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婶下厨去热菜,须臾端上来,三人吃了,林依先送张八娘到隔壁丁夫人处借住,再回来与张仲微两个安寝。
隔了一日,祥符县来人送信,称张梁收齐束修,已奔赴雅州,待向李太守借足了人手,再朝眉州去;另还捎来李舒与林依的书信一封,信中,李舒感谢林依在方氏面前提动胎气一事,让她寻着了借口,如今天天躲在房里安胎,轻易不出房门半步,到方氏跟前伺候的事,顺势就免了。
既然张梁已不在家,张八娘就想去方氏房中打地铺,照顾她养伤,但店中忙碌,少不得人,只好趁上午客人少、较空闲时赶去祥符县,午饭前再回来。她这般来回跑,林依担心她累着,便道:“我叫肖嫂子来帮几日忙,你住到祥符县去,待二夫人伤好再回罢。”
临时雇人,可是要花费的,张八娘不好意思让林依多出钱,摇了摇头,仍旧两头跑。幸好方氏身子算结实,没出几日便大好,这日张仲微听张八娘讲了方氏痊愈的事,便又告了一日的假,买了些吃食,带着林依和张八娘上祥符县去探望。
他们到得方氏房间时,方氏跟前只有任婶一人侍奉,她一见张仲微等人来,马上诉苦:“我有儿媳,却跟没有似的,整日不见人影,病中时也不见她来侍候。”
正巧李舒听说林依来了,赶来相见,听见这话,故作惊讶状:“二夫人这样快就娶了新妇?”
方氏一时没听明白,唬着脸道:“甚么新妇,你莫要打岔,说的就是你。”
李舒笑道:“我不是才被二夫人休了么,二夫人适才怪儿媳不来侍候,不知讲的是谁。”
李舒平日总以温文尔雅示人,方氏从来不知她也是伶牙俐齿的,不禁愣住。青莲上回当着李舒的面维护张伯临,没能讨到好,这回学乖了,帮腔道:“二夫人都已将二少夫人休了,怎还好意思住她的屋?”
俗话说的好,见好就要收,过了,便成了欺人太甚,青莲多加的话,恰是后者,惹来李舒瞪眼,锦书察言观色,忙将其拖了出去。
方氏奈何不了李舒,就打起林依的主意,当着李舒的面,起了劲地夸她,最后表示,想留她在这里陪自己。
林依一口回绝:“大哥大嫂都在这里,婶娘却独留我侍候,置他们于何地?”
张八娘忙道:“娘,我留下来侍候你。”
方氏只愿折腾儿媳,闺女还是心疼的,忙道:“罢了,你二嫂又不肯放你的假,来回跑累得慌。”
张八娘替林依辩解道:“二嫂许我回来的,是我自己不肯。”
方氏在李舒和林依处都没讨到好,唯一的闺女又还偏着林依,直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闷得慌。
张伯临中途从衙门回家取物事,听说李舒在方氏房里,以为她又被刁难,火急火燎赶来,随便寻了个借口,迅速扶着她离去。
方氏不招人喜欢,竟已到了如此地步,林依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讲甚么好。方氏也觉出气氛不对,生出几分伤心,挥手道:“你们都不愿陪我这老婆子,去罢,去罢。”
林依生怕待久了,方氏又生出花招来,一听这话,就真告退,先行溜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张仲微与张八娘也出来了,称方氏怕耽误他们的正事,不要他们陪,林依心想,方氏还真是厚此薄彼,一点不加掩饰。
几人回家,生活重新走上正轨,张仲微照常当差不误,林依料理脚店,张八娘成为店小二中的一员。如此过了几日,林依渐渐发现,店中的客人,开始对着张八娘指指点点,她心下奇怪,正想寻个相熟的客人问一问,就被来店里吃酒的赵翰林夫人招手唤了过去。
赵翰林夫人叫林依坐下,指了张八娘问道:“张翰林夫人,那是你家小姑子?”
林依答道:“是,我家二房的闺女。”
赵翰林夫人又问:“听说她是被休回来的?”
赵翰林夫人鄙夷的神态,丝毫不加掩饰,林依皱了皱眉,道:“这是我们家的家事,想来不影响赵翰林夫人吃酒。”
赵翰林夫人听出林依的不满,叫道:“我是替你着想,家中有人被休,已是很丢脸,你还留她在店里晃悠,生怕别个不晓得?”
赵翰林夫人的声量不小,店中人都听到了,齐齐扭头望过来,张八娘的脸涨得通红,已有落泪的趋势。
孙翰林夫人是同赵翰林夫人一道来的,见林依黑了面,忙解围道:“被休的是二房的人,张翰林夫人是大房的媳妇,谈不上丢脸。”说完又小声劝林依:“张翰林夫人,恕我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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