能再度使咱们的银子钱白舍吧!”
车上青年面色一整,怒声道:
“钱抽了筋,银子剥了皮是你的,是我的,是谁的。你能分得清么?”
原先发话之人闻后,惊奇的看了车上青年一眼道:
“相好的,听尊驾说话,并非外人,可是”
底下的话未再说出。乃一变口气道:
“咱们前途再见吧。”
说罢向其余二人一使眼色,乃领先向来路驰去。
待三人去远之后,赶车伙计自行试干嘴角血迹,摸了摸两腮,拍去身上泥土,极不自然的躬身向车上青年道:
“多谢大爷。”
然后捡起短鞭,跨上车辕,闷声不响的继续赶路。
突闻坐在左辕上的青年自言自语道:俗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所见的,多为利字之一端,那知道利害相连,善恶对门,利弊善恶之间相差极微,天下无数明白人,因为不能看开此点,弄得身败名裂,不能做人钱是人人喜爱的,但君子爱财,应取之以道,才是正路呢。”
车伙计越听越更觉局促不安,脸色愈加难堪!
良久,良久,听车伙计嗫嚅的道;
“大爷,这包裹应当怎么办呢?”
青年满足的一笑道:
“人非圣贤,谁能无过,此次只有将错就错,只要今后你能够谨记今日之事,也就不算白白增添我一场麻烦了。”
车伙计即忙连声应诺,千恩万谢。
太阳已经将要落山,夕阳余辉远远的照耀着西方天边,一片艳红,分外悦目,大地上的阴影。正在逐渐向西方移动,不胜劳烦,正在闭目养神。
达时,骡车运行经一片树林之旁,忽闻嗤然一声,由对面林中射出鹅卵大小一粒石子,直对车上青年面!了疾射而来。车内大姑娘尖叫一声,惊得花容失色。车伙计不知发生何事,急跳车前,抓住骡疆,惊慌得向四周张望,惟独车上青年,不知被这些动作所惊动,亦不知是困倦至极。正在石子射近面门不远之时,突然将头一低,无巧不巧那粒石子,正是擦着头巾而过“吧”的一声,落在对面草丛中,青年仍在闭目假寐,毫无行动。
这时,突闻林中哈哈大笑道:
“宰予尽寝,被孔子骂不如粪墙,怎么凌风二郎不学颜渊于路,倒学起没出息的宰予来了?”
闻声,便见由前面林中转出三人,为首者正是适才发话之人,浓眉大眼睛?两脸短髭,粗衫布履,约有四旬年纪,其余二人均约三十五六,亦是同一装束,惟乃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二人含笑侯立树林旁边。
车上青年猛然抬头,朗笑一声,已纵立车前,道:
“鸡鸣狗盗之徒,竟敢诬谤前贤,岂不怕进拔舌地狱?”
言罢,互道久违,分外热络。非但车伙计如坠五里云中,即车上大姑娘亦被弄得莫名其妙。
这乘车的一男一女,正是凌风二郎朱输和程公哲老英雄之女程玉芝。这时未翰为程玉芝引见道;
“这三位是饮誉江湖的“河溯三快手”也是鲁省一带的土著“妙手摘星”李焦“空手飞雨”李元功“徒手擒龙”皮继而又一笑道:
“这河溯三快手,不但出手快,偷东西也快。”
程玉芝只知瞪着大眼睛,不住的微笑着点头。
妙手摘星李焦不介意的笑道:
“你这位老弟怎么在大姑娘面前,也揭咱们的底子?”
候朱翰说明车上这位大姑娘为程公哲的女儿时,李焦等三人同时“哦”了一声,朱翰即时用肘尖轻轻一碰李焦,李焦即忙转就话题道:
“老三先陪程姑娘至城内客舍休息,愚兄等与朱老弟随后即“徒手擒龙”皮登答应一声,便带领骡车首先行去。
三人乃随后慢慢行去。
朱翰便问道:
“三位何时到达此地?”
