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常理去想,但是候公公很为难啊,“公主,这。。。”
“我说了我要棉麻的,你去给我换一批来。”
。。。候公公也没有法子啊,“那公主需要什么绣样?”
“不要绣样,只要素色的就好。”
萧棠实在受不得这个时代千篇一律的穿着,穿起来又繁复,也不方便行动,尤其是这个天气,能把人闷死吧,把细节的讲究琢磨到极致,以华丽的堆砌为标准,却没有创新,她偏偏不愿。
便是寻常人家也会绣点花样,候公公实在搞不懂萧棠,只在心中默默喊一声“疯子。”然后恭恭敬敬应一声,“是”。
待候公公走了两步,萧棠忽然想起了一般,冲着他身后喊,“再给我弄一些针线来,多那些料子,我还得给我这内侍做两件衣裳呢。”
绸缎的宫里还有份例,但是棉麻的,萧棠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待候公公走后,萧棠发现人都愣在院子中间,呆呆把她看着,“怎么?还不动手吗?”她反问一声。
这方才还要给他做衣服呢,现在居然还要打。
谁知道公主成天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罢了,罢了。”萧棠觉得这样没有意思,她站起身来,款款走到攸宁的身前,她低头看着那个被按死猪一样按在刑凳上的人,“沈内侍,你怕死吗?”
他脸贴在凳子上,声音依旧平静,“奴才自然怕死。”
她勾起笑容,缓缓蹲下身来,掰过他的脸,“有多怕?”
他不得不对上她残忍的笑容,“比寻常人更怕。”他答。
她手指在他脸上摩挲,一根中指渐渐从眼尾滑下,然后来回几次,渐渐一点点用力,在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红印,“你明明还有更怕的东西。”
“公主什么意思?”
她站起身来,“来人啊,把沈内侍给本公主绑了。”
攸宁是手腕被扣住送上的摘月阁,萧棠坐在湘妃塌上,赤脚悬在半空中一晃一荡,像是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般,盯着跪在地上的他。
他现在的表情很好看,还说自己怕死,方才按在刑凳上明明很坦然嘛。
萧棠一跃下地,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攸宁低头看着一双莹白的赤足,像玉雕的一般,踝骨处挂了一根拧成的红线,什么装饰也没有,就这样一根赤裸裸的红线,越发衬了那肌肤雪白通透。
他望着一双足一时间出了神,忽然那双足就缓缓抬起来,踩上了他的胸口。
他仰倒在地上,看着她的下巴至脖颈一道完美的弧度,她低着头,长发如泻,“既然那么怕死,那天晚上为什么不供出我来?”她问。
他感受到她的脚上用力,让他喘不过气来,身子贴在木质地板上,六月的天气,屋中有冰盆,升起缭缭烟雾,他侧过脸便只能看到她身后的帐幔层叠起伏。
有时候他觉得她就是一个妖精,把他囚禁在此处,当个东西一样供她取乐,像个丧心病狂的恶魔,有时候他觉得她其实也有血有肉,比如静陶庙那一夜,她小小的手攥着他的手指,明明那么紧张,却始终没有放开他。
“我问你话呢。”她脚上用了几分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因为公主你当时不也没有杀死奴才吗?”他呼吸沉重,缓缓说道。
他知道她当时扑向他的那一刻,其实手上是带了凶器的,只要他死了,大不了别人骂她两句疯子,但他这个人,唯一一个知道她不疯的潜在威胁,就可以从此消失了,也再也没有人能拦着她的逃亡之路了。
“就因为这个?”萧棠错愕,她觉得这不是她认识的攸宁。
“就因为这个,他答。”
攸宁应该是什么样子?胆小、谨慎、冰冷。
“我不信。”萧棠觉得乱世要用重典,问话要用重刑,脚尖渐渐下滑从胸膛处,落至他的衣带处。
她的肌肤如衣上的缎子一般细滑,脚尖微微挑了挑,她忽然倾身往下,“你记得我那天晚上说的什么话吗?”
他双手被绑缚,她的呼吸就在他的脖子处,一阵子酥痒贴着皮肤,他微微偏过身,“公主你想听什么话?”
“你觉得我是在拷问你么?”她端坐起来,手指扯过他胸前的衣料,将他整个人提起来,“其实你怎么死的对我来说重要吗?旁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得紧,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双手被绑缚着,半点不能动作,“公主的疯言疯语,旁人信,奴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