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仪也不傻,自然知道这些妇人在打什么主意。
毕竟这种亏,她已经吃过一亏,哪会不长智。
不过在几个妇人七嘴八舌的吵嚷声中,她突然又想到一个点子。
绝妙的点子。
穆清仪突然喊了一起,“安静!”
几个妇人停了嘴,眨巴着眼睛看向脸色蜡黄的少女。
穆清仪勾唇,露出一个极官方极敷衍的微笑,“几位婶娘和嫂子,你们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乡里乡亲的,能帮忙我自然会帮。不如这样,一会我去跟村长一声,今儿让村里想瞧病的人都来我家里,我一次性给大家看完,就收十个铜板一人的诊金,权当义诊了。一会你们便带病人来我家里排队,先排的先看。”
几个妇人虽然对心费很不满,但又想到只要十个铜板,便也没多说什么,十个铜板可比李大夫那边少多了,挺划算的。而且他们听说穆清仪在药房给人看病都是收一两银子诊金的,这么一算,他们可不是赚大了么。
几个妇人也不洗衣裳了,纷纷提了桶归家去。
穆清仪的手都没湿,衣裳便洗好装好,她乐得轻松,拎着桶哼着小曲往家去。
一进院里便瞧见清溪和清文端端正正坐在堂屋里喝粥,她很自然的朝清溪喊,“清溪,帮我将后院的竹竿拿来。”
方子坐北朝南建的,清晨的阳光只在前院,自然要将衣裳晒在前边。
清溪原本定格在少女身上的视线慢慢收回,起身往后院走。
清文则等他走后鬼鬼祟祟的跑到姐姐身边,“姐,清溪可能记起了一些事。”
抖衣裳的手一顿,她低头看向弟弟,“记起来了?他说的?”
清文摇头:“他说没记起来,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可他变得不一样了。”
穆清仪看了眼堂屋那边,清溪还没过来,“怎么不一样?”
“他说话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和之前呆呆傻傻的模样不同。”
话也多了,还会告诉他吃饭的时候要坐得端正,喝粥的时候不要发出声音,随时都要保持衣冠整齐之类这些。
这在之前是不可能的,之前的清溪,成天就知道跟在姐姐身后转,等着姐姐投食,啥都不懂,啥也不问。
想起来,还是先前的清溪好,尽管吃得很多。
穆清仪想到昨夜给清溪扎针时,清溪面上似乎露出些微的痛苦之色。
当时她没有太在意,这会想来,昨夜应当是通淤成功了。
想来也正常,清溪脑部的伤本就不算太严重,加上她的通淤针,自然会好得极快。
只是,他真的完全想起来了?那就——要走了吧?
愣神间,清溪已经拿着竹竿走出堂屋,麻利的帮她架好。
穆清仪看着清溪,心说还真是不一样了。
若是先前的清溪,定会先问她这竹竿要怎么放。
可现在的清溪,根本没有打算问,走进院里四下扫了一眼便知道放在哪里最合适。
“清溪——”
穆清仪喊。
清溪扭过头来,看着阳光下的少女,高挑纤细的身姿,如墨如云的黑发,亮如星辰的眼眸,暗黄的脸下露出一小截白皙脖颈,捏着他昨日穿过的湿衣的那双手也格外细嫩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