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张伯临称,码头附近,大多有旅店,于是一行人折返,果然在离码头不远处发现一家悦来楼客店,门外有楹联,上书:近悦远来,宾至如归。张伯临先进去瞧,见里面干净整洁,问过小二,还有空房,便走出来问众人:“就是这里,如何?”
大伙儿都点了头,一群人拥进店去,其中最感新奇的乃是林依,她自穿越到北宋,还是头一回进到客店里来,忍不住四处打量。这店是幢楼房,分上下两层,楼下摆了几张桌椅,供人吃饭喝酒,顺着堂内的楼梯上去,则是一排客房,以供客人留宿过夜。
小二听说他们这许多人都是要打尖,十分欢喜,点头哈腰将他们引至柜台前登记,不料细数客房,却发现少了两间,便为难起来。张伯临回身问众人:“这家客店的房间不够住,咱们换一家?”
那掌柜的舍不得这桩大生意跑掉,忙道:“还有两间空房的,只是被一位官人先订了,各位客官且先等等,我叫小二去问问,若是他不要,就腾出来与你们住。”
那小二将拿在手里的白巾子朝肩膀上一搭,道:“掌柜的,洪大官人虽订了房,却没把定金,又作不得数,有甚好问的,我直接带这几位客官上楼便是。”
掌柜的沉吟片刻,道:“也罢,你且先带客人们上去,若是他寻来,我来与他讲。”
小二便招呼众人随他上楼,张仲微怕惹事端,拉住张伯临道:“哥哥,既是别个订了的,咱们还是换一家罢。”
张伯临胆子大,道:“怕甚么,咱们又不是不出钱,就算那人寻来,也是掌柜的招架,与我们甚么相干。”
张仲微还要再劝,旁边的李舒又干呕起来,张伯临赶忙上前扶她,甄婶抚背,锦书递手帕,青莲去倒水,登时忙作一团。林依过来拉张仲微袖子,悄声道:“算了,就住这里罢,大嫂这样,怕是再走不动了。”
张仲微见了那边忙乱人等,也不好再讲甚么,只得点头,随众人上楼。林依去李舒处帮了会儿忙,待她平复下来才上去。楼上空房有五间,两间上房,张栋夫妻与张梁夫妻已住了进去,剩下三间次一等,张伯临夫妻一间,张仲微夫妻一间,还有一间住张浚明与奶娘。
小二还在楼梯口侯着,待李舒与林依上来,便道:“二位夫人,咱们店后有排矮房,专供下人居住,每晚十文钱。”
这价格十分便宜,李舒与林依都点头,吩咐两房丫头婆子都随小二下去。青莲住惯了头等船,就有些嫌矮房阴暗潮湿,便拉着锦书商量:“锦书姐姐,你是大少夫人跟前的人,何不去与她说说,租个干爽的杂房与我们住,总好过那矮房潮湿。”
锦书也是没吃过苦的人,受不得矮房湿气,但她瞧青莲十分不顺眼,就故意提高了声量,道:“咱们不过是丫头,主人吩咐住哪里,就住哪里,怎能讨价还价。”
李舒听到这话,朝她们处望了一眼,冲林依苦笑道:“我家丫头无法无天,叫弟妹看笑话了。”
林依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瞧着李舒是要教训青莲的样子,忙福了一福,寻到自己房间,推门进去。张仲微身子不舒服,已宽衣躺下,林依过去摸了摸他额头,再摸了摸自己的,道:“好像没昨天那样烫了,看来郎中开的汤药虽贵,还是有效的。”
张仲微惭愧道:“我钱还没挣到一文,却把你嫁妆钱花了不少。”
林依不悦道:“既为夫妻,还分甚么彼此,此话休要再提。”
隔壁突然传来哭声,张仲微没想到这客房的隔音效果如此之差,就吃了一惊,问道:“是谁?”
林依连忙摆手,道:“别管,大概是大嫂在教训丫头。”
张仲微与青莲共处过不短的时间,过了一会儿,听出她的声音来,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依没听懂,问道:“你在说谁?”
张仲微道:“青莲要早晓得大嫂不待见她,当初还会去爬大哥的床么?”
林依丢去一个白眼,顺手把他耳朵拎了,呵斥道:“没想到你还挺关心青莲的,不如我去向大嫂要来,与你放在屋里,可好?”
张仲微莫名其妙道:“你这是吃哪门子干醋,我若对她有意,当初怎会赶她出房门,只不过是感叹感叹罢了。”
林依松了手,顺势挨着他坐下,道:“别说青莲,就是大嫂,我看也是自讨苦吃,明明不愿大哥与通房亲近,还偏偏要把他朝别人怀里推。”
隔壁传来张伯临训斥青莲的声音:“大少夫人怀着身孕,你还惹她生气,好大的胆子。”
青莲大概是挨了几下打,哭声愈发大起来,一时间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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