李焦笑道:
“咱们午间得孩儿们称,在黄土坡附近失手,来人为一青年,及详询面像清形时就猜测可能是你,继转念一想,又不太对,凌风二郎之声望,那会在咱们地带做黑吃黑的勾当,乃与老二老三赶来察看究竟,谁知竟未猜错”
朱翰一笑道:
“愚弟预计到达城里时,天已在黑,漏夜拜访,太失警意,正悉着无人送住,恰巧来了那三个宝贝,愚弟猜准孩子吃了亏,必有大人出来,便就便请他们为三位送个信息。”
原来这河溯三快手,自出道以来,深得铁胆惊魂诸葛之照应,老大“妙手摘星”李焦擅于盗取,老二“空手飞雨”李元功长于使用暗器,老三“徒手擒龙”皮登在擒拿及地躺等功夫上,颇有独特之处。三人以长清城为根据地,又将黄河两岸明偷暗取之流加以桔,形成一股无形势力,但三人行径,却是盗富济贫,最重义气,既非白道。亦非黑道,但在江湖上之声名颇为不弱。尤以老大李焦与凌风一二郎情感最深。每次见面,总是喜笑怒骂无所不谈。
虽然二人年龄相差甚远,李焦由于诸葛远之关系,又确度喜爱朱翰这身功夫,因而成为忘年之交。
李焦忽问朱翰道:
“程老英雄的事情。想老弟已经知道了?”
朱翰点了点头,道:
“程姑娘尚不知道。”
李焦又道:
“老弟那位同伴呢?”
朱翰疑惑的道:
“李兄说的是那一位?”
李焦一看来翰道:
“不是还有位吴少侠么?”
朱翰即道:
“蒙阴寨之事,李兄也知道了么?”
李焦答道;
“岂但愚兄等知道,此时即连令师诸葛老英雄想已得知,此时已传江湖之上,真是话没腿起风,不过愚兄也是昨儿晚间才得知消息,并且仅知大略,详情仍是不甚清楚哩。”
接着又道;
“据愚兄所获信息,只知老弟与一吴姓少侠力斗蒙阴三寨主,并战败久霸云贵的一代凶奇尸面骷乜冬,此事确实震惊江湖,准对这位吴少侠,愚兄自愧寡陋,似乎以前未曾听说呢。”
朱翰边行边将阴寒事件的简略经过述说一遍,最后道:“乜冬并未战败。仅与吴二弟对了三招历啸而去”
李焦道:
“一个无名后生,能与一代凶奇乜冬硬拼三招,亦属难上加难之事,以乜冬之身份威望,再继续下去,将更没有面子。但不如你这位二弟,是那位前辈侠隐高足?”
朱翰答道:
“李兄可知道四十年前,有位盖世奇人“紫拐乾元”么?”
李焦陡然一惊道:
“怎么会不知道,紫拐乾元米岩米老前辈与乌弓干城戚扬戚老前辈,同被称为“华夏双绝”二人在年青时,彼此慕名,青年人好胜,乃相约在黄山绝顶弓拐较斗,力战四天四夜未分胜负,二人成为莫逆,乃相约发原为武林造福,从那时以后,由于这两位奇人的技艺高绝及热心在江湖上排难解纷,二十年之间,确实为武林平息了不少争端,但在二十年后,二人双双归隐,江湖无一人知其去向难道这位吴少侠竟是”
朱翰接着道:
“吴二弟正是米老前辈高足,二弟有事已去华山,候其事毕之后,尚要与愚弟在德州晤面呢。”
李焦深深点首,道:
“这就难怪了。”
这时天已大黑,三人正行至县城南门,进了城门不过,沿大街向西一拐。在西门里路北有一黑漆大门,门前分悬着两只大圆灯笼,三合小院,清逸无比。
正中已摆好一桌上好酒席,正由老三皮登及两名下人候立照料,皮登一见三人到来,便笑着迎上,道:“程姑娘已在东院休息,由风娇专事伺候,已在用膳。请朱兄即在此处用膳安歇。”
朱翰微一打量,见靠西墙边尚摆有一架书橱,满排线装古书,墙上并接着一箫一琴,更觉不俗,使微微一笑道:
“屋主人何时又学会了附庸风雅?真是不敢零碎得罪了。”
李焦笑道:
“真地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主人虽然粗俗,客人却不乏清闲之士,岂可因主人之不识之无,而慢待客人么?此处为咱们的客舍,当然要以将就客人为主”
众人一笑入坐。
正在这时。忽见从大门之外匆匆进来三条大汉。噗通连声脆在当地,为首一人呼道:
“刘广、传二、李四标给人爷叩头!”
