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夫人闻言放心,道:“人没事就好,衣物和厨房器皿是小事,丢了可以再买。”
家丁将两只箱子搬进来,问牛夫人道:“夫人,这是张二少爷的行李,搁在哪里?”
牛夫人惊讶道:“就这些?”
林依解释道:“我们才来京都,带的行李不多。”
牛夫人直言道:“才这点子家当,怎么过生活,你们可有甚么打算?”
林依心道,这位牛夫人,还是同先前一样,有些嫌贫爱富,于是没有作声。杨升见场面尴尬,忙圆场道:“娘,已是夜深,他们又受了惊吓,赶紧安排房间,让他们去歇息罢。”
牛夫人看了看张仲微和林依,确是面有疲惫之色,只好住了嘴,唤来一名丫头,叫她带张仲微和林依去客房休息。
张仲微夫妻与牛夫人和杨升行礼,再次感谢他们收留,而后随那名丫头朝后面一进院子去。这进院子极大,分作两边,各有一所单门独户的小院落,丫头将他们领到左边院中,推开正房的门,请他们进去,福身道:“奴婢金宝,两位是吃些点心,还是就睡?”
张仲微二人都已困顿,便道:“我们不饿,你且去罢,叫青苗来侍候。”
金宝欠身行礼,转身去唤了青苗过来,主仆三人各自歇下不提。
第二日,张仲微夫妻起床时,金宝已带着几名小丫头,在外面侯着了。待得房门一开,便鱼贯而入,福身道:“奴婢们来服侍张二少爷与二少夫人洗漱。”
林依暗赞,到底是有钱人家,丫头们训练有素。金宝掀开一只小盒子,捧来与张仲微二人瞧,道:“这是新买的刷牙子,不曾有人使过。”
张仲微与林依各取了一柄,马上有小丫头上前,一人捧牙粉,一人递水杯,还有两人捧了铜盂在下面接着。
刷完牙,丫头们收好器具,又捧上洗脸水和掺了香料的澡豆来,请张仲微二人洗脸。一小丫头上前,朝张仲微身上隔了块汗巾,又去帮他挽袖子,张仲微忙道:“我自己来。”说完三两下将袖子挽好,捧了水就洗。
旁边有丫头在偷笑,也不知是笑话他村,还是笑话他畏妻如虎。
二人洗漱毕,金宝又捧了只盒子来与他们瞧,道:“梳子也是新的,不曾有人使用过。”
林依道:“外祖母太客气。”说着取了一把象牙梳,先与张仲微梳好头,再才坐下,由一名小丫头挽了个朝天髻。
金宝开了妆盒,问道:“张二少夫人想化个甚么妆?”
林依不大懂得北宋妆容,应道:“淡雅些便好。”
金宝取了花粉,亲自与她敷面,化了个檀晕妆。林依朝镜中一瞧,果然素雅,满意点头,唤来青苗,命她取钱打赏。金宝几人,本以为林依穷困,没作指望,此时竟得了赏钱,虽然不多,仍喜出望外,谢了又谢。
金宝领着小丫头们退下,道:“张二少爷与二少夫人稍歇,待我们夫人收拾好,再来唤你们。”
青苗看着她们远去,嘀咕道:“在大户人家做客不易,不过洗个脸,就丢了好些钱。”
林依穿越前,到餐厅打过工,能体会小费给人带来的愉悦心情,因此道:“别小家子气,若没牛夫人收留,到客店住一晚上,得花多少钱?”
张仲微道:“你放心,这几个赏钱,耽误不了给你做新衣裳。”
青苗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忙扭身躲了出去。
不多时,金宝来请,张仲微夫妻随她到昨日那间暖阁,与牛夫人请安。牛夫人问道:“昨日睡得还好?丫头们服侍得可尽心?”
林依由衷道:“外祖母家的客房,比我们租的屋子,好过百倍。”
这恭维,牛夫人很是受用,乐呵呵地笑了,招了招手,命人摆饭,道:“你们来尝尝外祖母家的伙食。”
林依朝桌上看了看,胡饼、宿蒸饼、煎白肠,头羹,与外面卖的并无甚分别,不过精致些,但她仍大赞一通,惹得牛夫人笑个不停。金宝又捧上两碗面条,笑道:“这是插肉面,夫人听说张二少爷与二少夫人是从眉州来的,特意请了个四川厨子做的。”
林依两口子忙欠身谢道:“外祖母费心。”
牛夫人微笑点头,举了筷子,张仲微见杨升没来,不敢就吃,问道:“舅舅不来吃饭?”
牛夫人道:“他是匹野马,一大早就不知跑哪里去了。”
张仲微想着自家未来的生意,就多问了一句:“舅舅做的是甚么买卖?”
牛夫人笑道:“哪有甚么买卖,在御街上开了两家酒楼,糊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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