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莫语告诉若岫,子默的师父也就是周寒的爹,叫做周桐,从小教子默医术,他并没有和他们几个一起生活在烟岛,而是一直独自生活在京城,这么些年下来,也有了些积累。
“子默和你说过很久以前的那些事情吧。”钟莫语轻轻叹了口气道,目光有些怅然。
“说过一些。”若岫点点头,想起了那个下午。
“嗯,我记得祭日那天他专门和你说了一下午。”钟莫语点头道,“我并不是他家的人,很多事情也是听他们说的,据说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周师伯就开始脾气古怪起来,简直像是变了个人,我听师父说,周师伯从前很开朗爱笑的,而且脾气也好,还听说周寒的娘亲是当年远近闻名的美人儿,师伯年轻的时候为了追求周夫人,作了上百首诗,每天都去她院墙外弹琴,被周夫人的兄长打了好几次。“钟莫语抿嘴笑道,“这都是听我师父说的,呃,就是子默的娘亲。”
若岫点点头,想起那个仿佛沉睡的女子,心中叹息,听钟莫语的口气,子默的娘亲应该是个风趣又和气的女子,却中了那样的毒死去。
“师父没过世的时候说过,周寒生得像他娘,细眉俊目,可性子却和师伯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当年那件事情对师伯的影响太大,才让师伯一夜之间性情大变。那时候好不容易出来,大家决定去烟岛暂住避祸,师伯也是死活不去,一心惦念着要替周夫人报仇,坚决留在了京城,几人当时还因为意见不和闹得很不愉快,最后我们这边拖家带口的到了烟岛,师伯却选择将周寒交给师父,而他则独自留下,两边就这么分开,一度还失去了联系。”
“那……后来是怎么联系上的?”若岫轻声问道,她分明记得在这里,就算带封信都是千难万难,若是两个人走失,能找回来的几率几乎是零。
“我们在烟岛渐渐长大,师父那样的女子也因为操心柴米而苍老了许多,但是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钟莫语顿了顿,眼框有些泛红,目光却带了一丝恨意道,“我们本以为躲在海岛上能这么安静生活一辈子,不会有什么灾祸,可没想到我们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却来招惹我们。海边的那些刁民看到我们时常出岛采购,人数又少,渐渐起了歹意,只是忌惮我们会功夫才没有如何,我们也是因为多年安逸消磨了自己,放松了警惕,被仇家路过时发现了行迹,仇家和那些贪财的渔民一拍即合,联合起来偷袭了烟岛。”
若岫惊得瞪大了眼。
钟莫语笑的有些勉强道,“子默从多年前就一直没有原谅过自己,所以他是我们之中永远不会放松的人,那天多亏他警觉发现,才躲过惨遭灭门的结局,可是师父却身重剧毒,奶奶……”钟莫语的语气带着哽咽,若岫坐到她身边,轻轻拍拍抚着她的脊背。
“奶奶因为那天晚上为了护着我们反复来回折腾的太累,随即一病不起,才半个月就没了。”钟莫语的眼泪终于滴了下来,她低头擦去眼泪道,“我们不想惹是非,可只要身在人群一日便总有可能被发现,那些穷怕了的渔民,还有永恒的贪婪和欲望,永远都不会消失。经过那些事情,我们终于明白过来,若想真的安宁,就得先把仇家消灭。奶奶素来吃斋念佛,我们说想报仇的时候,她总是劝我们放下执念,妄念不生则不惧不怖,可是她还是被我们拖累而死,若神佛真有所知,又怎么会这样一个佛心佛性的老人如此死去?”钟莫语越说越激动,她猛地闭目,半晌才重新睁开眼,似乎有些疲倦地道,“我们几个从此捐弃神佛,在奶奶坟前立下重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那些为恶的人,既然菩萨看不到他们,阎王爷不收他们,就由我们来动手清理这些污秽,我们都希望能恢复烟岛的平静生活,为了能够重新恢复那样的平静,我们就算掀起红尘万丈也再所不惜。”
钟莫语说的语气平淡,却让人分明能感觉到她的坚定和决绝。若岫看出她其实还有很多故事没有说,他们经历了怎样的艰辛和苦难才会让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蜕变成现在这般的索命阎王。
“我们因为这个原因离开了烟岛,前往内陆找寻仇家,却发现那帮趁火打劫的渔民却已经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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