朱翰俊目一睁,认清正是在黄土坡前所遇的三条汉子乃即忙站起,连称得罪,边说边向腰间摸出一张三百两银面的银标递与刘广道;“朱翰请三位弟兄喝酒。”
刘广直称不敢,仍跪在原地不动。
李焦哈哈一笑道:
“朱大爷稿赏岂可有受?”
刘广双手接过恭谢而起,三人正待转身,李焦面色一整沉声喝道:
“慢着!”
三人一呆,听李焦又道:
“好好认识清楚,下次不论那个,无论有意无意,要再冒犯着朱爷,先行自取一目,再来见我!”
三人面色灰白,唯唯而退。
待三人退去之后,朱翰微笑道;
“李大把子,敲了咱们的竹杆,还要再来上上套过场。一顿饭就是白银三百两,赔了钱还得承人情,俺朱翰真可算是冤透顶——
第五章悬案迭出
酒至半酣,忽见一个侍候诸人的壮汉人内对李焦附耳说了几句,随见李焦面现惊疑之色道:
“请他进来。”
壮汉转身外出,再次进来,身后已跟着一个短瘦汉子,约三十余岁,所着布鞋均用绳索紧紧吊于足踝之上,满脸风尘之色,一看便知是由远方而来。
李焦等人尚未开口,这短瘦汉子已恭身一揖道:
“周七为三位兄长请安。”
随着一看朱翰,李焦即为引见道:
“这位好朋友,就是愚兄常常提及的凌风二郎朱爷,与咱们一切不外。”
周七急忙又是一揖,并对朱翰仔细打量了两眼,这时已由下人加上一付杯筷,就席落坐。
李焦便对朱翰:
“老七长住苑北,在通州顺艺昌平诸城镇以北直至居庸关一带,最为熟习,为人勤快好动,江湖朋友都以“矮长房”称之。老弟日后如有事行经该处,可随时差遣。”
朱翰忙道久慕不敢。心中付道:
“这个贼头子的势力倒是不小。”
顷刻之间,酒饭已罢,下人们撤去残看,送上面水端上清茶,李焦一瞥周七道:
“老七,远路迢迢,你急急忙忙的赶来,有什么事?”
周七嗯了一声,身子移动一下,又看了朱翰一眼,见众人都在静静的想着全无其他表示,便道:
“近一个多月以来,北边发生了几件事情,大哥没听说罢?”
李焦忙问:
“何事?”
周七消沉了一下,好像是整理思绪,接着道;“遵化左家铁掌神鞭左公明,因事往罗家屯,在兴城以南一所古庙附近被人杀害,经过两三天始行发现,全身无伤,尸身冰寒澈骨,周身皮肤呈青蓝之色,有人猜测是中毒而死,又有人说是中了一种歹毒阴寒掌力所致,当时全是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又过了几天,左家的亲友正在各处查访铁掌神鞭的死因之时,马家清的马回子亦是冀北武林重要人物之一,诸位是知道的,头天晚间还是谈笑如常,第二日清早竟死在床上,并是坐着死的,两手扶着床缘,两腿垂于床前,眼瞪如铃直视在花窗之上,经人检视,只有一格窗纸好像被风裂,其余再毫无痕迹。”
说至此处,周七扫视了众人一眼,又咽了一口唾沫,道:
“最奇怪的亦是全身无伤,冰寒澈骨,周身皮肤呈青蓝之色,与铁掌银鞭的死状,竟毫无二致,这适才确定是为人听害,而且对手必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
李焦问道:
“冀北的武林同道,对此事出何善后呢?”
