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珠见慧雅这样,多少也猜到了慧雅这大半年来,在富察府的日子不好过,心里又是内疚又是气愤,说起话来,不觉自带三分硬气道:“我们钮祜禄府与他们富察家向来交好,当初不给咱们脸面,执意纳了嫡亲表妹的二房,现在做得更是绝了,这也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慧雅一愣,泪眼婆娑的抬眸,见慧珠面上含霜,嘴角勾起冷意,不自觉的打了个紧儿,想起慧珠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生怕真去找了富察府的麻烦,忙是解释道:“娘娘,其实他对臣妾还算是尊重,只是 今年开春时,被降了职,公婆难免对臣妾埋怨,想是……恩,昨个儿听说娘娘召臣妾进宫,公婆……也好了……”说到后面,渐是噤了声儿。
听着慧雅坑坑巴巴的话,慧珠真不知道说什么,她本就是一时不忿说上一句,倒让慧雅急急忙忙的圆话解释。不由无奈的叹息一声,缓和了下面色,往前倾过了身子,就着手里的锦帕为慧雅拭泪,才发现比她还小的慧雅,已经被岁月的流逝划下了烙痕,以前俏丽飞扬的神彩被烦愁所取代,眼角不知何时多了密密的细纹,以及藏也藏不住的精明犀利,哪还有当年零星半点的影子。
慧雅止了泪,一定心神便注意到慧珠眼含怜惜感慨的看着她,先是没明白过来,随即一张保养得宜,眉漆眼亮,细白凝肤的面颊映现在眼睑里,让她瞬时顿悟;尽管心里清楚慧珠是善意,还是忍不住的滋生了嫉妒,到了嘴边的话,也随之变了味道:“娘娘看着越发气度了,跟臣妾站着一块,别人不说,指不定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呢。”
慧珠拿着锦帕的手一僵,诧异的直盯着慧雅,就见慧雅似是意识到什么般,唰的一下脸色清白,求助的看向对面坐着的李氏、索卓洛氏二人。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对这位小姑子不无埋怨,可毕竟别人是两亲姐妹,她们做嫂子的也只能帮着圆了过去;再说受牵连打压的事,她们娘家嫂子也对她们很是抱怨一番,也就更不想提这一茬了。
于是,只听李氏将手里的茶盏往高几上搁出轻响儿,见慧珠侧首看来,忙起身微微一福,歉意道:“臣妾喝着这茶,味儿醇厚干香,入口也不涩,便多吃了几口,倒在娘娘面前失仪了。”
慧珠眼里闪过欣赏,对着李氏笑道:“你是本宫的娘家大嫂,这多礼就是见外了,若是真喜欢这茶味儿,本宫让小然子去收拾几饼茶膏捎上。”李氏又欠身道谢,方侧身端坐于位上。
慧珠与两位娘家兄嫂弟媳关系不错,私底下也曾对素心说过,李氏、索卓洛氏二人心性处事方面都合她的拍,便对二人多有亲切,尤其是一同生活过几月的索卓洛氏,更是十打十的喜欢。如此,接下来说了一会儿话什,生疏拘谨放开了不少,姑嫂之间就着家宅儿女的话扯谈了起来,时不时传出几声欢笑,可见气氛欢愉,相处融洽。
说着儿女趣事,钮祜禄府的生活点滴,不觉一个上午过了,到了响午。慧珠自是留了三人用午饭,又打发了荣、何二位嬷嬷去接了宝莲回景仁宫,见一下二位舅母、一位姨母。
少时,用过响午,宝莲也回了景仁宫。李氏三人知道宝莲是固伦公主的身份,位比亲王,不敢自持长辈身份,轻视宝莲尚小。一见宝莲进屋,李氏三人忙恭谨的行礼问安;宝莲弯眼一笑,看了一眼慧珠,先颔首受了三人的大礼,又让身边的两位嬷嬷,大宫女亲自扶她们起身。
慧珠欣慰的看着宝莲一派皇家格格的作势,却又给了她娘家人的体面,扬扬眉,忽觉每日的格格教习倒是不错。
李氏也觉宝莲小小年纪便是不俗,不由出声赞道:“公主不过六岁稚龄,已是落落大方,容姿出众,娘娘好福气啊。”听见有人夸自个儿的女儿,岂有不高兴的事儿;只见慧珠面上谦虚的推了几句,又想起李氏的大女儿小时的可爱模样,亦真心说道:“当年,本宫接明慧(李氏的大女儿)在圆明园住的时候,她也是宝儿差不多的年纪,好几年没见了,现在该是个大姑娘了。”
说起她的第一个孩子,李氏眼里瞬间柔了下来,轻声应道:“明慧比四阿哥还年长一岁多,今年都十五的年纪了。”慧珠一听,心下一阵唏嘘,岁月不饶人,仿佛一夜间孩子都长大了。
李氏心里也有感叹,眉宇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愁绪,话语略显艰涩的说道:“今年都十五了,早该说了亲家,可选秀还有二年多,到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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