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雨绵绵,七月火灼灼,在这苦夏的两月里,胤禛不曾踏足慧珠的院子,如此,按照他人所见,慧珠从宝莲受伤之日起,失宠也要满一年了。
慧珠却没这种失宠的感觉,认为她重未得到过宠爱,又何谈失宠二字,更何况胤禛的宠爱重来也不是她所求的。只是这段时间里,她过得确实不怎么好,耳旁不时想起胤禛那日的质问,心中不觉苦若黄连,就是吃起夏日清爽可口的莲子,也能从中尝出淡淡的苦涩。
好在这些日子,胤禛没再来过院子里,算是她私心的逃避吧,在没弄清自己的想法之前,不用面对胤禛,不用记起那日有事求他却被回绝的尴尬,也不用让自己去想那根本不愿做想的事情。不过有宝莲在身边陪着,有在畅春园住着的弘历思念着,有喜欢的事情做着,她的日子过得虽显平淡,却也惬意舒适。
日子这样不缓不慢的过去,转眼间,又到了一年一度桂花飘香的时节,天气也渐渐凉了。
一日午后,明晃晃的阳光大片大片倾泻下来,却不似苦夏的炙热,带着懒洋洋的暖和气息,映照了一室的余晖。小然子倚靠在门栏上,眯阖着眼,正睡意朦胧的打着盹,一个趔趄,绻缩的身子打了个倒栽,吓得瞬时清醒了过来,忙左右瞧了瞧了,见四下无人,不禁得意的又靠上了门栏。
这时,忽见阿杏毛毛躁躁的跑进正屋来,忙放下手,站直了身子,正色低斥道:“在主子身边都伺候两年了,还这么没规没矩的。不知道主子和小格格正在歇午觉吗,吵醒了主子……”不待小然子继续叨念,阿杏咽了口唾液,急急打断道:“小阿哥回来,就是弘历阿哥回府了,现在正在正院给福晋请安呢。”
“什么——”小然子惊吼道,阿杏以为她没说清楚,又说了遍:“弘历阿哥回府了,现在……”这次是不待阿杏说完,小然子身影已消失在了里屋处的门帘后,随即就听见小然子嘎着嗓子道:“主子,小阿哥回府了。”
慧珠被一阵说话声吵醒,刚睁开惺忪的睡眼,便见小然子一边跑进来,一边嘎着嗓子喊道:“主子,小阿哥回府了。”慧珠猛的坐起身,也不追究小然子的莽撞,忙不迭问道:“弘历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他人呢?怎么没看见?”说话时,已穿鞋下了榻。
小然子想起阿杏的话,摸着自个儿脑袋嘿嘿傻笑道:“是奴才急躁了,弘历阿哥这时还在正院给福晋请安,想是一会就回来,主子莫急。”
慧珠没搭理小然子的话,这在外住了八个多月的儿子要回来,她哪能不急,正想唤了人去打看,却听宝莲哇哇的大哭起来,方才忆起宝莲还在午睡,该是也被吵醒了。只好忙转身回到榻前,抱起快两岁大的宝莲诓哄着。
哄了一会儿,宝莲方止了哭声,红着眼睛换了声“额娘”,偏过头,从慧珠的肩膀往外,好奇的瞅着门帘子那的人。小然子眼尖,早看见胤禛父子,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道:“奴才小然子请爷大安,请弘历阿哥大安。”胤禛“恩”了一声,抬步进了里屋,不动声色及至凉炕上坐下。
慧珠放下宝莲,有些僵硬的给胤禛行过礼后,满心满眼全转到了弘历身上,看着一袭皇孙蟒袍的弘历,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酸楚。
小孩长的快,可这才多久没见,弘历就长高了不少,竟已到了她的胸口处,以前胖乎乎的小身子变的修长结实起来,圆圆的小肉脸也不见了,肤色也黑了不少。
慧珠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弘历,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一般,半响,才心疼道:“怎么黑了这么多,人也瘦了不少,可是吃苦头了。”胤禛简单的说道:“这几月里,弘历已经开始学骑射功夫了,上月整月又在马背上跑,黑瘦也是自然。”说完,又一脸严肃的看向弘历道:“去给你额娘请安。”弘历恭敬的应了是,退后两步,规规矩矩的给慧珠磕头请安。
慧珠忙让弘历起身,仔仔细细的问了弘历近些日子的情况,又说起弘历的生辰,方才忆起正事,忙问道:“怎么今天突然回府了,以后还要去吗?”弘历看了眼胤禛,低首回道:“皇玛麽明日回宫,今日又正好听阿玛说儿子明日的生辰,便让儿子回府陪额娘一日,后日一早还得回宫上书房。”
原来还要回宫里去的,慧珠有些意兴阑珊的“哦”了声,随即又起了笑意道:“额娘知道了,明日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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