周七道:
“后边还有哩。”
接着又道;
“八月初八,密云县北穆家峪子母间穆端阳穆老爷子七十整寿,关内关外前往贺寿的武林朋友有二百多人,但就关外说,从大龙门,镇边城,居庸关,古北口一直到黑峪关一带,在江湖闻名的即有五十余人,关内的那就更多了。”
周七轻咳了一声,继续道;
“听说当时的情形,真是喜气洋溢,热闹异常,穆老爷子更是高兴万分,由于客人过多,酒筵全摆高在厅前广场之上。穆老爷尹之孙穆小端,为妙峰山法化寺智圆大师之徒,大帅饮誉武林多年,小端在乃祖熏陶之下,又能得大师亲传,武功自是不凡。客人中好凑热闹,即有人提出清小端献露两手借助酒兴,小瑞在个人敦促之下,练了一趟青锋剑,在最后一招“飞花献瑞”上,先得全场彩声,穆老爷子更是欢喜得哈哈大笑不止”
朱翰突然问道:
“他这最后一招是怎样练法?”
周七看了朱翰一眼道:
“在下并非亲眼所见,只听人传说那是凌空下扑抖出一剑,正好将院前碗口大小一朵红菊齐径斩下,运用内力粘于剑尖,然后一抖剑身再将红菊送出,据说众人只见一朵红花在三丈之外凌空徐徐飘向主桌穆老爷子面前,又正正当当的插在盛酒银壶嘴上。
朱翰微微点头,轻声道:
“这就很难得了。”
周七继续:
“习武之人和唱戏之人差不多,唱戏之人是听到胡琴响,嗓子就发,习武之人也是见别人出手,自己就想动。于是在小端之后,众人又互相推让,陆续出场的有十余人,各献绝技以供欣赏。闻说最后是混元掌池方亮,只见他面对院中一棵水桶粗细的白杨树。相距约一丈五六远近,两足分立当地,两手由下慢慢上提。俟提至胸前,忽然式子一煞,两掌外翻,双臂猛力前推,掌风如惊涛奔派直向大树向卷去。”
说至此处,周七用手作了一个姿势道:
“诺大一根树杆,竟被学风迫得弯曲如弓向前倒去,双臂一收树身又借反弹之力句后倒成弓形,如此一推一收,连续五次,好像风摆落叶一般煞是好看,那树头枝牙更在半空幌动,哗哗直响,真像刷天扫帚一样,蔚为壮观。接着喝彩之声又复暴起。”
周七一顿道:
“认知即在混元掌池方旁甫行收势转身之际,忽听一声阴笑,有人说道:
“在下想借今日盛会,领教领教混元掌力。”
声音并不太高,但在全场喝彩声中,众人则无一不闻。
全场贺客全都一惊,众人冉注目看时,见大白杨树下已立着一位中年儒生。这位中年儒生身着黑色长衫,手中待着一节乌黑发亮的木尺,面呈青白之色,阴冷而忧表情,使人看去,觉得有种极不舒适之感。
当然,首先感觉挂不住的是混元掌,这时老爷子也同时由坐位上立起,但是池方亮却快了上步发话道:
“今天是穆老英雄的大喜之日,各路朋友为着庆贺祝寿,各献薄技以助酒兴,并非较斗,比武,尊驾既然挑明要与在下一试,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了”字才行出口。混元掌已双掌忽伸,以七成劲力向前推出,但见那中年儒生将右手黑色木尺猛在身前科一大圈,前圆后锐,成一圆链之形,混元掌那强的劲道,竟如泥牛入海,消于无形,混元掌沉喝一声,连出三腿五掌,均不能将中年儒生迫离树下,至第十招上,突闻混元掌一声暴喝,以十成劲力制出,同时之间,听到一声明笑,接着一声大震,中年儒生斜退一步、混元掌则蹬蹬蹬连退五步,始拿桩站稳,混元掌一提真气,想再继续出斗,中年儒生便阴冷的道:
“你已中我掌毒,两个时辰之后必死,我看你还是先行准备后事要紧!”
