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珠犹自不信的瞪大双目,一瞬不瞬的看着胤禛,直到她怔愣的视线换得胤禛冷冷的回视,无声的质问,才蜷缩起了身子,将白色的裹布丝毫不露的围住她全身,敛眉垂眸,思索着胤禛问这番话的含义,而她又该如何回答,方能全身而退。可让她顺从胤禛,俯首帖耳的示弱,她又不愿放弃这一次难得的机会……
慧珠瞻前顾后的想着,绯红的面颊上写满了犹豫,踌躇着开不了口,好在眼角余光斜瞥见软软的丝绸褥子上青筋蹦起的手背,让她终究做了决定,死咬住本就肿胀充血的红唇,带丝决绝的正视胤禛,出声唤道:“皇上。”
听见“皇上”二字,胤禛不待慧珠后面的话道出,已经反射性的“恩”了一声,嗓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感性,一抹压抑,仿佛还透着未及散去的情欲旖旎在内,惊得慧珠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胸面前紧抓的白布也似乎更紧了。慧珠胆怯的模样丝毫不差的落入了胤禛的眼里,他掩饰性的干咳一声,似又想起什么,声音骤然一冷,沉敛道:“你说吧,朕等着。”
胤禛板着脸的时候最为迫人,慧珠自是抵不住胤禛那股由内而发的帝王气势,没骨气的低下头,将目光凝视在包着纱布的脚上,不急不缓的说道:“这些年来,臣妾一直谨记着额娘的教导,该如何为人妻为人母,可臣妾是个人,有思想有感情的人,虽然有时候,不,应该说是常常都随波逐流,平凡无奇到了极点,但臣妾仍然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不愿意。”
不愿意?胤禛双眼瞬间变得阴冷无比,带着股恨劲瞪向慧珠。慧珠没有明白过来,循着过往的记忆,似真似假的接着道:“臣妾知道为女子者,需大度,尤其是身为您的妃子,更应该接受。对于这一点,臣妾一直铭记在心……皇上,还记得王府的时候吗,每个院子都为皇上纳了通房,这一件事,于众人而言,是理所应当,就是臣妾身边的月荷也是这般认为。不过臣妾却不喜,不喜臣妾唯一的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还要被别的女人侵占,尽管那个女人只是一个毫无身份的丫头。”
说到这,慧珠顿了顿,她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在流动变化,但她现在不能退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臣妾想守住自己的旮旯之地,不让外人侵占进来。所以当初月荷的事,臣妾不让她留在院子里,是因为她身份变了,不愿这个另外的女人在臣妾的私属里出现,出现在弘历面前,出现在……”
话道一半,胤禛忽然打断道:“朕知道了。”慧珠诧异的止住话,她还想说不愿其他女人出现在宝莲面前,胤禛就知道了?心里正疑惑着,一抬头就迎上胤禛湛湛的目光,犹是眼里的情绪波动,一时间让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在其中沉溺,以及无声的沉默。
相对于慧珠心下的压抑,面上的无言,胤禛此时却是心有激荡。他一直知道慧珠是坚强的,否则当年的时疫,后来的以身挡熊,这些勇气又从何来?还有那首西洋诗,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已显示出了这个女人的骄傲不屈,一心一意的倾心于自己。于是,这才有了她不愿其他女人住进她的小院,不愿另外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她要守护住一个只有她的子女与他的地方。
以至多年后今日,一如这个女人如她诗里所言。才会不顾大不敬之罪,对着德妃说出那翻话;才会不像其他女人来暗里递了好处给养心殿的太监宫女,来接近他;才会在宝莲失聪那段时间,坚强的做起臂膀;才会用自残的办法,不愿被抬去那个属于众多人的侍寝房……
一时,胤禛感触良多,但他终究是从残酷斗争中倾轧出来的雍正帝,短暂的激荡过后,属于男人的自满心里开始膨胀,天生的优越感也在此刻显现无疑:这个让他喜欢感觉舒服的女人,原来一直是骄傲坚强的,却又固执的用她的方法在乎着他,二十年如一;这也确实配得上他的在意喜欢,甚至有限度的信任与包容。
此刻,胤禛渗进骨子里的骄傲又回来了,这几月对于慧珠刻意的疏远,却又忍不住派人将景仁宫慧珠母女的一举一动的的反常,也有了解释。毕竟对一个为他生儿育女,愿与自己共赴生死(时疫),又有着寒冬冷梅一般的坚强骄傲,重最要的是她是从人到心都只属于他的,并让他也生出了喜欢在意的女人,这般,他的反常在意想来也是正常的。而现在,他又十分肯定这个女人不会背叛他,那他以后也不用刻意疏远了。
转瞬间,胤禛已剖析的清清楚楚,心情不由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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