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笑道:“还是你讲话俏皮逗人乐,我在家都闷坏了,你们二少夫人也不来瞧瞧我。”
青苗忙道:“要来的,只是才刚遭了火灾,耽误了。”
李舒歉意道:“火灾我听说了,想要去看看,却无奈身子沉重。”
青苗笑道:“大少爷去瞧过了,就是大少夫人瞧过了。”
李舒连声赞她会讲话,青苗趁机就将一起进货的事体讲了,李舒当即答应下来,又道:“二少夫人要开店?开张时别忘了下帖子,我定去道贺。”
青苗代林依谢过,李舒问道:“不知二少夫人头回进货,想买多少,告诉我数目,我好使人一并去谈价。”
青苗道:“八字还没一撇,不过是先来与大少夫人商量,待得最后定下来,我再来相告。”
李舒点头道:“使得,横竖我们的店,时常要进货,你们也要进货时,随时过来知会一声便得。”
青苗谢过她,又陪她闲聊一阵,起身告辞。她回到杨府,将此行经过报与林依,大发牢骚道:“二夫人好不近人情,与她有利的事,她都不肯应。”
林依举起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理她呢,反正不与咱们住一处,你别到处嚷嚷,免得二少爷知晓,又要难过。”
青苗点头应了,自去杨家下人厨房做姜辣萝卜。林依则磨墨铺纸,记下她会做的一些点心小吃,预备开店时写菜牌。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且说张仲微在翰林院办完一天的公事,归家途中,照着林依的嘱咐,上街挨个寻酒店,看哪家生意好,便走进去叫上几壶酒,讨个盒子拎着,约定改日再来归还。东京酒店,一般都很大方,别说酒器能外借,只要你来店中消费两次,连银器也肯借与你,因此张仲微一路畅行无阻,一条街走完,已拎了沉甸甸两盒子酒壶。
杨升恰巧也在这条街上闲逛,无意中瞧见张仲微举止古怪,连接钻了几家酒店,却不落座,只买酒拎着。他心下奇怪,又正好无事,便一路尾随,直到看见张仲微准备回家,才上前拍他的肩膀,问道:“外甥,你若想吃酒,何不坐下吃个痛快再归家,为甚么要拎在手里累人?”
张仲微被他吓了一跳,急中生智道:“一人吃酒,有甚么趣味,因此想拎回去与娘子同吃。”
杨升笑话他道:“我看你是畏妻如虎,不敢在外面吃酒罢。”
张仲微一心想脱身,也不与他争辩,只连连点头,道:“舅舅昨日送的好酒水,咱们吃上了瘾。”说完欠了欠身,辞道:“手上拎着物事,不好与舅舅行礼,娘子还在家等着,我且先去了。”
杨升自他话里听出趣味来,也去买了几壶酒,拿去与兰芝同吃,直吃到有了几分醉意,方才归家。回到家中,牛夫人把他堵在房门口,责问道:“你又去了哪里鬼混?”
杨升把张仲微搬出来当幌子,扯谎道:“不曾鬼混,是与外甥吃酒去了。”
牛夫人自然不信,道:“休要哄我,张二郎早就回来了。”
杨升这才想起张仲微就住在他家,瞒不得行踪,只好另寻了个理由出来,道:“娘,我方才遇到一件蹊跷事,张二郎四处寻酒店,却不落座,只买了酒带回家来。”
他是随口编来,好让牛夫人不再逼问他,不料牛夫人却对此颇感兴趣,不但不准备放过他,反一把将他拖进屋内,问道:“此话当真?”
杨升一心想让她快些离去,忙点了点头,打着酒嗝道:“千真万确,你若不信,自个儿打听去罢,我要睡了。”
牛夫人拍了他一掌,骂道:“就只晓得睡,万事不操心,今日咱们家两家酒楼掌柜的都在议论,说张二郎昨日向他们打听了好几种酒的价格,我看他这架势,是也想开脚店。”
杨升不以为意道:“如今脚店赚钱,他想开一家,也属平常。”
牛夫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点着他的额头道:“你说得轻巧,东京城大小脚店三百余家,本来就是僧多粥少,多他一间,就多个抢生意的。”
杨升嗤笑她道:“我看你待他们亲亲热热,还以为你有多心善呢,他们现下无处谋生,想开个脚店,你不帮也就罢了,还要拦着。”
牛夫人有些尴尬,辩道:“在商言商,这与是不是亲戚,没得干系,总不能因为要帮他们,就减了咱们自己的收益。”
世间众人,大都把自身利益放在前头,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牛夫人为杨家家业打算,这无可厚非,杨升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就不再顶嘴,转为安慰她道:“他们能有多少本钱,就算开脚店,也顶多是个拍户,能与咱们家抢生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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