这时,众人见混元掌池方亮已周身战栗,面呈青蓝之色,急忙有人将其扶往客舍休息。
客人中力气愤不平先后出手的,大关以外有凌南“短枪飞须”罗标,水宁城“软心屠户”虞为通等。大关以内有兴成“乾坤手”王永江,桃林口“七首金刀”岳强“哈泊双党”雁翅党赵坤溜金党赵健,李遂镇“大梢子”李东桌,与燕郊“四海孟党”色剑啸等。
这十人之中,无一人超过二十招,先后全都伤在那中年儒生之手。
穆老爷子见此情况,须发惧张,暴喝一声,祖孙二人同时扑上,这时所有贺客亦激于艺愤,纷纷加入围杀,那中年儒生一声阴笑,手黑木尺连续抖出,一片黑光迫开众人,接着身子猛然上拔,沿着白杨树突升五丈,在一升之力将衷之际,左足一端树身,斜着向院墙之外黑中射去,并阴冷至的道:
“今日地场之人,均当分别处死!”
然后,便失去踪迹。
周七师了一口香茶,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
“在中年儒生离去之后,众人检视全部受伤之人,都是全身无献着伤痕,但冰寒澈骨,周身皮肤呈青蓝之色,凡中掌之人,全都不能言动,最惨的是在两个时辰之后,这十人竟全都气绝身死,任用各种方法救治,亦未奏效!
众人此时才恍然大悟,铁学神鞭左公明和马回子,亦都是死在此人之手。
穆家峪阵急忙派人分头通知各死者家属之外,并为死去之人妥切料理关。穆老爷子这样一个大吉日子,被这中年儒生弄成如此悲惨局面,老爷手已发誓要以全部家业为注,邀请天下武林同道,查出元凶,为死者复仇。
周七说完以后,双目注视着众人道:
“这件轰动冀北和大关内外的大案,三位兄长和朱爷大概尚未闻及罢?”
李焦朱翰等四人,同时摇了摇头,陷于沉思,半响不语。
客厅中一片沉寂,无半点声息,如无桌上烛光透射于户窗之仆,实无人知道这深夜的客厅中,尚有人未安眠。
最后,还是朱翰打破沉静的气氛,道:
“难道这人的来龙去脉,众人一点都不知道么?”
周七又深深的摇了摇头。
朱翰又道:
“冀北与大关之外,兄弟倒是去过几次,但也曾未听说有此评一号人物。“说罢,又复陷于沉思。
半晌,听李焦微唱一声道;
“天下奇事,实在无法道尽,愚兄在武林道上自溺眼线较宽,一般信息比较灵通,但最近有两件事情,使愚兄深具孤漏寡闻之感?”
又不胜慨然的道:
“一件是威震蒙阴寨吴少侠,一件就是这在穆家峪和大关内外造成十二条命案的中年儒生,愚兄竟与别人一样,全然不知其底细”
这时,空手飞雨李元功在旁插嘴道:
“大哥,这个没有什么自贬的,天下之大,卧虎藏龙,咱们之信息灵通,系指一般信息,由于大哥所统管之人手较多,比较一般武林同道稍为快速,而并非必须事事皆知”
朱翰等人对李元功这一说同时点头,表示赞同。
李焦亦未再多言,只对空手飞雨李元功和徒手擒龙皮登道;“老二,老三,即转知水旱各路弟兄,令孩儿们随时留意。”
随即站起向朱翰一抱拳道;
“朱老弟辛苦多日,早请安歇,愚兄等不冉多打扰了。”
这时五人全行立起,李焦又对周七道:
“老七此行亦是远道跋涉,分外辛苦,由老二老三随行亲热几天。早日回去,对穆家峪方面事件的发展,多作留意。”
说罢四人乃辞别未翰而出。
翌日,早膳之后,已更换了一辆新车停在客舍门前,壮夫健骡正在等候着客人启行。
朱、程二人由李焦等人热终的送至门前,道谢登车,直往德州道上而去。
行时,李焦对车伙计又低声嘱咐了几句。
车伙计驾御熟练骡程亦极快速,两日之间,已赶至齐何县城对岸,车伙计恭身向朱翰道;
“明晨小的伺候朱爷和姑娘渡过黄河之后,小的即须回头,河对岸已经备妥车辆专在迎候。”
朱翰一笑谢道:
“有劳伙计,匆须再事照拂了,烦请回去多向李大哥道谢。”
边说边由身边掏出一张银票塞向车伙计环中。
次日上午,朱程二人渡过黄河之后,果见有一辆同一式样骁车候在河边路,车伙计一见朱翰,急忙含笑赶前躬身说道:
“敢问大爷是从长赵县城来的么?”
