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人雍容华贵,一双柔荑如玉。
也不知是不是这双手亲手把半日花种在彩娟身体里?
若论作案的便宜程度,这位皇后娘娘可是头号人选。
旁边霍昶毫不犹豫地瞪了皇后一眼,一只手伸出大拇指在喉咙处用力虚划一道。
皇后露出挑衅的笑意,挽起沈静的手,带她往里走。
还没走几步,迎面走来两个少年。
“昕昕,昕昕!”林七琅完全忽视了旁边的亲妈皇后欧,伸手要去拉焦昕,却被旁边的少年不着痕迹地挡开。
隔开林七琅和焦昕的青年面若冠玉,乌发高高束在头顶,用金丝雕花发网固定,举手投足沉稳大气。
“大皇子殿下。”
林一琛行礼的姿势如同教科书般标准优美:“见过母后,国公爷,夫人。”
到目前为止,林一琛给沈静的印象最符合她对“皇子”的认知。
除了焦昕,他和安国公府其他人来往并不亲密,但他却能准确地认出霍妍他们仨,几轮对话后,沈静听到霍开叫他殿下的声音都亲近了许多。
由于皇后和两个皇子的亲睐,安国公府一行人在陆续进入皇宫的世家中变得尤为显眼,一道道探究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向他们投过来。
直到进了宴会所在的大殿,男子和女子分在不同的厅内落座,沈静才稍微从别人的视线中解脱出来。
沈静品级高,所以单独坐在离皇后最近的右侧,霍妍和焦昕则坐在较远的位置,附近和她坐在同一片区域的一品诰命夫人们大都白发苍苍,与她差了几十岁。
沈静恭敬地行了晚辈礼,老实地落座。
“安国公夫人,”离她最近的一个老夫人朝她搭话,“许久不见,进来府上如何?”
尽管不知道这位老妇人是谁,但对方态度温和,沈静刚想寒暄几句。
老妇人却话锋一转:“我前日可又听说霍妍当街打人,霍家夫人当好好管教才是。”
沈静眉头一皱,语气冷硬:“夫人何意?我安国公府的人轮不到夫人评说。”
老妇人刚想揪着沈静的语气说事。
另一个老夫人先开口了:“承恩王家的,作何拿我孙子说事?”
“我孙子打不过霍妍就是他怂,早被我扔军营里操练去了。你那孙子被霍妍从青楼拖出来可满京城都看着呢,你的老脸早就丢尽了!”
被当众捅破丑事后承恩王夫人面色青黑:“护国公夫人慎言!女子当以夫为纲,即使未婚夫也是夫,男子喜爱出门也是因为女子不够贤德。”
“更别说霍妍这样退了三次婚的女子,怕不早就是只破鞋了!”
京城有头有脸的夫人都在殿内,承恩王夫人三言两语诋毁了霍妍,若沈静无声无息,形同默认,若她回怼得太狠,会被人诟病为悍妇。
但是被骂作“母老虎”,也比失去名誉要好得多!
沈静一掌“啪”地拍在桌上,人腾地站起:“今日重阳佳节,怎地有人为老不尊,没皮没脸,真是恶心!”
“是妾身菊花簪得不够多,怎么身周尽是邪祟之气!”
她将手帕甩来甩去,好像真的在驱赶某些恼人的虫子。
沈静眼疾手快,把沾满香粉的手帕一把糊在承恩王夫人脸上:“哎哟,怎地有个蚊子落夫人脸上了!”
“晚辈替您赶了,晚辈可还算孝顺?”
承恩王夫人被香粉呛得连连咳嗽,脸色通红。
坐在正中的皇后高高兴兴地看了一通热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安国公夫人莫要玩笑了!”
承恩王夫人听到皇后轻飘飘一句话带过,不好发作,只得忍住。
皇后拍了拍手,一队乐师鱼贯而入,一时丝竹之声余音绕梁,众人纷纷遗忘方才的闹剧,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连连。
沈静与孙子被霍妍打了的护国公夫人喝了几杯,她始终不喜欢如此的场合,于是装醉扶着茜宝和霁音出了殿。
宴请的大殿竟然离之前到过的御花园只一墙之隔。
沈静拐进花园,看到一个小太监肩上扛着个红衣女子,往四周鬼鬼祟祟张望后,闪入假山的山洞之中。
如此鲜艳的颜色,宫女是不能穿的。
沈静不敢多想,当即厉声喝道:“小公公哪里走!”
只听见那太监的脚步窸窸窣窣,更快了!
沈静迈开脚步,追入山洞中,黑黢黢的洞中,没有丝毫亮光。
霁音不知从哪里掏出火折子,眼前的景象让追来的三人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