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县衙正式进入了为期四日的休假,自清明节前一天直至节后的第二天。
尽管如此,何言依然在丑时便早早起床,随竹儿一道前往酒窖。
看着这丫头神采飞扬的模样,显然也是精神饱满。
路上,他对竹儿说道:“竹儿,今天我便要回乡祭祀祖先了。师父需留下帮我哥哥查办贺正词遭袭一案,你想不想陪我一起回去?”
竹儿抿嘴微笑,“少公子你是不是又在担心半路会遇到刺客啊?”
何言回答道:“刺客应当是不会再来纠缠了,我只是怕途中碰上些寻常盗匪。你也清楚,凭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顶多也就是趁人不备时起到一点作用,真正要和人硬碰硬,我可是远远不及的。”
竹韵微挑秀眉,道:“陪同少主您回府自无不可,只是小女子需事先禀告家父母一声。”
“嗯。”
何言重重地点了点头。
步入灵泉秘窖,他又将此事告知于老箫。
老箫满脸倦怠地挥挥手,“此事尚需你小子来说么?你只需安心返回宗门祭祀祖先,有老夫在此,令兄自不会有丝毫闪失。”
其浑浊而不露精光的眼眸深处,却隐含着一丝赞许之色。想当年,这小子何时曾这般设身处地为他人考虑过?
……
竹韵提早离开灵泉秘窖,回家向父母通报此事。
待何言走出秘窖,她已然归来。
芙儿言道:“少主,您的修炼服与卧榻都已经准备妥当,请问还有什么所需携带之物吗?”
何言微微一笑,答道:“请再帮我收拾一下历年科举试炼的符箓卷轴。我去沐浴更衣,你尽早回去歇息。”
“嗯。”
芙儿柔声应诺,脸上竟流露出几分依依不舍之情。
待何言沐浴完毕走出内室,县衙的驭兽师老王早已将一辆灵马拉车等候在庭院之中。
此马乃黔中赤骥,产自夔州郡南疆,通体黄棕,虽身形中等偏瘦,远称不上雄壮,但体质坚韧,耐力非凡,乃是大渝中原地带最为常见的灵马品种。
至于像老邓这样德高望重的驭兽师,则颇为难得。
看似他已逾古稀之年,头顶仅存几缕白发顽强地保持着鸟巢般的发型,身披麻黄色的粗布法袍,色泽与那黄棕马相仿。双眼低垂,眼皮浮肿,鼻子泛红似酒糟,容貌之惨淡,堪称难以入目。
腰间悬着一只黄色葫芦法器,似乎随时随地都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中。
何见他形容枯槁,倚靠在车轮旁休憩,生怕一声呼唤便会将其唤醒。
于是小心翼翼地将修炼物资与细软放入车厢,又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确认钱财随身携带无误后,便悄然蹲在老邓面前。老邓眼皮微微掀开一线,首先做的事情便是解开腰间葫芦法器畅饮一口灵酒。
随后问道:“少主,我们可以启程了吗?”
何言能闻到这酒散发出的浓烈辛辣味,恐怕不过是当地小店自酿的劣质酒水——这已是宁远县内最下等的酿酒了。
他点了点头,关切地询问:“你是否还需要再多歇一会儿?我担心一会儿你会驾车掉进沟壑里。”
然而老邓却摇了摇头,回应道:“无妨,老朽年事已高,时常犯困,但却难入深眠。”
说完,便示意何言与竹韵登车,他自己则坐在前方车厢板上。
“起行!”
伴随着老邓一声悠扬的轻叱,马车朝着县衙之外,缓缓驶去。车轮与青石路面相碰,发出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直至抵达县衙外沿,何言命老邓先去那家烟火篆纹铺子一趟。
人承诺之事必当践履。
“少主,您真的打算为他题字吗?可是您并未习练过灵笔书法吧?”
在下车之前,竹韵望着何言,眼中含笑地打趣道。
何言瞪大眼睛反驳道:“我家少主天赋异禀,未曾练习,并非意味着书写不佳。”
随后,何言赌气般走向停靠在路边的灵兽车,步入了一种洒脱与傲然的姿态。
竹儿见状更是觉得有趣,心中揣着一丝好奇,紧紧跟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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