朱翰微笑点头。
车伙计又跟了一句,道:
“是李大爷的贵客么?”
朱翰又一点首。
车伙计未再多言,便转身前行将朱、程二人带至车前,乃扬鞭沿官道前行。
经曼城,过禹城,至张庄,这一日抵达平原县城。时已过午,连日劳顿,朱翰与程玉芝计议妥当,在此休歇半日,再行启行。
午后,朱翰为要看看这旧游之地城内景色,乃向程玉芝略作交待。独自出门而去。
平原距离德州,仅只三四日路程,这平原县城又是朱翰熟悉之地,但今日正逢县集,所以分外热闹。
朱翰信步行至一处广场,人烟更加稠密,见摆地摊,卖野菜,说评词,变戏法,批命看相诸般江湖玩艺应有尽有。
朱翰正行过一处旧书地摊,双目无意注视在一本线装旧书“百草全书”之上,忽听背后有人喝道:
“大六壬,量口诀。占过去未来,推吉凶休咎,有人看相命么?”
说话之人声音极低,但阴冷已极,虽在朱翰背后,听去宛在耳边,字字全是低沉有力。
朱翰心中一惊,暗忖道:
“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是朱翰仍作作未闻,如钟未即行转身。
稍停,又闻一声阴笑,声音更低。
而在朱翰,则无异是平空霹雷,心中更形确定身后之人,十有九成为周七说之穆家峪元凶黑衫中年儒生。
良久,朱翰装作毫不在意的拧转身躯,果见七八步之外,盘膝坐着一位中年儒生,身着一件黑色长衫,面前摆着二十余块黑漆圆木,比着象棋子约要大过三倍,一木一字,刻着天干地支,身旁有一布招,上边写着两行小字:
“未卜先知,相天下士。”
中间六个大字,是:
“雾露山淮阴子”
“雾露山”三字甫经入目,朱翰心中猛然一震,此时已无暇多想,再一细看,插那布招的正是周七所说的那枝黑漆木尺。
这时,那中年儒生正阴冷的看着朱翰的背影,朱翰转身之后,四目相对,中年儒生徐徐的道:
“算命么?”
朱翰朗笑一声道:
“死生由命,富贵在天,古人已经为人间之命算尽,其余还有何可算?”
中年儒生向朱弦脸上看卞一眼,毫无表情的道:
“不算命看看相罢。”
朱翰又晒然一笑道:
“相随心转,只要自身正大心在光明,上不愧天地下不愧父母,又有什么可相?”边说边含笑而去。
行出老远,朱翰正在暗忖如何应付穆家峪这一元凶,突又听到一声阴笑,接着道:
“阎王要你三更死,绝对不会到五更”
声音低沉,阴冷如前,仍然如在耳边。
朱翰猛然回头,见那中年儒生端坐原处未动,然那双目到线,则始终未离开朱翰背影。
朱翰又转头前行,在城内务处兜了半个时辰,再绕回原处,其余各种玩艺仍在,惟已不见中年儒生踪影。
朱翰回到住处与程玉芝晚膳之后,即时写了一封书信,将在平原城所遇各节述说得极为样细,然后将车伙计唤至房中,告知彼等在此尚须逗留几日,骡车可先行回头,并将书信交与车伙计即带带呈李焦李大爷,另外又赏银票一张,车伙计千谢万谢而上。
晚间,朱翰先将程玉芝安置好之后,一切收拾停当,乃登床休息。
北方天气,接过初冬已经分外寒冷了,初冬之夜,更是涩缩。
从远处传来几下梆声,知道值夜更夫已在报更了。
朱翰闭着双目,静静的躺着,心底异常空明。
正在愿陇之间,微闻房脊之上一声轻响,轻微得像落时,像狸描,如是武功稍弱之人,即是专心留意,亦无法听出。
朱翰一跃而起,单手持剑,悄悄立于窗户旁边,就预先留好的低孔向外张望。只见那中年儒生正手持黑色木尺,卓立于对面房脊之上,双目阴沉的注视着来翰的卧室,继之,见他左手手指一弹,一粒黄豆大小的小石子“咚”的一声、射地朱翰住室的窗根上。
半响未见动静,见他仍作犹豫,乃阴笑一声道:
“乐天知命的朋友,出来谈谈如何?”
