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之际,喧哗的院子回归平静,昏黄的烛火被燃起了光亮,床榻旁那抹纤细的身影,也在晃动的烛光下忽闪忽动。正静谧时,安静的屋室里忽然响起了或轻或重的脚步声,慧珠停下捋着宝莲发丝的动作,顺着声响看去,就见素心和小娟托着汤药吃食过来,后面还跟着毛毛躁躁的弘历。
弘历甫一进了屋来,忙绕过素心、小娟二人,三两步到了床榻旁,弯着身子瞅了宝莲一会,才偏着头道:“额娘,妹妹她真的听不见声音了吗?”
慧珠搅着发丝的手指猛然一紧,脸色阴郁了片刻,回视进弘历的眼底,坚定的说道:“宝儿她只是暂时性听不见,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弘历一下钻进慧珠的怀里,闷闷的点头道:“额娘,妹妹会好的,弘历知道,妹妹一定会康复的。”慧珠抬手抱住怀里颤抖的身子,眼里一阵酸涩,忙仰头止泪。
素心一旁看的心酸,不想短短几日竟生如此多的变故,又想起明日慧珠还要去钮祜禄府里奔丧,不由心下一叹,强打起了精神,捧过药碗及至床榻,轻声唤道:“主子,宝莲格格的药煎好了。”闻言,慧珠拍了拍弘历后背示意他起来,弘历一离开慧珠怀里,立马背过身,装作无事人般望着窗外,只是不宽厚的肩膀还一耸一耸的,显示出他情绪未平。
慧珠见弘历小大人的作态,禁不住轻笑出声,露出这几日下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弘历听了笑声,瞬时背脊一僵,红晕也从耳后一直延伸到脖子根,这下慧珠是再也忍不住了,和着素心相视一眼,抿嘴轻笑。
当下,弘历好是恼怒,又扯不下脸面,脚下重重一跺,头也不回的说道:“额娘,妹妹既然已无事,儿子就先下去了,还有功课未做完。”话落,人已经一股烟儿的溜出了屋外。
慧珠见状,又是一阵轻笑,接过素心递来的药碗,摇头笑道:“我今日才知弘历是个面浅的,还好意思常在我面前夸自个儿是男子汉。”说着动作极轻的唤醒靠躺在床柱上的宝莲,搅着汤勺喂药。
素心见气氛缓了缓,心里大舒了一口气,捡了喜话道:“十岁大的孩子,有谁像弘历阿哥般,文好武也不差,当然是个男子汉了。再说弘历阿哥孝顺又是京里出了名的,谁不羡慕主子呢。”
小娟在食几上摆好了吃食,也笑着接话道:“奴婢记得今个儿,弘历阿哥一下学,就跑来问宝莲格格的情况,还说求了万岁爷,明日陪主子一起回钮祜禄府祭奠。这话可是当着福晋、还有年李二位福晋说的,真真是给主子长了脸面的。不过呀,奴婢一想起李福晋那会的脸色就……”话道一半,已兀自乐呵了起来。
素心亦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不由勾了起了嘴角,但经小娟话里一提醒,记起有话要禀,忙敛了笑意,板着脸训了几句,寻了由头打发了小娟出去。
慧珠扭头看了眼素心,纳罕道:“怎么了?有事要说?”素心将食几搬到床跟前放好,又看了好几眼门帘子,方才答道:“半个时辰前,文总管派人传消息了,说是三夫人被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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