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苗迅速答道:“是牛夫人。”
林依奇怪道:“你为何这般肯定?”
青苗道:“二少夫人讲的甚么党派之争,我听不懂,不过那些官老爷,砸了咱们的店又有甚么好处?”
林依道:“牛夫人砸了我们的店,也没得好处,她家开的酒楼,是招待男客的。”
青苗不以为然:“现在没开,不等于将来不开。”
此话有理,林依若有所思,缓缓点头。青苗主动请缨道:“二少夫人,我去杨家找袁六问问,探探消息,如何?”
林依想了想,同意下来。
青苗便解下腰间围裙,朝杨府去。杨府就在州桥巷间壁,距离极近,没几步就到了,青苗到底在此处住过几天,晓得规矩,没过大门,直接绕到下人住的西跨院,向那守门的小厮道:“我来找袁六,麻烦大哥叫一声。”
守门小厮被这一声大哥叫得神清气爽,侧身朝院中几棵树下一指,道:“那不就是。”
青苗谢过他,朝树下去,待得走近,才发现袁六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一名女子,这女子青苗也认得,就是牛夫人的贴身丫头金宝。青苗并没有因为金宝就停下脚步,仍旧直冲冲走了过去,金宝瞧见她,一愣,旋即把头仰得高了些,问道:“青苗今日有空到我们这里来?店里生意不忙?”
青苗觉得这话有深意,愈发认定指使闹事的人是牛夫人,遂道:“店里生意实在太忙碌,我们二少夫人只好又雇了两个人,倒让我闲了下来,便来寻袁六哥说说话儿。”
她这一声袁六哥叫得亲热,金宝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故意问道:“怎么,你又来找袁六哥借厨房?你上回累得他被我们夫人骂了一通,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袁六被骂的事,青苗却是头一回听说,怔怔问袁六:“真的?”
袁六摆了摆手,道:“也没甚么,只是说了我两句,你别往心里去。”
青苗听了,愈发想与袁六说话,便道:“袁六哥,借一步说话。”
金宝在旁听了,酸溜溜道:“有甚么话,非要背着人讲,难不成是有信物相赠?”
青苗恼火她这态度,顶道:“就是送信物,怎地?”
金宝恨瞪了她一眼,气呼呼地扭身离去。青苗向袁六笑道:“她走了正好,免得咱们挪步。”
袁六担忧道:“金宝可是我们夫人面前的红人,你不怕得罪她?”
青苗奇道:“我又不是你们杨家人,她再红,与我何干?”说完忽地叫了一声,问道:“袁六哥,我没带累你罢?”
袁六摇了摇头,道:“不妨,你来寻我,有甚么事?”
青苗扯了个谎,道:“我们酒店生意太好,店面不够用,二少夫人就想扩一扩,却无奈本金不够,因此想向牛夫人借钱,她不知牛夫人大方与否,便遣我来打听一番。”
袁六道:“这个只怕是难的。”
青苗问道:“怎么个难法?是牛夫人小气,还是她想自己开店?”
袁六一惊:“你怎么……”
青苗立时了然,脸上却装出不解,问道:“袁六哥,我不过随口一问,你怎地如此惊讶?”
袁六这才觉出自己失态,忙掩饰道:“我们夫人是有些小气,但却不许人讲,我是看你口无遮拦说出来,这才吃了一惊。”
青苗一笑,也不辩驳,道:“既是她小气,定然不肯借钱的,我且回去报与二少夫人知晓。”
青苗回到家中,在里间寻到林依,先嘀咕道:“没想到杨家的人,都是两副面孔,金宝是,连袁六也是。”
林依奇道:“何出此言?”
青苗将金宝讲的那些话复述一遍,林依还不相信,道:“我们在杨家住着时,金宝服侍得极尽心的,从未讲过过火的话。”
青苗嗤道:“她在主人面前一副嘴脸,下人面前又是一副嘴脸。”
这样的人倒也很多,林依劝她想开些,又问:“你不是去向袁六打探消息的,结果如何?”
青苗道:“袁六也是双面人,平日待我不错,真向他打听起消息来,甚么都不说,还是不小心讲溜了嘴,才叫我晓得了详细——指使闹事的人,肯定就是牛夫人没错。”
林依倒觉得袁六的行为无可否非,毕竟对于一个下人来说,还有甚么比忠诚更重要呢?青苗听了林依的解释,连连点头,道:“二少夫人说的是,若换作他来向我打听消息,我也是不肯讲的。”
林依将面前的账本拍了拍,长叹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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