朱翰正单手一扶窗格,准备纵出。
突闻“嗡”然一响,由斜方射来一粒弹丸,直奔中年儒生面前,中年儒生急忙俯首,左手一抄,想将弹丸接住,见他左手与弹丸一触,又急速收回,弹丸紧擦左眉梢疾掠而过
中年儒生双目怒睁,向黑影中沉喝道:
“什么?”
底下之言尚未及出口,又闻嗡嗡两响,两粒弹九已射至中年儒生左右肩窝。
中年儒生木尺一抖,急撤左步,射向左边,弹丸划空而过,射向右边的一粒,一声暴响,堪堪击中木尺,中年儒生当被带出三步,身子幌了两幌。
这时,中年儒生似已怒极,沉嘿一声,木尺护胸,身躯一伏,向弹丸来处黑影之中疾然射去。
朱翰一推窗格纵上房脊,只见四周沉寂如恒,空荡荡静悄悄,那有半点动静!
朱翰一夜反侧,未能入眠,暗自揣忖对那中年儒生自认非其对手,而发射弹丸之人,武功更是高绝,三粒弹丸致使中年儒生两次吃瘪,连对方人影儿都未见到。
江湖上未曾听及自此擅长使用弹弓之人。更不说具有此种惊人功力了。
三天之后、朱、程二人已达德州,此次沿路之上倒极平安。
一进德州城东门大街,两面店铺与街上行人,与朱翰熟识者众多,一路打着招呼行至西关,车子停在路北一座大院门里,朱翰向车内微一探头道:
“师妹,已经到了。”
朱翰首先跃下,程玉芝双手将鬃发整理了下,随即准备下车。
这时大门石阶之前,正有两个穿着整洁的小孩子,每人手中拿着一专人红砖,在为石狮子画胡子,听到停车声音,两人同时回头,一见朱翰,又同时欢呼一声!
“朱叔叔。”
然后,各人丢掉砖块飞奔而来。
两人跑到朱翰身前,每人抱着朱翰一条腿,各将小腿一蜷,吊在那儿不动。一面又唱着道:
“朱叔叔回来了,朱叔叔回来了”
朱翰低斥道:
“龙儿,凤儿,不要淘气,爷爷奶奶和爹爹他们都在家吗?”
两人又唱道:
“在家里,爷爷在院子里剪花。”
这时,程玉芝正由车上下来,两人一见即时将抱着未翰的一双小手松开、站起来,扯抖着未翰衣衫问道:
“这个姐姐是谁?”
宋翰又斥道;
“小淘气,真不懂事,这是程姑姑,不是姐姐。”
两人即又唱道:
“程姑姑,程”
边唱边每人牵着朱翰败一只手,随着向大门行去。
诸葛老英雄宅第广润,一进三层大院,并各有东西跨院,第一层院落为接待宾客之处,最后一层为诸葛老英雄与夫人所居,中间一层为其子诸葛子彤夫妇与纳孙龙儿孙女凤儿民用。
前后三进西院,为男女仆人住用,前进东跨院为未输所住,后进东跨院为女宾客房,中进东跨院为男宾客房。
进入大门,是一个高大照壁,上面写着一个大“福”字,显示着一派正大的气氛。
进门之后,龙儿凤儿跑着报信去了,朱翰先将程玉芝安置前厅,并吩咐下人送茶,这时请葛子彤夫妇也已来到前厅,朱翰与师兄嫂叙过寒喧之后,又为程玉芝引见,诸葛子彤之妻钱氏,急忙交待使女先为程玉芝预备住处。
朱翰立起请师兄嫂暂赔师妹,自己忙赴后进拜见师父师母。
这时,龙儿正在院中两手扯着爷爷咳不休,凤儿正伏在奶奶床旁说个停,朱翰参见过师父师母之后,诸葛老英雄见徒儿回来,极为愉快,朱翰正想陈述此行经过,诸葛远已微微摆手道:
“你此行经过,为师已概略知悉,详情晚间再说罢。”
朱翰又简略禀明程玉芝尚不知乃父已经去世信息。
诸葛老夫人追问一句道:
“程家姑娘在前面么?”
