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珠伤寒发烧,又值刚有了身子,便得卧榻休息。当日李太医又没与一人敲过话,直接当着众人面道:“钮祜禄福晋本就生产下了病,能再传喜事,极其难得,但病却已烙下,宫上必是虚寒。可如今钮祜禄福晋又患风寒,心存郁结,胎儿甚虚,需得慎之又慎,才能安然渡过前三月,也方能再论及以后。”这般,众人也就没得话说,只能由着慧珠明理全占了,待在自个儿院子里养病安胎。
且说慧珠这胎还差个十来日才进两月,李太医特意嘱咐了慧珠得如坐月子般躺上半月,才能下床,否则将有滑胎之险。遂这些日子,慧珠整日就躺在床榻上服药昏睡,至后几日,风寒去了,人来了精神,却也不得下床,还得躺着。
一日歇过午觉,慧珠命小娟取了布匹针线做活计,素心亲自端了汤药进屋,见状说道:“哎哟,主子呢,您就歇上一会,别老是拿了针线,仔细伤了眼睛。”慧珠歇下手中的针线,抬头道:“ 索性躺着无事,就做些童衣小帽,等着第七期时,一起给大姐姐的小格格烧了。”素心劝道:“主子为她做七,等能下榻了,再做上一件也不迟。就算是想多做些,也有奴婢们帮着着手,少不得的。”慧珠摇头道:“我想赶在七七,亲手做些小衣给她。”素心听慧珠这样说,心下无奈的叹了声气,也就搁了话,服侍用药盥漱。
慧珠服过药,又拿了针线做起了活计,素心捡了药碗痰盅,让小娟收拾了下去,寻了个绣墩到床前坐下,闲话道:“后日就能下榻出屋,主子这后可是要去请安,还是等过了三月再恢复请安。”慧珠继续做着活计,头也不抬道:“都已经腊月间了,过半月就是新年,福晋该是会免了请安。”素心听了,心思一转,笑道:“外面天寒地冻,路上又是泥泞,正好主子也懒得去请安了。还是等过了年开了春,肚子也大了,再复又请安。”
慧珠又是歇下手中活计,抚上肚腹,蹙眉道:“这怀孕以来还没见了她们,现在又要推迟半月再出了院子,礼面上总是不好的。”说到这,慧珠心有厌烦,沉了半响脸色,才想了法子道:“她们都送了贺礼来,我按着年礼给送了回礼,这也勉强说得过去了。”素心赞同道:“如此甚好,也算过不得礼。只是这礼还含了年礼,却得厚实些。”
慧珠想了下,又吩咐道:“数九时节,送毛皮是上好的。你去挑几匹上好的毛皮,再取些药材和着几样小杂件给福晋、李福晋、年福晋她们送去。至于耿格格那也送上一搭毛皮,其他人嘛,就送一般的厚料子和小杂件就是。”素心为难道:“库里只有三匹毛皮料子,送一匹去钮祜禄府里,总还得给主子您和小阿哥留上一匹,这样算下来,只匀得出一匹,还差上整整三匹。”
府库里的事一直交给素心打理,慧珠也不清楚毛皮数量,这下一听,也不禁犯了愁,眼下正是各府各院忙着备年货的时候,各类物品货源紧俏,要寻得关外的上好毛皮不是易事,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得上一张,何况还是三匹。
素心提议道:“要不就只给福晋备的那份礼上加了毛皮,其余的就备份头面代替?”慧珠思量了下道:“去看看文总管可是能想得到办法,若还是不成,再按你说的办。”素心起身道:“这事也急,奴婢这就去差了小禄子传话,也好早得了信有个准备。”说着话,就掀了帘子出来,到了茶水间。
茶水房里,小然子正一面吃着点心,一面乐呵呵的和张嬷嬷扯着闲话,见是素心来了,忙起身让了坐,斟上茶来。素心接过盖碗,吃了两口,笑道:“嬷嬷再和小然子说些什么,我可得找了他做事。”张嬷嬷亦笑道:“能说什么?就是在挪些茶,这半月来,爷来的勤,茶喝的又厉害,前半罐都没了,正和小然子分着茶膏,您就来了。”素心道:“可是扰了嬷嬷?”张嬷嬷罢手道:“没有没有,爷晚间才过来,时辰还早的很,要不了个把时辰,也就弄好了。倒是您有啥急事,给小然子说了,让他去办。”得了这话,素心也不多做寒暄,挥手招了小然子到跟前,把事情说了一遍,就打发小然子去了。
晚间,胤禛过了院来,在里间换了衣帽,刚进了寝房,弘历就咚咚几声爬下床榻,跪地请安道:“儿子弘历请阿玛大安。”胤禛撩开下摆,在紫檀雕花宝座上坐下,让了弘历起身后,问道:“今个儿可是听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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