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文见他这模样,也大约猜到,不由冷笑,“看来我姐猜的没错。”
许医员猛的抬头,“什么?”
“我姐说,大约那药方,会变成别人的功绩。”清文眸光冷冷,却也没有鄙视眼前的许医员,毕竟这事大概也不是这位许医员做的,否则他真没必要上这趟门。
听了清文这话,许医员更是无地自容,同时又有些不解,“你姐既然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为何还——”
清文转眸,望着被薄云遮蔽的秋阳,努力想让自己的目光变得深邃一些,好符合现在的情境。
然而,他这情绪还没渲染到位呢,清溪便先一步接过话头,“她说她是大夫,学的是治病救人的本事,做事只求问心无愧。”
清文面上的表情裂了,深沉装不下去,话都让清溪给说完了,他还说什么?
许医员愣在院里,好半天没说出话来,等他回神时,那高个青年和清文已经进了屋里,并没有继续与他啰嗦的打算。
后院,清文坐在厨房门口生闷气。清溪抱着包袱从房里出来,“这是谁的?”
清文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能是谁的?在你房里自然是你的。”
清溪眼眸微亮,唇角上扬,“你姐给我买的?”
清文见他笑得一脸得意,忍不住泼凉水,“我姐说你快走了,怕你路上冻着才买的。”
清溪面上的笑容僵住,解包袱的手也停下,沉默了一会,转身将包袱放回房里。
清文以为他会反驳两句,说自己不会走之类的。
可他没有,一句都没有,顿时慌了,急忙冲进清溪房里,朝对着包袱发呆的清溪吼道:“你真的要走?”
清溪没做声。
清文眼眶红了,泪水夺眶而出,哽着声骂:“你没良心,我姐对你不好吗?这个家你不喜欢吗?你为什么要走?”
清溪放在包袱上的手轻轻颤了颤。
好,就是太好了,就是太喜欢了,所以才要走啊!
正如清仪所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存在过,就会留下痕迹。
他在这里的消息,不可能守得住。
陷在深渊泥沼中的他,若不离开,只会将他们姐弟一起拖下水。
他要离开,就像清文说,他要做状元,给他姐挣下一个光明的未来。
他也一样,唯有离开,唯有站上那个位置,他才能护得住他们姐弟。
否则——没有否则,没有退路,更没有选择。
他的人生,从出生那天就注定坎坷悲惨。
幸好!他遇到了能将他拉出深渊的人,所以他要更努力,努力守护住这份幸运。
“清文,你不是说想要学武吗?我教你吧!”
“清文,我走后,你要保护好你姐姐。”
“清文,我会回来接你们,等着我。”
“清文——别哭!”
“清文,我走后,你就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你要立起来,将这个家撑住,等着我回来。”
“清文——”
那天,他说了很多,多到连过目不忘、记忆力超群的穆清文都记不清。
那天,他哭了很久。
也是那天,他开始练武,利用一切课余时间练武。