朱翰回邴禀道:
“现由师兄嫂陪同在前厅休息。”
老夫人低叹一声道:
“可怜的孩子”
随着,老夫妇带着龙儿凤儿由朱翰陪着来坐上前厅。
诸葛子彤夫妇见父母来到,双双立起,程工芝曾在家中见过诸葛伯伯数次,知道一同来的必是诸葛伯母,急忙向前拜了下去,道:
“侄女叩请伯父伯母金安!”
诸葛远清瘤的脸上,勉强装出欣喜之色老夫人忙将玉芝扶起,抚摸着她的头发,问长问短。
玉芝突然问道:
“伯父,爷爷还没到么?”
诸葛远心中一酸,但立即答道:
“嗯,你爹爹大概也就早晚即到。
除去老夫人目蕴泪光,其余各人均默然无语,龙儿凤儿,两付小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溜来溜去溜个不停。
此时,使女五环家称程姑娘在住处已经备妥,坐了一会,钱氏便陪玉芝先行离去。
晚间,在诺葛老英雄宅第之内后院正厅中,正有一老一少秉烛坐谈,老者是面貌清瘤精神变突的诸葛远,少者是英挺俊拔举止洒脱的朱翰。
突听诸葛远说道:
“程家噩耗,及你在汉河口之战与蒙阴寨赴约等事情,在你未归之前,为师已经听到传说,当然无你亲口所说的这样清楚穆家略之事,穆端阳已派专人送过信来。不过天下能用此手法,使用阴寒掌力伤人的,据为师所知共有三处,一处是西域玛那山阴风道人班任,一处是云贵之间八达州的黑煞瘟神薄专诸,再一处即是你所见的雾露山花面鬼王常眠香。”
诸葛远说至此处,略一沉思,又道:
“你所见之中年儒生,很可能为雾露山之人,不过花面鬼王系一女子,此人非其本人则决然无疑,依为师猜测,他这种疯狂行动,绝非是无谓之举,而是有安排有阴谋的一种举动!”
继又沉声道:
“他这种不合人情的残毒的辛辣手段,又将掀起武林间无数杀孽了!”
接着双目精光一闪道;
“紫拐乾元传人已经行道江湖,你在平原城所遇弹纪弓退敌之人,八成可能与乌弓干城有关,不然很少人能具些功力,倘为师猜想无差,此又算一大喜讯,有这两个后起精英,江湖上之魅魑魍魁,总不无所忌,总之,你此行的收获太大了。”
生此,活题一转道:
“你程师妹在此亦不便久住,为师昔年有一方外之交,武功尽为远在为师之上,后因情场失意,一怒削发,不问世事,现在冀晋旁界大茂山苦修庵清修,为师当带你程师妹亲往一行,如能得到此人收首,就算玉芝莫大福气,同时,以她目前之武学根底,很快即有大成。”
朱翰恭问道:
“您老人家说的是那一位?”
诸葛远道:
“辣手女御史白嫱,你听说过么?”
朱翰低声恭应道:
“听说过。”心中山想道:
“杀人女魔王。”
诸葛远随着又道:
“她现在是苦修庵主妙玄大师了。”
诸葛远去了朱翰一眼,又吩咐道:
“你在家休息几日之后,还得到冀西南隆平一带去看看你杜师叔,再探听一下各方的动静,回头来再商量作程师叔之事,和准备应付南天二鹤与绥外八魔等人。”说完立起,朱翰亦急忙随着立了起来。
诸葛远又微一思索,道:
“寒功阴手多是乘人无备。只要事先留意,心无二念,封住周身穴道,不与硬碰,纵然不胜亦不致中人圈套”
朱翰心中恍悟,谢过帅父辞出。
此时,已星斗满天,寒意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