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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三十个俯卧撑,对于此时的他来讲,完成起来轻轻松松的。
“这不是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不想听。”宗儒麟继续保持着他在二班说一不二,且高高在上不容反驳的权威。
“是。”梁荆宜趴在地板上。
“1、2、3、4......”宗儒麟面无表情地数到三十个,“起立,这是硬性规定,没有任何理由。”
“是。”梁荆宜再次回答。
在俱乐部看新闻时,梁荆宜坐在小板凳上,满脑子出现的都是之前在厕所遇到的那一幕:厕所里教育我的那个老兵,讲得还是挺有道理的。问好也是要分清楚场合,它也是门学问,怪我自己没考虑周全。对了,那个老兵挺好的,要是以后下了老兵连队,能分到和他在一个班就好了。
想到这些美好的未来,他居然控制不住情绪,全身开始微微抖动不说,脸上居然还露出了笑容。
“那个二班的谁呀?对,就是你,站起来。”担任连值班员的三排长王雄伟指着瞬间恢复到一脸茫然状态的梁荆宜,“就是你这个兵,刚才笑什么啦?出列!”
“报告排长,我没笑。”梁荆宜站起来据理力争,至于排长说的出列,他一紧张,就给完全忽略了。
对于自己到底有没有笑,他心里也没底。
但是他知道,在这种别人都没看到的情况下,自己绝对不能承认,否则他会害了整个班,甚至整个排。
“看新闻联播这么严肃的场合,你个新兵D子居然敢笑?我叫你出列!服从命令,你的班长没教过你吗?”王雄伟说着说着就将班长给带了进来。
梁荆宜站着,继续保持一动不动。
“滚出来!”宗儒麟一声暴喝犹如晴天霹雳,惊得所有二班的人,集体身躯一颤。
八点,101宿舍后面的篮球场。
一个黑影正在吭嗞吭嗞地做着俯卧撑,在篮球场边的草皮上,有一个人正一支接着一支地抽闷烟。
不用怀疑,搞体能的那个人是梁荆宜,而抽闷烟那个人,则是他的班长宗儒麟。
“我不管你是笑了,还是没笑,服从命令你不懂吗?”宗儒麟仰头朝天吐了一口烟雾。
“班长,我就是看不惯三排长故意针对我们二班。”梁荆宜侧起身子摆摆手,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不要强调那么多的理由,既然你有力气笑,那么,今晚在101宿舍,我就要让你做到哭为止。”宗儒麟将燃着的烟头,啪的一下,弹向远方。
ZZ地处M南,夜里十二点以后的温度,大概在十度左右。
梁荆宜早就已经完成了四个五百的任务,但是宗儒麟说了,今晚搞体能要搞到他哭为止。
班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做完体能,上床睡觉了。
可他不行,因为他和班长杠上了。
班长让他做到哭,摆明了是想让他屈服,是想让他求饶。可他不想这样,他想看看自己忍耐的极限,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
凌晨一点了,他仍然趴在地板上。
一点二十分,宗儒麟起床站岗,他伏下身子问趴在地板上的梁荆宜:“你服不服?”
“不服。”梁荆宜回答。
“不服是吧,你继续趴着。”宗儒麟咬着牙。
“阿梁你怎么还不睡啊?”上铺的刘新昊估计是一觉睡醒了,他一边揉着惺松的睡眼一边问。
“你是不是也想下来陪他?”宗儒麟把阴沉的脸,凑到刘新昊的床头。
“班长。”刘新昊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接着赶紧把头转向内侧。
“既然你不服,那今晚就在地上睡吧!”宗儒麟伸手把梁荆宜床上的被子,给扯了下来。
凌晨两点半,等他返回宿舍的时候,梁荆宜半裹着被子在地板上睡着了,他摇摇头,走到姜贵永的床着,叫他起床小便,尔后,他把地上躺着那个人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这个夜晚,注定了让梁荆宜铭记一生。
插个题外话:
多年之后,当梁荆宜与班长宗儒麟再次聊起那个夜晚时,班长说:“实话告诉你,我唯一看得上你的,就是你身上特有的那种坚决不服输的精气神,否则下老兵连队谁愿意带着你这么个‘大癞子’,我特么早选择带着陈进文了。你看看陈进文当时的军事素质和为人处世,哪一样不比你强!“
也是多年以后,梁荆宜与二班的师兄陈进文在微信上聊语音,俩人不知道怎么就聊起了新兵下连的那档子事。
梁荆宜笑着调侃道:“二师兄,为什么当年班长会挑我不挑你,你的素质那么好?”
陈进文沉默片刻,道出了心中封存多年的秘密:“班长私底下对我说,因为我长了两颗大暴牙,如果跟他到了四班,会有损连队基准炮的形象!”
哈哈哈......这个理由,这个秘密,简直是无敌了!
当然这些都是笑话,真实情况并不是多年以后他俩说的这些,而是......
请大家继续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